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霸

抱着對和三丫頭相見的疑問,稍事休息的慕青峰和李道靈又踏上了征途,畢竟形式越來越不看好了,連花州這樣的地方都出現了流民,可以想象,大夏的南方成了什麼樣子。真不知道這個南嶽王是怎麼做的。

“峰哥,李道長,前面就是桃林鎮了,這裡離着發生災情的地方很近了,我們要不然先休息下?”卓弄月對於能和慕青峰在一起很是開心,根本不在意去哪裡。倒是慕青峰受到了自己師父的啓發,決定和她保持距離,這樣曖昧不清,最後受傷的一定是這個善解人意的棋仙子。

“行啊,反正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不差這一天,就在這個鎮子休息一晚,估計明天就很難再見到太平盛世了。”李道靈開口說道。

三人經過長時間的奔波,都有些累了,就是卓弄月這樣注重外貌的仙子也沾惹了幾分塵土。其實趕路的過程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一路上的慘象讓三個人心痛不已。由於離着事發的地方比較近,隨處可以見到衣不蔽體的流民,就算是餓死在路上得也不再少數。、

他們一行三人已經儘可能地幫助周圍的人,可是畢竟他們是來辦事的,身上也沒有帶大量的存款,所以對於嗷嗷待哺的災民只能是杯水車薪。

“老闆,給我們兩間上房。”住店的事當然得慕青峰出面了。

“來了客官,您來的是時候,小二,帶着客官樓上請。”掌櫃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一臉的滄桑說明最近的日子並不是很好過。

“掌櫃的,你看看門口要飯的人又來了,每天趕都趕不走,真是煩死了,這樣下去我們就沒發做生意了。”小二一邊拍着手一邊從門口走進來。

“我要你吃乾飯的?你就光長了一張嘴?你就不會把這些叫花子用掃帚給我趕出去?我告訴你,要是今天中午還有這些人礙眼,你就跟他們一起滾蛋!!”掌櫃的似乎發怒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這就去趕!”小兒真害怕自己被趕走,於是去拿掃帚。

”滾回來!先把貴客接到二樓上再去!”掌櫃的把小兒又喊回來。

“我說這位掌櫃的,那些流民又不是自己願意到這般田地的,你又何必如此絕情呢。”李道靈有些不悅,都說富人爲富不仁,在他看來還真不假。

想來掌櫃的本想大發雷霆,但是考慮到客人都是祖宗,而且還是要兩件上房的大祖宗,因此只好耐着性子解釋道:“道長不是本地人吧,看你們的樣子,莫不是從北邊過來?”

“是又如何,難不成你們還不做北方人的生意?”慕青峰也有些怒了,他剛纔留心到門口都是些孩子在乞討。

“這位客官勿要動怒,我哪敢看不起北方人啊,都說北方戰亂多,人們生活的不好,可是如今我情願去北方開客棧也不願在這個地方混日子了。”掌櫃的嘆了一口氣。

“本來南方的日子過的還可以,哪裡知道今天入春以後滴雨未下,整個梁州顆粒無收,再加上官府絲毫沒有體諒民情,依舊對老百姓們收重稅,整個南方几乎都成了災民的聚集地,這是還沒有完,不知道誰又拉起旗號,要推翻暴君,開始鬧事,結果天災未過,人禍接踵而至,這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

“那朝廷就不管管麼?沒有賑災麼?”卓弄月不解的問道。

“賑災?怎麼不賑?摺子送上去據說不到一個月就有答覆,可是答覆是答覆了,現在都多長時間了,那些重災的地方連個米粒都沒看見,你說到了這般田地,百姓們不起事難道等死麼?!”掌櫃的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況。

”這個桃林鎮離着災禍的地方倒不是太近啊,掌櫃的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慕青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都是從南邊逃難過來的富裕人家說的,現在以偶巫山爲界,南邊幾乎找不到安定的地方了。要不是這樣我也不至於這麼絕情。往年生意好的時候,有乞丐的話不用人說,我也會給他們一些吃食,現在……哎,自己都快養活不了。”掌櫃的看來也是有苦難言。

“就算這樣,你們看門口那些皮包骨頭的小乞丐,難道我們力量不足就袖手旁觀麼?掌櫃的就不怕他們餓死了以後來找你算賬。”儘管如此,卓弄月還是有些生氣。

“姑娘倒是菩薩心腸,可是你有所不知,你以爲就算你施捨他們,這乞丐就能能吃飽了,要知道這裡還有說不清的門道,看來姑娘還不知道什麼是‘丐霸’。”掌櫃的不再言語。

“‘丐霸’?”卓弄月倒是第一次聽說過這個名號,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不過她卻管不了那麼多。

“峰哥,介意借我點錢麼?”卓弄月笑嘻嘻的看着慕青峰。

知道卓弄月的心思,慕青峰不再言語,從身上拿出一些零錢,雖然不多,但是最起碼夠給門前的小乞丐們吃頓饅頭了。

發覺卓弄月一意孤行,掌櫃的搖了搖頭,吩咐後廚趕緊把饅頭拿上來。

“你們兩個處理完事情趕緊上來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李道靈自是知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的道理,自顧自的走上樓去。

“好了,這是姐姐給你們買的饅頭,趕緊吃了吧。”卓弄月招呼門口的小乞丐們來吃東西。

呼啦呼啦地他們都圍了過來,緊緊地圍在卓弄月地身邊,生怕一個動作慢了,沒有自己地份。

就算被他們髒兮兮地小手抓的身上地衣服有些髒卓弄月也毫不在意,還在招呼衆人:“不要急,不要急,每個人都會有的。”

看到這一幕慕青峰有些感慨,這個卓弄月真是不愧對棋仙子地名號,不僅有仙子的容顏還有仙子的心腸。

很快,一大筐的饅頭都被拿光了,但是令人驚訝的是居然沒有人往自己的嘴裡放,雖然看他們的樣子很明顯已經餓了好久了。

“你們怎麼不吃啊,快點吃吧,要不然就要涼了,吃冷的饅頭對身體不好。”卓弄月也被弄得有些糊塗。

終於一個小女孩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忍不住咬了一口,還對旁邊的一個小男孩說道:“哥哥,好香啊 ,你也嚐嚐!!”

沒想到旁邊的小男孩大驚失色,一個巴掌就打到了小女孩的臉上,小女孩還沒有反應過來,爲什麼向來疼愛自己的哥哥會打自己。

“你不要命了?!誰讓你吃的?,趕緊把你的饅頭交出來!”說完男孩作勢欲搶。

“不……我不給,我餓!”小女孩的臉頰被打的腫起來,可是手還是緊緊的抓着咬了一口的饅頭不放。

卓弄月和慕青峰皺起了眉頭,這個哥哥是是不是有點太不像話了,連自己的妹妹的食物都不放過,難道他不知道只要自己開口,自己就會再給他們麼?

就當慕青峰打算開口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這十幾個小乞丐的身後響起。

“喲,沒想到你們這些小廢物的收成不錯啊,看來哥幾個今天的晚飯有着落了。”

慕青峰定睛望去,一個穿着破爛但是滿面紅光的乞丐晃晃悠悠的走過來。

“不錯,大爺們吃完了就給你們剩點,看來你們遇上好心人了啊。”

這個大乞丐隨手拿起一個小乞丐手中的饅頭,直接塞到口裡,三口兩口就吃完了,似乎還意猶未盡。

“剛出爐的啊,正好大爺這幾天沒有吃熱的了。”一邊走一邊看着,發覺那個小女孩手中的饅頭被咬了一口,大乞丐停下了腳步,臉上的怒色越來越盛。

“貓哥!我妹妹不懂事,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才吃了一口,我兄妹兩個這就給你我們的口糧,求求貓哥大人大量放過她吧。”那個小男孩趕緊把自己和妹妹的口糧給所謂的貓哥遞過去。

看來這就是掌櫃的口中的“丐霸”了。

貓哥看着手中有牙印的饅頭勃然大怒,一腳把小男孩踹出老遠,小男孩哪裡捱得住這一擊,口中有鮮血流了下來。

“他媽的讓老子吃你們吃剩下的是不是?!我看你是不想在這裡混了,當我貓哥的話是放屁麼?”貓哥很明顯還在氣頭上,看樣子還要繼續打他們兄妹兩人。

卓弄月看到如此蠻橫的惡霸,自然而然忍不住了,只是她還沒有出手,身邊的慕青峰一個箭步衝出去,一腳踢在貓哥的臉上,一顆發黃的大牙就飛了出來。

雖然慕青峰的左手有些不便,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對付的,更不要說他還在戰場裡摸爬滾打過。

“誰敢打你爺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貓哥還沒反應過來,兩顆棋子迎面而來,頓時他嘴裡的牙就剩不下幾顆了。

“殺你這樣的敗類還嫌髒了本姑娘的手!趕緊給我滾!”卓弄月也忍不住出手了。

貓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們二人,看來發放饅頭的就是這兩人了。

由於剛纔沒注意,貓哥還以爲剛纔都是慕青峰出手,怕不是個高手,於是對着卓弄月衝了過去,嘴裡還罵着;“小娘皮敢罵爺爺,看爺爺脫了你的衣服好好的教育教育你。”

卓弄月本來就在氣頭上,看着貓哥張牙舞爪的衝過來嘴裡還有污言穢語,心下更怒,一招“撥盤灑棋”直接運氣內力,抓着貓哥伸過來的髒手,狠狠得把他摔在地上。

貓哥這一下被摔得七葷八素,就當他眼冒金星得時候,一支秀足踏在他的背上。

貓哥還沒來得及感嘆少女得幽香,只感覺一股大力襲來,自己的內臟似乎都要被擠出來了,眼看着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你要是再這樣欺辱他們,小心本姑娘把你的心給踩爆!聽到了沒有!”卓弄月足下用力,壓得貓哥生不如死。

貓哥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了,連連點頭,生怕在惹怒了這個姑奶奶,自己小命可就懸了。

“還有,管好你的臭嘴,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胡言論語,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卓弄月收回了自己得內勁,要不然貓哥非得被踩死不可。

貓哥發覺自己可以站起來,趕緊連滾帶爬得跑遠了。

“好了,你們趕緊吃吧,以後別跟着這樣得人在一起了。”卓弄月對着剩下得小乞丐們說道。

看到仙女一樣的姐姐幫自己打跑了惡霸,小乞丐們趕緊把饅頭塞進自己得嘴裡。

那個小女孩扶起自己的哥哥,還對卓弄月道謝到:“多謝大哥哥大姐姐,祝你們這樣的好人長命百歲,生個大胖小子。”

小姑娘的口無遮攔倒是讓卓弄月滿臉緋紅,想解釋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等處理完事情,慕青峰把事情告訴師父李道靈,沒想到李道靈不僅沒有誇獎慕青峰,反而臉色沉重。

“師父,怎麼徒兒做的不妥麼?”慕青峰疑惑的問道。

“傻孩子,這是世界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但願是爲師多想了,你們給孩子分發食物就罷了,可是把那個‘丐霸’打傷了恐怕就……”李道靈說道。

慕青峰聽完李道靈的話後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就當他們要出門的時候,卻發現昨天的小男孩乞丐遍體鱗傷的躺在門口。

“小弟弟你怎麼了?”在發覺這個情況後,卓弄月顧不上小男孩身上的泥土,趕緊把他抱起來。

小男孩費力的睜開眼睛,發覺是卓弄月,頓時一咬牙,一道寒光奔着卓弄月胸膛而去。

“月牙小心!”慕青峰發現不好,大聲叫道。

就算卓弄月武功高強,在這麼近的情況下,再加上沒防備,終究沒有躲過這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月牙兒!”慕青峰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