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小傢伙記…記住我們的約定!”
說完這句話,老爺子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蒼老的臉上,那一次笑容被徹底的固定住了。
氣氛忽然有些壓抑,望着大家臉上難以掩飾的悲傷,蔣俊宇有些呆呆的盯着老爺子,看着已經安靜的閉上雙眼的老人,蔣俊宇心中所有的悲傷一下子爆發出來。
Wωω⊕ ttKan⊕ CΟ 他發了瘋般的握住老爺子的手,聲音低沉的嘶吼道:“爲什麼,爲什麼!您老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所有人都沒有開口,大家低着頭,似乎都不敢直視牀上的老人。
“哈,哈哈,我算是什麼東西,我有什麼資格讓別人這樣做?蔣俊宇啊蔣俊宇,你還真是該死啊!”
所謂的傳承,蔣俊宇不懂,他無法理解老人捨棄生命的舉動到底有什麼意義?難道僅僅是爲了讓所謂的宗門延續嗎?
“混蛋!”
老爺子再也醒不過來了,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蔣俊宇心中就一陣刀絞。
狹小的病房中擠滿了人,面對老爺子的去世,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對於有些人來說略顯突兀。
時間放佛靜止一般,可能當下誰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問題吧?
“小師弟,起來吧!”
也不知大過了多久,站立着的王欣榮突然開口說道。
“起來吧!”
見跪在牀邊的蔣俊宇沒有任何表示,王欣榮便輕輕來到他身邊滴神道:“是人都有這樣的結局,你也不必難過!”
蔣俊宇擡起頭,眼睛有些紅腫的望着王欣榮道:“師姐,你恨我嗎?”
“不恨!”
“不恨?你應該恨我,要不是我的出現根本就不會惹出這麼多的事,要不是我的出現,王家也不至於這樣,要不是我,老爺子他…”
說道這裡,蔣俊宇的淚水便在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可能在半年前他曾想過,恐怕這輩子都沒什麼機會掉眼淚吧?作爲一個從小就被遺棄的人,眼淚對他來說就像是毒藥一般,流的多了,人便更軟弱了。
可現在?
他找到了父母,有了家,有了所謂的尊重,知道了何爲尊嚴,甚至因爲父親的原因自己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他本以爲一切都變的美好起來,可到頭來,他卻發現自己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當他真的可以無憂無慮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你真以爲沒有你,老爺子就會安然無恙嗎?你大概是忘了他老人家的身份吧?”看着小師弟面露苦澀,王欣榮心中也異常傷悲,可此時此刻,她卻只能夠堅強,因爲她不想愧對於老爺子的囑咐。
“即使沒有你,他老人家也活不過一年時間,當然,武極宗的突然出手讓他老人家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就算你不來,他老人也撐不了幾天!”
老爺子之所以遲遲沒有撒手人間,那是因爲一身靈氣還未傳承,可能他老人也知道自己的責任吧,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尋找着,如果,如果沒有蔣俊宇,或許他一身的修爲就只有傳給王欣榮了,可話又說回來,一個將近百歲之人,真的活夠本了。
“師姐,你就別騙我了!”
“好,就當我騙你吧?可現在事實已經如此,就算你在傷心又有什麼用?老爺子能活過來嗎?既然你覺的這些都是因爲你才帶來的,那好,那就請你徹底的解決這些誒麻煩!老爺子是怎麼受的重傷你也知道,作爲他的徒弟,難道你就不想做些什麼嗎?”
“妹妹…”
旁邊的王欣國連忙制止道。
“我知道大哥想說什麼,可我要說的是,既然王家遭此大難是因爲他,那麼,這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讓他來解決,他不是口口聲聲說都是自己的錯嗎,既然錯了,那就得改!”
“你應該知道昨晚來的那些人的身手,你讓他卻解決,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王欣國連忙說道。
“我就是想讓他去送死!”
王欣榮這一句冷冰冰的話直接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可是…”
“好,我答應你!”
王欣國剛開口,跪在地上的蔣俊宇便站起來道:“我對不起老爺子,對不起王家,既然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那就讓我來結束吧!”
“很好,不過送死之前麻煩你先完成老爺子的遺願!”
“什麼遺願!”蔣俊宇毫無感情的問道。
“你應該知道接受傳承意味着什麼,既然如此,請你作爲極陽門門主,先安葬上一任門主!”
“是啊,接受了傳承,你就是極陽門新一任門主,這些事都是你應該做的!”
王欣國總算是知道了妹妹的意圖,她這以進爲退的方法是在把蔣俊宇往絕路上逼啊,不過面對這個倔強的小師弟,還真得用這樣的辦法。
蔣俊宇口口聲聲說要報仇,那好,我們就讓你報仇,可當你發現,以自己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報仇的時候,你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提升自身實力,心中有仇恨,人才不至於失去鬥志。
“好!”
見蔣俊宇答應,王欣榮這才舒了口氣道:“各位叔伯兄弟,老爺子的身份想必大家也有所耳聞,所以,他的葬禮就交給我師弟吧!”
“誰來做都一樣,最重要的是要讓你爺爺走的安心!”
“是啊欣榮,你父親說的沒錯!”
王家並不同於一般世家,從對待老爺子這件事上來看,他們就異常的團結,而且這王欣榮顯然在大家心中的地位並不低。
一層白布蒙在了老人的身上,看着那白布包裹着的人被醫生擡走,所有人的臉上都無比的傷痛,蔣俊宇又一次落下了眼淚,冰冷的淚珠地落在嘴角,偶爾嚐嚐,是那麼的苦澀。
既然已經答應了師姐要安葬老爺子,那麼蔣俊宇也不能食言,第二日清晨,他便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父親,歐陽琨在聽說此事之後,自然是無比的震驚,想都沒想,做最早一班動車便來到了餘杭。
王欣榮雖然說老爺子的葬禮全權交給蔣俊宇,可也始終只是個藉口而已,當蔣俊宇真的辦的時候,她卻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而蔣俊宇唯一能做的便是出現在王家人的面前。
王家作爲餘杭乃至整個江浙幾大家族之一,來弔唁的賓客自然是不少,許多商界人士早早的便等候在了外面,幾大宗門也比較低調的進行了拜祭。
正是的喪禮是在第三日進行的,許多來祭拜的人蔣俊宇也並不認識,他夾雜在王欣榮等人當中,算是近了做徒弟的心意。
祭拜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六點,蔣俊宇甚至還在人羣中看到幾個政界之人,不過想想也是,以老爺子在餘杭的地位,政界又怎能沒幾個認識的呢?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祭拜儀式已經結束,除了王家的人,外人大多都已經離開了,蔣俊宇跟王欣榮等人跪在老爺子的屍體前默默無語。
王家的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畢竟光這一天就來了數百賓客,而且按照老爺子生前的意思,喪禮一切從簡,並且十分的傳統,所以幾乎所有的餐食都是在王家擺放的,也幸虧王家院落寬敞,不然這近乎百桌的喪宴還真沒法擺開了。
“唉,王老爺子一生坦蕩,沒想到就這麼走了,俊宇啊,我就先回去了,你就帶我多拜拜老爺子吧?”
歐陽琨畢竟是天河集團的總裁,三天也是他最大的限度了,由於擔心集團裡的事,不得以這纔開口道。
“那好,您跟主人家道個別吧!”
不管如何,歐陽琨始終代表的是歐陽家,雖說葬禮名義上是蔣俊宇辦的,可要走的話,還得像跟王家打個招呼。
當然了,歐陽琨能來,完全是看在兒子與王老爺子的關係上,雖說王家實力雄厚,可在王欣榮之前,兩家也沒有過多來往。
歐陽琨要走,王家人自然不能攔,幾番言語後,王家幾個長輩便跟着蔣俊宇一起出門送別,臨走之時,蔣俊宇突然叫住了父親。
“怎麼?還有事?”歐陽琨問道。
“算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他本想告訴父親有關武極宗的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畢竟就算是告訴父親,也只會多一個擔心而已,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孩子…好了,各位就不用送了,請回吧!”
車子已經緩緩開出,約莫一分鐘時間已經消失在了公路上,衆人見狀便直接走了進去,可剛到客廳不到五分多種,門外便出現了幾個陌生的身影。
“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滾出去!”
蔣俊宇還在一旁收拾東西,大師兄忽然聲音冰冷的說道。
“怎麼?連祭拜一下都不讓嗎?”那爲首的人冷笑一聲,嘴角露出一絲玩味之色道。
“別人可以,你們不行,要不是你們老爺子會撒手人寰嗎?你們最好馬上離開王家,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老夫到想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剛纔說話的那人頓時又開口道。
“你…”王欣國剛想說話,便比一旁的蔣俊宇僅僅拉住了手,蔣俊宇低聲在其耳邊說了些什麼後,那王欣國皺了皺眉便離開了。
“武極宗的人吧?”
蔣俊宇擡起頭,面無表情道。
“知道還問?”對方答道。
“我就是確定一下!”蔣俊宇緩緩的低下頭,忽然之間身體猛的一動,片刻間便來到了那人身前,雙手成掌,一把拍在那人的胸前道:“武極宗的狗,全都該死!”
噗~~!
哪位老者退後一步,噴出一口鮮血,冰冷的眼神略微有些不可思議道:“宗師之境,王天河把功力傳給了你?”
“受死吧!”
已經被蔣俊宇壓制了幾天的悲傷,這時候面對武極宗這些人瞬間化爲憤怒,他連想都沒想,一個健步便又直接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