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不受控制,除了視線盯着那個藏青色的人影之外,她渾身上下都無法動彈。
輕輕柔柔的雪花在空中飄蕩了好久才緩緩落到她的頭髮上,落到她的肩膀上,雪很大,腳踝被淹沒了,她都沒注意到。
無聲的嘆息了一聲,人影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一邊走一邊解下身上的大氅,幾步走到她身邊,披在她身上,輕道:“雪這麼大,你在這裡站着幹什麼?”
酈蕪蘅傻呆呆的擡起頭,望着他的下巴,半年沒見,她現在只到他胸口下方,從下往上看,她只看到他略尖的下巴和胸前的衣裳。
好幾個月沒見,澹臺俞明望着胸前的小人兒,那雙溼漉漉的大眼睛像極了,林間迷路的小鹿,她頭上依然扎着高高的馬尾,乍看之下,還以爲是哪家的小公子,可她精緻好看的臉蛋卻無法讓人認錯。
她的頭髮上沾上了許多雪花,澹臺俞明用手輕輕爲她撣掉,完了,卻沒忍住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給你的生辰禮收到了沒有?還喜歡嗎?”
聞言,酈蕪蘅很不好意思,悻悻的收回視線,咬着嘴脣,垂下眼瞼,臉頰微紅,她輕輕的“嗯”了一聲,澹臺俞明其實聽到了,可他卻覺得這會兒的酈蕪蘅很可愛,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復而又問道:“你怎麼不說?是不是不喜歡?”
酈蕪蘅擡起頭,瞪了他一眼,才發現,他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才知道自己被逗弄了,氣得她毫不猶豫擡起腳,一隻腳踩在澹臺的腳上。
澹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面不改色,輕聲問她:“怎麼樣,解氣了沒有?”
距離她很近,他口中的熱氣打在她的耳朵上,酈蕪蘅不禁紅了耳朵。
這麼近距離的看酈蕪蘅的耳朵,小巧極了,有個小巧的耳垂,澹臺腦子裡不禁想起一句老話,人們常說,有耳垂的人這一生都有福氣,他想,自己是何等的幸運,原本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活下來,不可能有愛人的權利,可是,他卻陰差陽錯,或許,這丫頭就是爲了自己而生的也說不一定。
這樣一想,澹臺俞明的眼神更是火熱,他彎下腰,“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耳垂。
酈蕪蘅的身體狠狠的顫動了一下,回頭瞪了他一眼,澹臺裝模作樣,順手拍拍她肩膀上的雪,“這會兒下這麼大的雪,你在這裡站着,還傻乎乎的讓雪落在你身上,你說你是不是……”
酈蕪蘅仰起頭,原本想要咬他一下,哪知道此時來尋找酈蕪蘅的酈蕪萍,遠遠的看到梅林裡面有兩個人,她不知道是誰,特意走近了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得尖叫出來。
她緊張又擔心又激動的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貌似他們纔剛剛親熱完,酈蕪蘅低下頭,澹臺則拉起了她的手……
他們之間看起來這麼和睦,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儘管澹臺比蘅兒高出很多,但是,他們男的帥氣女的漂亮,酈蕪萍驚呆了,她迅速看了看四下,沒有看到人,她送了一口氣,可轉眼又看到澹臺朝這邊走了過來,她嚇得趕緊掉頭就跑。
“咦?”
酈蕪蘅看了看前面,好像聽到有聲音,但仔細一聽,好像又沒有,她回頭看一眼澹臺,“剛剛是不是有人啊?”
澹臺望着酈蕪萍離開的方向,一本正經的回答她:“沒有啊?你好好看看,這四下,除了我們兩個,還能有誰?”
酈蕪蘅眨巴眨巴眼睛,自己的五感已經很厲害了,剛剛應該是聽到聲音了,正巧這時,一截樹枝因爲不堪雪的重壓,“咔嚓”一聲,酈蕪蘅看了一眼,可能也是因爲這樣呢?
走出了幾步,她的一隻手暖烘烘的,她低頭一看,立刻掙扎出來,澹臺卻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轉移話題:“生辰禮都收到了?覺得怎麼樣?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個燈籠果還是一個朋友從什麼吶什麼東西的地方弄來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就給你送來了。”
提到這個,酈蕪蘅馬上來了興趣:“那是西紅柿,不叫燈籠果,你們這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還有,那個油菜啊,你們在什麼地方弄來的?”
“西紅柿?”澹臺微微上挑了眉頭,“那玩意兒看起來像極了小燈籠,所以,他們纔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燈籠果,怎麼叫做西紅柿了?”
“這個嘛……我曾經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也可以叫做番茄,我已經種出來了,很好吃,你今天去我家嚐嚐味道。”酈蕪蘅想到自己的西紅柿,爹孃他們雖然嘗過一次,可是這一次不一樣,空間裡已經出了很多,但是呢,她還不能大喇喇的拿出來,不然,她沒有辦法解決這東西的出處。
“好啊!”澹臺這一次很乾脆的就應下了,“在外這幾個月,我都快餓死了,嬸嬸的手藝我還是很想念的。對了,那個什麼油菜……”
他們一路說,一邊往家的方向走,因爲天太冷了,大家都呆在屋子裡,外面也沒什麼人,直到快要到家了,酈蕪蘅看着前面的屋子,猛地一下將手抽出來,背在身後,兩隻手相互交纏着,一隻手像夏天,一隻手像冬天,她臉上緊張的問:“耿管家回來了吧?還有曾大夫?你們家應該還沒打掃吧,那個,要不,要不等下我和我姐來幫你?你們是今天才到家還是……”
“也好!我們今天剛剛到,管家先回家整理屋子去了,畢竟這麼長時間沒回來,家裡肯定亂糟糟的,還不知道能不能住人。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
酈蕪蘅搖搖頭,一縷溼潤的頭髮被她這麼一甩,滑落下來,緊貼着臉頰,澹臺幾乎順手就將她的秀髮攏到耳畔,這個動作做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停頓,等酈蕪蘅反應過來,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