三十一、秦相公渡人離恨天(1)

三人在張晴的帶領下往城南走去。李文秀有意安慰張晴,不住地跟她說話,想要緩解她的心情。秦川跟陳玉成跟在後面,秦川一臉成竹在胸的模樣。瞧着李文秀跟張晴的談話告一段落,秦川追上李文秀道:“李姑娘,我看你跟玉成的功夫,雖然招式精奇,可是招式的威力卻是不大啊。”

李文秀奇道:“不會吧,我們練的都是正宗的功夫。嗯,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功力不夠深厚對吧,那也難怪,我們年紀尚淺,內功還沒有多大的火候呢。”秦川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運氣使力的方式不對。我雖然對於劍道不是很熱衷,可是我家祖上是武官,家傳的功夫卻是不可不練。當年先祖在外地做官的時候,曾經救過一位江湖奇人,那人感謝先祖恩德,臨死的時候,給了他一本發力使勁的小冊子,先祖也就把它傳了下來。在下這些年來練練,覺得效果不錯,你要不要看看?”

李文秀越來越覺得秦川對自己好像懷有特殊目的。雖然經過酒樓上的交往,李文秀知道秦川也是個豪傑,對他也是敬佩,但是這樣直白的獻殷勤的方式卻讓李文秀心裡發毛,李文秀微微頷首道:“那就不用了,那是你們祖傳的功夫,很可能天下只此一本,你還是好好保存了吧,我不能要。”

秦川道:“相交貴在知己嘛,你這麼一說可真是不拿我當朋友了。何況那本冊子我已經背熟了,想忘也忘不掉,你拿着看看吧。”李文秀越加推辭,秦川一定要給她。張晴在前面走着,看到這樣不禁也笑了。陳玉成看着秦川獻殷勤的樣子,腦子裡立刻聯想到方一,心下不禁嘆了口氣:“紅顏禍水啊。”李文秀推辭不過,恐怕傷秦川的心,只得先把那本冊子塞在懷裡,打算以後還給他。秦川大呼一口氣,道:“如果你看的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就來問我啊。”李文秀臉一紅,偷眼看了看後面的陳玉成,陳玉成看着她嘻嘻笑,李文秀氣的轉過臉去就走。

四個人在城裡走了沒多久,張晴領着三人到了一處民宅,道:“到了!就是這。”三人一看那個院子,打掃的非常整潔,卻透露着蕭索敗壞之意,的確是淪落的家庭。張晴回身看看三人,當先走進去,喊了一聲:“娘,我回來了!”秦川在後面突然低聲道:“李姑娘,呆會你見了晴姑娘的母親,把她說去她家的採石場啊。”

李文秀一呆,道:“爲什麼是我,那你呢?”秦川嘆道:“唉,我雖然知道怎麼勸她的母親,可是我這人太嫉惡如仇,沉不住氣啊,會壞了大事的。”李文秀道:“算了吧,我心裡這會還生氣呢,要我來,我肯定會露出馬腳的。這就是你的錦囊妙計?”秦川也一呆:“壞了,不把她弄去採石場,後面的計策沒法施行啊,那該怎麼辦?”就在此時,張母氣勢洶洶地跑了出來道:“誰?誰來勸老孃?”兩人怔怔瞧着張母,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陳玉成嘆了口氣,大步走上去道:“張夫人,我們三人在普陀山做建築生意,聽說你們家在山上有個採石場,可是有這回事?”

李文秀跟秦川暗暗叫了一聲好。其實陳玉成本身性格寬厚,萬事不縈於胸,所謂“無欲則剛”,因此他做起事情來不像雲澤、秦川這樣束手束腳,何況現在做的事利人利己的好事。張母本來聽自己的女兒說找了人來幫助自己,心下大氣,跑出來準備罵街,這時候被陳玉成這沒由來的一句說蒙了。

她本身就沉溺與金錢,矇蔽了心智,這時候聽到生意上門,更不多加思索,認定了自己女兒說的“幫助自己的人”,原來是來跟自己做生意的。張母趕緊道:“是啊,我們是有一塊採石場,你們想要石頭?”陳玉成道:“我們是想要石頭,可是聽說你們那石場早就沒有石頭了,是不是?”張母道:“哪有這回事!別聽別人瞎說,那都是同行妒忌散播的謠言!只要你們想要,我立刻就派人去採石頭。”

李文秀跟秦川這時候才得空好好打量張母,見她不是很高,身材跟張晴一樣偏瘦,臉上卻殘留着厚厚的水粉渣,跟清秀可人的張晴氣質大不相同。秦川看的心下厭惡,別過臉去。李文秀雖然沒有明顯動作,可是一直抿着嘴,也是厭惡的表現。張晴把兩人對自己母親的態度看在心裡,心下黯然。

好在陳玉成還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款款而談道:“夫人!我們做的是大生意,耽誤不得,你如果有石頭就好,沒有石頭可千萬不要騙我們,誤了工期誰都擔待不起!”張母道:“孩子父親在世的時候,張家也是大戶了,你去問問,誰不相信我們的信譽?”秦川聽了這話心裡破口大罵,來的路上已經問過張晴了,明明是因爲石場開不出石頭來了才搬下山來的,這時候張母竟然空口說白話,毫不臉紅。李文秀看着陳玉成認真的樣子,心下大樂。張晴咳了一聲,別過臉去。

陳玉成道:“那麼夫人您先領着我們去採石場看看,如果真有石頭,我們就在你們這裡採石頭。這是禮金,你先拿着吧。”說着掏出十幾兩銀子。他跟李文秀從普陀山走的時候,李君上就爲他們準備好了盤纏,而且李君上知道兩人路途遙遠,備下的盤纏着實不少。張母見錢眼開,哪裡還有閒情去判斷真假,當下連聲答應。張晴在後面看到母親那樣,想要開口說話,被李文秀使眼色阻止。

張晴心道:“你們通過這個法子給我一家錢財,這樣雖然可以免了我被賣去爲奴的處境,可是卻是能緩的了一時而已,我母親畢竟還是沉溺於金錢啊。”心中悶悶不樂。

張母心情急切,當天下午就要趕路去。被陳玉成阻止,等到第二天才出發。張母心裡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能夠從那採石場李變出石頭。秦川那天晚上也把全部的計策跟陳玉成說了,並且鼓勵他繼續演下去,陳玉成聽了他的計策心裡叫苦,李文秀笑的合不攏嘴,花枝亂顫。

路途較遠,五個人走了整整一天才到,在山下歇息一晚,五個人繼續上山。途中經過一座顫顫巍巍的木橋,張晴解釋道:“石頭從另一個地方滾下山,咱們從這裡上山可以省好多路。”李文秀道:“你們的石場到底在哪?”張晴道:“在山腰往上一點,那個地方出好石頭。”張氏母女走那座橋走慣了,走的又穩又快,三人好在練過功夫,平穩地走過去,可是看着橋下面的萬丈深淵,三人還是心裡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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