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欣心中一顫忙睜開眼睛,正好對上牧燦那雙嚴厲的眸子。心道:“這孩子的眼神好犀利呀!”
她這一皺眉看在牧燦眼中,就覺得這孩子剛纔的心神不知跑哪去了,看看她再看看她邊上的牧竹凡。一個神遊天外,一個埋頭苦思,同樣是同齡人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難道這就是靈根的區別?在他心中已經把她歸入廢柴行列了。
林子欣不知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只能用一雙水亮的眼睛盯着他看,最後還真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牧燦再次問道:“小萱是吧,這書看得懂嗎?”
她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
“懂?”
“先生,我不認識這些字。”她覺得還是低調點好,七歲小孩不識字很正常,就這麼乖乖地說了。
牧燦聽到後卻是一臉呆滯,他看了看她身後的藕荷,藕荷低着頭正在用心讀着。而旁邊的芋頭則是一臉的不悅,她的舉動像是爲他丟了臉似的。
“沐萱你跟我來?”牧燦站起來對着她說。
林子欣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呀。她忙說道:“先生,要教我認字嗎?不用了,我回去讓藕荷教我就行了。”
“跟我來!”
林子欣無奈地跟上去,心想:她是不是低調過頭了?裝小孩子也不容易呀!
他們來到大堂的後室,牧燦拉開一扇門,指着裡面的藏書說:“這是我們族學的藏書室,你以後中午就在這裡學習識字,下午再跟他們一起修煉。”
隨後又找出一些紙筆,刷刷寫了幾個大字。指着上面的字告訴她讀音,把筆交給她後說:“今天先認這幾個字,寫十遍後跟大家一起吃午飯。靈根不出衆只要努力總是有回報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林子欣無視月璃嘿嘿的笑聲。嘀咕道:“我竟然被一個小屁孩教訓了!”
牧燦走後月璃從包裡出來鑽進藏書室上下探查,這裡都是些今古奇觀、雜談之類的書。轉了一圈還真沒有找到有關功法的書籍,抱怨道:“這牧家真是小心!”
“有的看就不要抱怨了,其實這裡還真是個好地方,我們慢慢看吧。”她從書架的第一層抽出一本雜記看了起來。
“小龍,到時間後記得提醒我。”
然後把門一關跟月璃兩人就一邊吃着靈果一邊看着屋內的書籍,快速的吸收修真界裡的一切知識。
等到午飯時間,這第一層的書他們基本上已經都瀏覽過了。草草劃了十張大字,拎着紙就去了大堂。牧燦也是粗略看了一眼後,就吩咐午飯過後再回到原地繼續修煉。
林子欣在衆人異樣的目光下也跟在他身後去了食堂。藕荷這時跑過來拉住她問:“小萱,你不認識書上的字嗎?是我不好,應該早些問清楚的。”
“嘻嘻。我很聰明的,用不了多久就會識字了,到時可別被我比下去了。”她一點都不擔心地說。
“哼!吹牛,哪有自己誇自己的。”芋頭冷笑道。
他覺得今天這個撿來的妹妹丟他的臉了,被新同學恥笑。
“哥!你太過分了。小萱還是孩子呢。”耦荷憤怒地說。
林子欣則是一臉笑意的看着他,心道:“這孩子再這樣下去要長歪的。”又一想:“算了,他有自己的父母呢,我操什麼心吶!”
“小,小萱,你要努力啊。我。我其實也有些字不認識。”牧竹凡臉上紅紅地對她小聲說道。
“嗯,謝謝你小竹凡!”這真是個好孩子,讓她心中感覺溫暖。
“我們快去吃午飯吧。下午還要努力修煉呢。”他說完,低着頭小跑着去食堂。
林子欣露出開心地笑容,這纔是好朋友的人選。隨後拉着藕荷說:“藕荷,我餓了。”
藕荷用力瞪了芋頭一眼,“看我不跟阿爹說。”
這樣平靜地生活過了又是月餘。整個牧家的格局已全部弄清。這一整條街都屬於牧家的一點都不假,前面店鋪只是掩人耳目用的。店鋪後面聯通的都是牧家大院。在後院裡也有一個門可以外出,出口是在一家衣帽店,更加隱秘。她來這裡後就沒出去過,可這外出的機會並不是隨時都有的。
這天,她正一個人在藏書室裡發呆,想着怎樣溜出去轉轉。牧燦突然來到這裡,把門一拉看到她時愣了一會,“你怎麼在這裡?”
她勉強扯起一抹笑,“是先生您讓我每天來這裡練大字的。”
牧燦這纔想起有這麼一回事,那天回去後問過他父親才知道這孩子的來歷,反正他們族裡看中的是她的身份,能不能學好並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只要不影響別人就行。
“你們的先生已經回來了,以後就不要叫我先生了。你跟大家一樣叫我大哥吧。”他和藹地一笑說道。
“大少爺!”
“好了,好了,隨你怎麼叫。我來找本雜記,你練字吧。”
林子欣繼續寫她的大字,毛筆跟宣紙在她看來是很難組合在一起的東西,因爲兩者合起來是那麼的難。雖然有過基礎,寫出來的字還是比較難看。
“嗯,不錯!繼續努力吧。”牧燦找到書,在出門前看了兩眼他寫的字,在她這個年齡能寫出這樣的字也算是可以的了。
忽然他的袖子被拉住,回頭一看一雙渴求的眸子正盯着他,讓他生不出拒絕。他儘量用柔和的聲音問:“小萱這是幹什麼?”
“大少爺我想出去玩。你能不能帶我出去玩?小萱來這裡已經一個多月了呢,都快要悶死了。”林子欣覺得想要外出就得找正主,於是充分利用了她現在是無知孩童的優勢。
“這?出門得父親認可才行,何況你這麼小得有人跟着。”
她一聽這話露出開心地表情,大聲地問:“藕荷可以嗎?藕荷可以跟着我。”
牧燦一臉爲難地說:“藕荷自己還是個孩子,等我問過了父親再來跟小萱說吧。”
她期待地點頭目送他到門外,還在門口處站了很久,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牧燦看到後第一時間去了他父親的房裡,於是林子欣來曲墨城的第一次外出批准了。
可是她的陪同卻是桃杳,這個外表亮麗的領路丫頭。林子欣總覺得看不透她,雖然她身上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從她多年的人生經驗來看,總覺得有點假。
經過一個月的瞭解才得知她父母在一次戰亂中雙亡,一年前她是憑着家族信物找到牧家的。雖然不具靈根可人卻很機靈,就做了這內院的領路丫頭。
他們行在街道上,林子欣時不時地打量着她,那掛在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完美,正是這份無可挑剔的笑讓她心生疑惑。哪有一個丫鬟能心甘情願地只做一個丫鬟呢?況且她還是一個漂亮的丫鬟。
跟在牧燦身邊的是他的貼身丫鬟櫻兒,她也極少出門。今天只恨少生了兩隻眼,街上的一切看得她眼花。
“大少爺,你看!那邊有花舟啊,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她指着墨河邊上人潮涌動的地方說道。
牧燦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沉聲道:“櫻兒,那邊人多,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她似乎很想去那邊,又扭頭問林子欣:“小萱,你也想去看嗎?”
林子欣可不是三歲小孩,搖搖頭道:“小萱願意跟在大少爺身後,小萱不是貪玩的孩子。”
“噗哧”一聲,桃杳掩嘴笑了起來,“小萱真是懂事的孩子!這樣吧,大少爺,桃杳知道一個好玩的地方,那邊人也不多,不如去那邊轉轉吧。”
“好吧。”
牧燦同意後,她就在前面帶路。
可林子欣卻覺得今天的桃杳好像與往日不同了,似乎她也很少出門,怎麼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好玩的地方呢?不過她出門的目的就是找些事情做,多打聽一些消息,去哪兒她無所謂。
這裡確實也很熱鬧,像個小廟會一樣,也許是因爲墨河邊上的花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此處遊玩的人並不多。可是擺攤的人卻是不少,這街邊一溜的小店鋪,門口招攬生意的店小二扯開嗓子唱着各自拿手絕活。
“糖葫蘆,糖葫蘆,又大又甜的糖葫蘆喲。”
“吹糖人了,各式各樣的糖人哎——”
各類叫賣聲此起彼伏,她扯了一下櫻兒的袖子說:“櫻兒,我想吃糖葫蘆,你幫我買好不好?”剛纔櫻兒似乎生氣了,她想以此來收買這小丫頭。
“大少爺。”櫻兒看了看牧燦。
“去吧。”
櫻兒聽到後就一蹦一跳地去了。
“小萱小姐,那邊還有賣糖人的,我去給你買一個糖人吧。”
還沒等她點頭桃杳就一個人走到賣糖人的攤前問了幾句後,連價錢都沒問,隨手扯了一個小狐狸的糖人。伸手掏了一把錢後拿着糖人就往回走,而那賣糖人的把錢放進錢袋裡看也沒看地就繼續吆喝起來。
“奇怪的舉動!”雖然她表面上是跟在牧燦身後挑着文房四寶,實則用神識將這些一一收入眼底。
收回神識她突然發覺身邊有一個身影在晃動,她心底一驚猛得擡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