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

沙通天還以爲自己的眼睛看錯了,於是使勁的揉了一下,可是揉完以後發現倭人的地盤真的是兩個起火點,而且後邊的那個火點火勢有越燒越大的趨勢,沙通天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幾個普普通通的夏人,他們是怎麼把火點着的?難道他們帶着那麼顯眼的火油罐子,倭人連管都不管的就放他們進去了?

“張衝,你和他們說等多長時間?”沙通天只好把這個問題留給他們自己來回答了。

“我告訴他們我們可以等他們三刻。”張衝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好,我們夏人最終承諾,我們就等他們三刻,所有人聽令,做好戰鬥準備,要是倭人發現了我們,你們知道應該怎麼辦!”沙通天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畢竟這裡是倭人的大本營,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那些被救的夏人看着船上的海鯊隊忙忙碌碌的活動,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他們很好奇,大夏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精銳的海軍,而且還有這麼精銳的戰艦。

時間過得很快,三刻轉眼就到,但是依舊沒有一個人來到這裡,看到這一幕。沙通天只能認爲那些人沒有逃過倭人的毒手了。

“拔錨起航,這裡我不能在呆了。”沙通天認爲時間已到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等一下,老大,你看海面上那是什麼!”張衝的眼睛還是尖銳,看到一個黑影正在向自己游過來,但是他似乎受了傷,遊了一會直接沉下了海面,沒有再露出頭來。

“不好,張衝,下水!”沙通天也發覺了情況有些不對勁,於是直接讓自己的人救援,張衝也不含糊,一個猛子紮了下去,飛速的往出事地點游去。

過了一會,張衝再度浮出水面,右臂夾着有些溺水的少年,等張衝上了船以後,沙通天果斷問清了形勢,果斷的讓水手們揚帆起航,在天亮之前,必須離開倭人的巡視範圍。

船上的少年在張衝的拍打下“哇”的吐出了一口海水,連連咳嗽,剛剛他只來得及說一句“只剩下我了”就昏死了過去,等他醒來以後,他才發現周圍圍滿了自己的同胞,而沙通天尤爲好奇,他們究竟是怎麼把倭人的船塢點着的。

聽到沙通天的問題,少年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魚叔他們的事蹟。

原來當天晚上魚叔不讓這個少年跟着他是別有深意,奈何少年過於倔強,魚叔沒有辦法才和幾個老人帶着他上路,當少年看到大火從糧草營中升起的時候,別提有多高興了。

“魚叔,我們怎麼才能把倭人的船塢點着啊,你不會是打算臨陣脫逃吧?”少年看到魚叔連頭都沒有回過,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畢竟到了現在,魚叔他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魚叔他們沒有回答少年的話語,只是邁着堅定的步子往前方走去,就在不遠處,倭人的救火隊風風火火的趕赴現場,魚叔他們就像沒有看到一樣,少年怕自己的聲音引來更多的倭人,所以也只好低下頭來靜靜的前行。

由於他們幾個人曾經在倭人的船塢哪裡幹過活,所以駕輕就熟的來到了船塢所在的地方,可就是因爲他們來過,少年才知道這裡的防備是多麼嚴密,自己這幾個人拿着黑色的罐子,恐怕沒有走到門前就會被射成篩子。

就當少年打算開口詢問的時候,魚叔他們停下了腳步,只見魚叔回過頭來,對着少年說到:“把你的猛火油罐子遞給我,然後走吧。”

“魚叔你是不是瘋了,你打算這樣去送死?你以爲倭人都是白癡?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帶着這些東西進去?”少年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這個時候魚叔居然笑了,在遠處的火光的照影下,少年居然從他的笑容中品嚐出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只見魚叔緩緩的脫下滿是補丁的上衣,對少年說到:“誰說我要這麼把猛火油帶進去,倭人的船塢要是點不着的話,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婆和孩子。但是孩子,你的路還有很長,沒必要和我們一起去死。”

說完以後,魚叔的舉動讓少年直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只見魚叔用那件麻衣蘸着猛火油,緩緩地塗滿自己的全身,他的雙手沒有一絲的顫抖,似乎塗抹 的不是要命的猛火油而是潔淨身體的皁液,周圍的那幾個老漁民也是如出一轍,所有人都把自己手中的猛火油塗滿了身體。

原來從當初接下任務的那一刻,魚叔他們幾個人就打算用自己的身體作爲點火的引子,也許這就是他們爲自己親人報仇的唯一手段了,所以當魚叔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那幾個中年的漁夫彷彿心有靈犀,一起站了出了。

“哥幾個,再往前一步就沒得選了,你們想好了麼?”魚叔對着剩下的人說到。

“老魚啊,什麼都不用說了,三年前我的孩子還妻子被倭人殺死,那個時候我的心已經死了,老天讓我活到現在就是爲了這一刻,所以不要問我走不走。”一個漢子回答道、

“很好,我想大家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等我們進去以後,自己想辦法把自己點着,然後跑到船隻最嚴密的地方,要是這個猛火油真的和張壯士說的那樣,我們就可以給這些畜生一個永遠忘不了的教訓!小子,你快走吧,不要和我們一起陪葬。”最後一句是魚叔對少年說的,雖然他剛剛失去了父親,但是他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少年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小子,這不是你逞強的時候,你和我們一起能幹什麼?難不成你也活夠了?”魚叔有些動怒了,說句實話,他兒子死的時候和這個少年差不多大小,因此他不想慘劇重演、

“魚叔,你們也想的太簡單了,你們就這麼去船塢那邊,你覺着你用什麼樣的理由那些倭人會給你開門,萬一他們直接放箭,你們豈不是白死了?”少年的話非常有道理,魚叔他們光想着同歸於盡了,卻忘了這一茬。

“你小子有主意?有的話趕緊說,我估計現在倭人都去糧食那邊了,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魚叔覺着這小子能說出了,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魚叔,你們這樣,帶着我一起去,等倭人詢問的時候,你就說我是你的兒子,夏人在攻營你很害怕,希望倭人能夠收留我們,而且你還記住了夏人船隻所在的位置,可以給他們提供情報,只要他們給我們提供庇護!”少年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講道理少年的計劃並不是萬無一失的,可是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看着少年堅毅的眼神,魚叔放棄了勸說的打算,但是魚叔他們卻沒有給少年的身上塗抹上猛火油,他們抱着萬分之一的信念,希望少年最後能夠逃出生天。

果然他們一行人來到船塢門口的時候,上邊的倭人大聲的喊道;”站住,什麼人,再往前走我就放箭了!”門口的倭人拉起了弓弦,稍有不對就放箭,

“倭人大爺千萬別放箭,我們是糧營裡邊的賤民,夏人來放火了,我不想我的兒子被他們燒死,希望你們救救我!”說完,魚叔緊緊的摟住少年,看起來很慌張。

“你們夏豬相互殘殺管我們什麼事,看你沒跟着造反的情況我就不放箭了,你找個地方等着吧,我們很快就會解決那些夏人的,到時候你就可以繼續爲我們倭國服務了!”門口耳朵倭人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

這個時候魚叔想到了少年教他的話,說到:“大爺,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被夏人打過來,我就這一個兒子啊,而且,我們記住了夏人的船隻的位置,可以稟報給大人們!”

魚叔的這個消息倒是讓倭人的守衛有些遲疑,要是他們說的是真的,最後因爲自己的疏忽放跑了夏人,豈不是大罪,只是守衛對他們的身份有所懷疑。

“隊長,開門吧,這些人沒問題的,”旁邊的一個倭人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小子整天就知道玩女人,早晚死在大夏女人的肚皮上,你能知道什麼就說沒問題。”隊長有些懷疑的看着開口的這個小子。

“隊長你看,他們全身上下就一件單衣,什麼也沒帶,就算讓他們進來他們又能幹什麼呢?要是他說的是真的,我們截獲了夏人的船隻,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置於身份麼,我敢打包票,他們百分百是糧營的賤民。”這個守衛說道。

“爲什麼這麼肯定?賤民那麼多,你都認識?”隊長懷疑的問道。

“哈哈哈哈,我當然肯定了,雖然不認識他,但是我認識他老婆!”那個士兵指着一個漁民放肆的笑道,”當日我和他老婆享受魚水之歡的時候,這個賤民想要反抗,還被我狠狠的揍了一頓呢,你說,我肯定不?”

只見那個衛兵指着魚叔身邊的一個漁民,神情得意無比,

“原來如此,還真是一家人啊。來人,給他們開門!”隊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