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幾乎佔去半個寧遠城的巨大府邸坐落在城北,府邸大門日夜都是大大敞開,正門寬闊無比,足以通納數駕馬車並行,十幾名帶刀的威猛大漢守護在大門前,此處正是本城最大的勢力,房家的府邸。
“噠噠!”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駕車的馬伕手中皮鞭不斷鞭撻着拉車的駿馬,街上行人紛紛躲避開來。
馬車徑直向着房家府邸衝過來,轉眼間就到達大門口,卻毫不減速向着大門內衝去。
“什麼人?敢來房家放肆?”一名大漢厲聲喝道,同時一個箭步竄出,手一伸已經將駕車的這駿馬轡頭拉住。
“啾……”
奔馳的駿馬竟然被這大漢單手挽住,再也不能前進一步,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駿馬嘶叫着想要掙脫,但這大漢竟然如腳下生根一般冷哼一聲,這馬便不得動彈。
周圍其他的十幾名大漢也早已過來,將這馬車圍住,長刀出鞘,冷冷地看着駕車的車伕。
“好漢莫要動手!不關小人的事……小人只是受人之託護送公子回來,此時公子就在車上!”駕車的車伕哪裡見過這陣仗?此時早已嚇得兩股戰戰,嘴脣發抖着趕忙解釋道。
“公子?”力挽奔馬的那名大漢疑惑地看着這車伕,卻是嗆啷一聲將腰間長刀拔出,將車簾挑開一條縫,頓了一下,才探過頭去看向車裡。
“果真是公子!”大漢臉色大變,忙將長刀收起,進入車中將已經昏迷的房勇抱起,然後身形飛掠而起,進入大門中,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重重院落中。
……
街上,李輝和韓雪依舊並肩而行,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世俗界的街市。
“雪兒,你想吃糖葫蘆嗎?”李輝突然笑着轉頭看着韓雪。
韓雪一怔,隨即看到前方有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那一串串晶瑩的糖葫蘆看起來十分誘人。
“好啊!”韓雪臉上現出幾分調笑:“看你這個窮光蛋拿什麼給我買。”
“嘿嘿!”李輝神秘一笑:“先帶你去個地方!”隨即拉着韓雪走入一家當鋪。
韓雪不明就裡地看着李輝,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
李輝卻故作神秘地笑着,卻不向韓雪解釋,徑直走到櫃檯前,手一翻一塊下品靈石已經出現在手中。
“掌櫃的,我這裡有塊玉你看看值多少錢?”李輝將靈石拍在櫃檯上,向着裡面叫道。
韓雪一愣,隨即抿嘴笑了起來,原本還以爲李輝有什麼神奇的辦法,原來是拿塊靈石去換啊。
那顆靈石有雞蛋大小,發着淡淡的黃色光澤,倒也溫潤細膩,跟世俗界所見到的黃玉相近,頗有幾分賣相。
“這是?”那當鋪的掌櫃第一眼看到這“玉石”就覺得品相不凡,連忙拿在手裡進行鑑定。
一握在手中,只覺得一絲涼意,片刻後更是覺得舒心靜氣,一股溫潤的暖流從玉上傳來。
“極品!絕對是極品!”這是掌櫃的第一反應,但是這玉石的種類,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也有些拿不準給多少錢。
“掌櫃的,我這玉怎麼樣啊?我可趕着用錢啊!”李輝在一旁催促道,故意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
掌櫃的心念一轉,認定李輝是個不識貨的毛頭小子,陪笑道:“這位公子,這玉品質倒也不算差,只是個頭不是很大,唔……就給公子一百兩銀子,公子意下如何?”
李輝看着掌櫃的神態,如何不知他打的主意?不過他對這些自然不會在乎,況且這比在凌霄城中那“匯通樓”裡換到的銀子可還多了一倍。已經算很公道了。
“算了,我也急用錢,就馬馬虎虎當在你這兒了!”李輝繼續作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架勢嚷嚷道。
“撲哧!”韓雪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李輝回過頭來做了個鬼臉,韓雪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將掌櫃的遞過來的銀子和當票揣進懷裡,二人轉身走出當鋪,那名當鋪掌櫃拿着那塊玉笑得眼睛都沒了……
一人拿着一支糖葫蘆走在大街上,韓雪邊走邊和李輝聊天。
“李輝,你是怎麼想到用靈石來換銀子的啊?”韓雪好奇地問道。
“呃……我在凌霄城的時候經常用採藥換來的靈石再換成銀子的,就在凡人間匯通樓裡……咦!好像那是你們韓家的產業吧?”李輝想起匯通樓正是韓家的產業。
韓雪聽了臉色卻是微微一變,有幾分悲慼,不再說話。
李輝也發現自己失言,凌霄城被破,城中修士幾乎全部被殺,那些修仙家族全部覆滅,韓家自然也在其中,韓雪身在碧霄門中,這才躲過一劫。
“雪兒”李輝握起韓雪的手柔聲道:“總有一天,我會滅掉那裂天宗!”語聲卻是異常堅決。
李輝當然不是爲了替那韓家報仇,除了韓雪,那韓家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只不過自己被那裂天宗宗主蕭元奇打成重傷差點殞命,這筆賬李輝一定會和他清算。
不過此時這樣說,也自然有幾分對韓雪安慰之意。
“嗯”韓雪心中一暖,點點頭,臉色好轉起來。
兩人繼續逛着,只不過少了幾分興致。
“讓開,讓開!”
就在這時,數十名精壯大漢蠻橫地衝撞過來,將周圍的行人全部趕到一邊,卻是將韓雪和李輝圍在當中。
“就是你傷了我兒?”一道威嚴冰冷的聲音傳來。
李輝正納悶着呢,轉頭一看,一個國字臉、白麪長鬚,面相威嚴身着紫袍的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正怒目看着自己。
來人正是這寧遠城的霸主、房家現任家主房戰。
李輝馬上就明白了,這必然是方纔對韓雪進行騷擾的那個傢伙的老爹來了。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只是廢掉他一隻手臂,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沒想到打了小的,這老的又來糾纏,心中不禁有幾分不耐。
“是又怎樣?”李輝淡然道,漠然看着這螻蟻一般的凡人。
房戰面色微微一變,這黑衣少年在他面前竟然毫無影響,甚至……像是神俯視衆生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時房戰心中也有些忐忑,他不是房勇那樣的愣頭青自然知道修真者的存在,眼前這少年,那種漠然俯視衆生的氣質,比他房家的供奉的郭仙師還要明顯。
“家主,郭仙師到了。”一名親信跑過來對着房戰耳語到。
房戰臉上一喜,心中忖道:“就算眼前這少年也是一名仙師,畢竟年輕修爲淺難道還能跟郭仙師比?”精神一振,對着李輝冷哼一聲:“哼,在這寧遠城中,還沒有人敢欺負到我房戰的頭上。”
以李輝的耳力,那名親信在與這房戰的耳語自然全部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一動“難道這城中還有修真者不成?”也多了幾分謹慎,靈識放出在附近探查起來。
這一探查,頓時有些啞然,在前方數十丈外,一頂八人擡的奢華大轎裡面,竟然坐着一個身着綠色錦袍、面容清瘦的老者,是一名煉氣期七層左右的修士,正向着這邊趕來,想必這就是對方口中的“郭仙師”了。
當下嘴角浮起一絲玩味,饒有興致地看着那轎子來的方向。
“李輝,你笑什麼呢?”韓雪看到李輝的表情,有些不解地傳音道,臉上卻依舊是冷若冰霜,嘴連動都沒動過。
“雪兒,你一會兒等着看好戲!”李輝有些玩味地傳音道。
就在這時,那頂轎子已經出現在視線中,韓雪心中一動,靈識放出一掃,頓時明白了李輝爲何發笑,當下也不說話,在一旁看好戲。
那房戰看到李輝不說話,反而嘴角有些哂笑,以爲是看不起他,正要發作,看到那頂轎子過來,暫時忍住,狠狠看了李輝一眼,向着那頂轎子迎去。
“郭仙師,此番有勞您的仙駕了!”房戰恭敬行禮道。
“嗯,房戰,有何等大事啊?居然將我請來?”轎中老者有些漫不經心。
房戰心中一動,本來他看到房勇傷勢嚴重,又加上那黑衣少年不動聲色間將數名功夫頗爲了得的隨從震飛,有幾分懷疑是他的仇家找上門來,爲防萬一,纔將這郭仙師請來。
現在看這黑衣少年的樣子,倒有幾分可能也是跟那郭仙師一流的人物,此番卻是請對了。
“有人在城中舉手間將我兒打成廢人,我擔心是仇家滋事,這才勞頓仙師大駕”房戰恭敬地說道。
“哦,我便看看是何等樣人敢對你房家子弟下手。”那老者說着,一旁有人早上前將轎簾掀起。
郭仙師從轎中出來,捋了一下頷下鬍鬚,得道高人的架子十足,擡頭向李輝這邊看來。
李輝和韓雪此時均是臉上含笑,像是看戲一般看着這位“郭仙師”的大排場。
郭仙師看着李輝,沒來由的心猛跳一下,竟然有幾分驚悸,看着李輝和韓雪滿不在乎嬉笑的表情,更是有幾分疑惑。
就在這時,李輝也不再嬉笑,臉色陡然一冷,略微將築基修士的威壓放出部分。
其他人均沒有什麼反應,房戰看着那黑衣少年依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心中怒火陡生,正要發作,就看到那少年臉色突然轉冷,忍不住打個寒戰,一句話憋回肚子裡。
其他人只是覺得看着李輝略微有些不適,那郭仙師卻是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傳來,身上如負千斤重擔,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築基修士!”郭仙師心中大驚,暗暗叫苦。
只是一瞬間,李輝便將威壓收回,漠然看着眼前衆人。
郭仙師覺得身上壓力一鬆,明白是對方留情,但心中卻一點也放鬆不下來,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來,連忙躬身上前行禮道:“晚輩見過兩位前輩,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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