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今生第一次躺到這搖籃之上時,凌天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前世唯一能夠感到稍稍放鬆的海上那段時光,躺到了搖籃上,似乎仍在那艘遊艇裡,面對夕陽,輕輕隨波浪上下起伏。因此,這一年來的時光,凌天倒是幾乎有一大半在這搖籃裡了。
“天兒,我的寶貝。”一個溫婉的聲音傳來,凌天的嘴角漾起一個快樂的笑。纖手如雪,軟柔如棉,輕輕的將他抱在了懷中。擡眼望去,一張溫柔愛憐的如花俏臉,眼中滿是慈愛和寵溺。正是凌天的母親,楚婷兒;在她旁邊,是一張線條剛毅的國字臉龐的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恩,還算一個帥哥。微笑着,柔如春風,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滿足。正是自己的父親,王國軍方第一實權人物,大將軍凌嘯。
凌嘯俯下身子,在凌天嬌嫩的小臉上輕輕一吻,硬如鋼針的鬍渣子扎的凌天一陣難受,不高興的瞪起了眼。
“哈哈,小傢伙還不願意呢,嗯....嗯…我讓你不願意,哈哈。”說着又重重的親了兩下。凌天一臉口水。
楚婷兒嬌嗔的把丈夫推到了一邊,“去去去,你的鬍子那麼硬,扎到寶寶了。”
“哈哈哈,硬嗎?爲什麼昨天晚上你不嫌硬?嘿嘿嘿…..哎呀….”卻是腰間軟肉被惱羞成怒的楚婷兒擰住狠狠轉了一圈。凌天不用看便知道自己的老爸現下臉上的表情是如何的猥瑣。此時,凌天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很有名的一句話:痛並快樂着。
“兒子就在身邊,你亂嚼什麼舌頭?虧你也是個當爹的人了。”楚婷兒餘怒未消,又氣又急的道。
“嘿嘿嘿,這麼個小不點,懂得什麼?你說是不是啊兒子?”隨着問話,一張帥哥臉出現在凌天眼前,擠眉弄眼。
“哼!唔……你….別亂動。”正要發怒的楚婷兒聲音忽然軟了下來。凌天一看,楚婷兒豐盈高聳的酥胸上赫然撫上了一隻鹹豬手,正在輕輕揉動。
凌天怒了!我靠,當我是隱形人啊,就這麼公然上演這些毒害青少年心靈的不良鏡頭!凌天憤怒地抓住那隻鹹豬手,狠狠拽了下來。
“哈哈哈…….兒子怪我侵犯了他的領地了哈哈。”一個爽朗的大笑聲。
胸前終於放鬆,楚婷兒滿臉羞紅,又羞又笑又嗔的道:“你這個壞蛋!”凌嘯看着妻子動人的俏臉,心旌搖動,輕輕攬住妻子的纖纖細腰,忍不住又將嘴巴湊了上去。
“咚!”卻是凌天從母親懷中伸出小腳,一腳蹬在他肚子上。
“哈哈哈哈…..小傢伙真霸道”。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一個細碎的腳步聲輕盈的走來,“老爺,夫人,各位大人都已經來了,老太爺請老爺夫人過去。”一個面容清秀的侍女站在二人身後,輕輕提醒道。
“哦,知道了,你回稟老太爺,說我們馬上就到。”
“哦呵呵呵,這就是小公子吧?老夫今年出使鳳鳴,這還是第一次見小寶貝,呵呵呵,一點小玩意,不成敬意。”凌嘯夫妻抱着兒子,剛走進大廳,一個碧綠的玉如意已經遞到了小凌天的面前。
“王大人出使別國,一路勞苦,怎麼還敢收大人如此厚禮啊?還請大人收回吧。”凌嘯客氣的道。
那王大人是一個花白鬍子老者,一身上好錦袍,頭髮鬍子修的一絲不苟,顯然平日是一位很是注重儀表得人。凌天好奇的睜開眼睛,正看到這位王老大人佯作不悅的把鬍子吹起來老高,
“凌大將軍此言差矣,老夫是送給小公子週歲之禮,可不是送給你凌大將軍,這麼多御史大人都在,凌大將軍不必擔心御史臺彈劾哦。”衆人一陣大笑,紛紛附和。
開玩笑,凌嘯目前權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有哪個御史豬油蒙了心,敢去老虎頭上拍蒼蠅?彈劾他?那是活的不耐煩了!衆御史心中暗暗腹誹:這王老頭開玩笑開的我們一頭冷汗!
“呵呵呵,既如此,卻之不恭,那凌某便替小兒厚顏收下了。”凌嘯笑了笑,根本沒當回事。
“哪裡哪裡,是大將軍給老夫賞臉了。”凌天一雙黑黑的大眼珠骨碌碌轉動,看這傢伙就是一個純粹拍馬屁的,應該不是自己家敵對一黨。
“不知小傢伙取名沒?”一個同樣是鶴髮童顏的老頭湊了上來。凌天心中一怔,自己出生整整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自己爺爺父親面前叫自己小傢伙。看來這老傢伙也不是等閒之輩。
“呵呵,老楊頭,老父親自操刀取的名字,叫做凌天,名字夠響亮吧?”爺爺凌戰呵呵笑着,站了出來。凌天越聽越不對味,凌戰語音中雖是一片笑意,但凌天仍能聽得出深深蘊含其中的一片冰寒。看來這老楊頭…..不簡單吶。
“啪,啪,”那老楊頭輕輕鼓掌,讚歎道:“不愧是凌老公爺,給孫兒取個名字也是如此霸氣十足,好好好,好有氣勢的名字,哈哈哈,我欲凌天,恩,好名字啊好名字!”
此言一出,大廳中數十人登時鴉雀無聲!
這老楊頭說的話可謂是誅心之言,當今皇上爲天子,而凌戰卻給孫兒取名叫凌天,話雖是笑着說的,但也無疑是說凌戰大逆不道了。
“嗬嗬嗬嗬,國丈太客氣了,正如令孫楊煌,老夫當日咋一聽到也嚇了一跳呢,以爲楊傢什麼時候出了一位天子嗬嗬嗬嗬,……”凌戰目中寒光一閃,分毫不讓的道。
凌天恍然大悟,原來這老傢伙便是當世六大家族中唯一在承天王國與凌家有抗衡之力的楊家家主楊空羣啊。壞不得長了這麼一副欠揍的臉!凌天心中氣憤的想。
“哈哈哈,依凌老如此說來,難道尋常人家爲孩子取名字中帶個龍字鳳字便是違禁不成?凌老太過吹毛求疵了吧?”楊空羣捻着山羊鬍子,眯着眼說道。
“嗬嗬嗬嗬,老夫說一句話就是吹毛求疵,那你這老楊頭說我孫兒莫非就順理成章不成?”凌戰心中有氣。媽的老楊頭孫子出生時自己好好的去祝賀,他不思投桃報李不說,還選在今天孫兒週歲之日前來陰陽怪氣!早知道去年就要把他孫子的滿月酒給攪成一鍋混湯!
兩個老頭兒鬥雞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誰也不肯稍退半步。周圍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這兩個人在承天王國均是跺跺腳山崩地頹的人物,自己等人是一個也惹不起。一個是凌家家主,王國第一公侯,貴妃與第一大將軍之父;而另一位是楊家家主,王國現任宰相,當朝皇后的父親,皇上的泰山老丈人!
萬一好死不死的插上一句嘴,就會惹來滅頂之災。靠的兩個老頭比較近的幾個人一邊悄悄抹汗,一邊悄悄向後退。好心好意來拍拍馬屁,卻遇到了帝國之中巔峰之戰。衆人暗暗叫苦。
楊空羣一吹鬍子,“老凌,老夫也就這麼一說罷了,老夫幾時說過你孫兒的名字不好?老夫好心好意來祝賀,你你你,狗咬呂洞賓。”
凌戰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說的也是,咱們兩個老不死的孫兒名字是一樣的好,不過老夫的孫兒嘛,比較響亮一點,嘿嘿嘿。”
楊空羣也見好就收,嘿嘿笑道:“說的也是,不過老夫可比你這老匹夫要累的多了,唉,三個孫子輪着哄,最可氣的是,還有倆孫女兒,抱了這個抱那個,天天腰痠背痛,苦不堪言啊。哪像老凌你輕鬆,就一個,幾天才抱一回,還有時間養養花種種草啥的,日子過得令人羨慕啊。”說着裝模作樣的錘錘腰,一臉的唏噓。
凌戰大怒,卻是說不出話來。家中人口單薄,到了凌天這一輩,更是三千里地一顆獨苗,楊空羣這話分明是譏刺自己家人丁不旺。但事實如此,凌戰也挺不起腰桿來。恨恨的望了兒子一眼,罵道:“沒用的東西。”
凌嘯一直挽着妻子抱着兒子在一邊看着兩個老頭鬥法,正看得津津有味,哪知道禍從天降,自家老爺子的火氣被挑撥了起來卻發泄到了自己頭上!忍不住一縮頭,苦着臉不說話了。萬一老爺子再當衆逼着自己納妾,那自己可就坐蠟了。
楚婷兒臉上一紅,伸出纖纖玉指,在丈夫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老爺子口沒遮攔,兒媳婦當然不能說什麼,但身邊就有一個出氣筒,不用白不用。
凌嘯倒抽一口冷氣,呲牙咧嘴。
凌天小臉上滿是一片看熱鬧的興奮,心中卻是嘿嘿冷笑:“老楊頭你少得意,惹惱了小爺,等過幾年把你三個孫子都送進皇宮當太監,把你兩個孫女都騙過來當小妾,看你怎麼拽!嘿嘿嘿….”
衆人見兩老之戰終於告一段落,總算鬆了口氣。急忙抽渾打科的喧鬧起來,把倆老頭的注意力給吸引到一邊,萬一兩老頭要是再掐起來,那自己今天來是祝賀的還是來看戲的?更何況,這般的火爆的戲又豈是自己等人能看的?
便在此時,門口有一個尖尖的嗓子石破天驚般響起:“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