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爲什麼每次上山都看不到什麼人,這個所謂的‘後花園’真是白建了。”我一邊開着車,一邊自言自語道。
公寓的後山在夏末我剛搬來的時候上來玩的人還是蠻多的,尤其是到了夜裡,會有很多散步或者跳舞的人羣。但是隨着秋天的到來,天氣逐漸轉寒,除了週末的早晚,一般很少有人會上後山來玩了。秋天的山並不難看,因爲此時即便是同一顆樹上的樹葉有着不同的顏『色』。
雖然比不上春夏的萬紫千紅,秋日的後山算是有着其獨特的風情。車子到了半山腰的地方,我放慢了些速度,看着遠處寧靜的湖泊。秋風陣陣,午後的陽光灑在湖面上,金光熠熠的樣子。
“真漂亮……”我不禁感嘆道。
我沉『迷』在後山的秋景裡,不知爲何等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水草豐美的湖邊。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突然一陣淡淡的女聲傳來,溫婉中又帶着幾許憂傷。我連忙向前走去,果然看見一女子,長髮,一襲白裙,古人的模樣。我剛想前去問話,卻又突然看見一個長髮的男人向她走去。
“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這個同樣一身白袍的古人裝扮的男子接着說道。
此時我見那女子側臉。微微一笑,然後開口說道:“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啊……”
我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把車子開到了山頂。
“怎麼又看到那個女人了……蒹葭?她,哦不。他們在背誦《蒹葭》麼?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會在我的腦海中出現……”
我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一點半。而從山下開車上來大概需要十幾分鍾,這也就意味着我神志不清、意識模糊的時間將近有十分鐘。在這期間,我是怎麼開車上山的,又是何時開始進入夢中幻象的,我完全沒有弄明白。
見四處無人後,我從後車廂取出裝着阿花屍體的紙箱,開始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地方將它埋葬。山頂除了忘情石,是很突兀的平地。我在哪裡挖個坑都不合適。
“怎麼辦……”正當我滿心煩憂的時候,卻突然看到身邊左側的樹林裡有一條像是被人踩過的小路。
魯迅曾經說過,這個世上本沒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了變成了路。抱着這樣的信念,我順着這條‘路’,向樹林的深處走去。我並沒有準備走多遠,因爲只要有個看起來不錯的地方,可以讓阿花長眠就可以了。
這條‘路’越走越有意思。剛開始走的時候還草木豐盛,但是隨着距離外面大路的越遠,這條路的輪廓卻漸漸明晰了起來。我有些猶豫,因爲這條路看起來越來越像是一條路了。很明顯,這條路上的草很稀少。是被人踩踏的。
但是我在山南公寓這麼久了,後山也上了不少回了,但是卻從不知道這裡居然還有一條路。山南公寓開發的圖紙我看過,在後山的簡圖中根本沒有標註過這裡有一條路。如果不是自己此刻圖謀不軌,我想我也不會發現到這看起來有些奇怪的樹下小路。那麼這條路到底是誰弄的,最終又會通向哪裡呢?
我一手緊緊抱着裝着阿花屍體的紙箱,另外一隻手抓緊準備刨土的小鐵鏟,小心翼翼的繼續前進着。
路面是緩慢的向下的,和半山腰處的樹林整個連成了一片。因爲南山非常的古老,所以這裡的樹木都特別的高大,在這邊被開發成山南公寓的後山之後,樹林裡的草木立刻就繁盛了起來。密密麻麻的樣子,所以這裡的樹林基本上沒人敢進去走。
走了大約七八分鐘的樣子,突然到了一個下陡坡的地方,我猶豫了下,但還是下去了。一連下了三個陡坡之後,我隱約的看見一座木板房隱藏在繁茂的樹下。我驚訝的看着眼前的房子,然後擡起頭看天空,卻只看到高大的樹枝。
“居然有人隱居在這裡,真是神奇……”我碎碎念道。
因爲怕是什麼壞人隱居在此,我暫時將裝着阿花屍體的箱子放在了地上,雙手舉起鐵鏟,繼續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房子是木頭的,顏『色』和這樹林的古樹相似,所以不仔細看真的很難分別出來。而屋頂早已經被樹木遮掩住了,即便是在天空上看也不會看到這裡與樹林的其他地方又什麼異常之處。
“喂,快起來吃東西了。”
屋子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來。好熟悉的聲音,我心想。爲了不打草驚蛇,我決定先聽聽看是什麼回事。
“阿周……週週……小週週……快起來吃飯,我一會兒還要上班呢,快點啊。”女人繼續說道。
阿周還有這熟悉的聲音,天吶,是阿彩!我嚇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阿周已經死了,我曾看過他的屍體,參加了他的葬禮,那麼現在裡面正在睡覺的阿週會是誰呢?
“不是說讓你一個星期來一次麼,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屋裡傳來阿周的吼叫聲。
“我……我……我還不是因爲怕你一個人在這裡住久了太悶了麼?你怎麼這麼不識好人心啊。”阿彩辯解道。
“之前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所有人之間只有合作關係。所有的事情都是逢場作戲,你現在又是何苦呢!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如果不是爲了可以湊到足夠的錢給她化療、做手術,我是不會參合到這件事情之中來的。”阿周的語氣依舊非常的強硬。這和我之前認識的那個周凱說話簡直就是兩個人。
“不要說了!你吃飯吧,我馬上就走。我走,還不行嗎!”阿彩竭斯底裡的哭喊道。
“對不起。”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周不僅沒有死,而且阿彩竟然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們之間只是存在着一種不可告人的合作關係。而且這種合作只是爲了錢。
太『亂』了,不可能,這肯定又是我的幻覺,我心想。阿周分明已經死了,他的屍體是杜凱琪發現的,杜凱琪後來也死了,這纔是事實啊。
我還沒來得及完全反應的時候,阿彩就開門出來了。幸虧她氣瘋了,沒有用四處看看就直接走了。我驚魂未定,就又被她嚇了一次。等阿彩走遠後,我慢慢的立起身體,在門縫裡偷看屋內。
木屋裡沒有牀,阿周此刻躺在一塊厚厚的地毯上。在他的身邊的地上,有許多裝着菜的盒子除此之外是整箱的大瓶礦泉水、餅乾、水果還有一些麪包等吃的。阿周身上穿的還是那晚我們第一次請碟仙時的衣服,只是多加了一件黑『色』大衣。
阿彩走後。他慢慢的起身,看着身邊的飯盒,然後拿起了一根炸雞腿。看到這裡,我連忙跑出了森林,因爲一時慌張。等到跑出來我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拿那個裝阿花的紙箱。
“糟了!那個箱子之前是裝着那個梳妝盒和碟子的,上面還貼着簽單,單子上有我的住址和名字……天吶,這該怎麼辦。”我急的又開始搓着兩根食指。
現在我一個人回去是在是太危險了,與其這樣,我只有暫時不顧阿花屍體了。我一口氣跑上車,連忙開車上山。到了警衛那裡,我停了下來。
“你好,我剛纔在山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住戶,因爲是停車的時候,所以只是輕微的擦傷。你能幫我查查看她住在哪棟幾零幾麼,我想去超市買點東西給她,然後再次道歉。”我假裝略帶歉意的向門衛求助。
“這個……”門衛似乎有些遲疑。
我連忙假笑說:“她也剛下山,應該就在我之前出來的,這個時候人不多。”
見我一副好人模樣,門衛就答應了我的請求,轉身進屋查看記錄。過了小會兒他從裡面大聲喊道:“剛纔那位住戶名叫‘寧阿彩’,住在二棟……六零三。”
“哦!多謝了!”
“沒事!”
離開後門的門衛後,就一直開車出了前門。我的心中『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阿周沒死,而阿彩一直住在我斜對面的那棟樓。
“二棟……六零三……天吶,那麼阿彩平常在家的時候可以看到我家的陽臺,客廳。她該不會是一直在監督我吧!”
我的心裡真的很『亂』,因爲我實在想不明白周凱的死屍怎麼一回事。如果周凱沒有死,那麼那天我在山頂看到的屍體又會是誰呢!顯然這是一個局,一個從我決定搬到山南公寓的那一刻就已經設好的局。
餘世偉說過,暴『露』於空氣中的成人屍體,在夏季約需十天到一個月以上、春秋季需五到六週以上,而冬季需數月以上可形成骨化。埋在泥土中的屍體約需三到四年纔會白骨化。而那句腐屍的腿上已經『露』出白骨。這就是說那屍體最多死了三四年,最少死了一個月多。
男屍的頭髮還完好無損的在腦顱上,沒有一絲脫落。他的臉上血肉模糊,全身還泛着綠『色』。腿上的白骨已經顯現出來,像是死了很久之後的人那樣。
“原來屍體之所以會分級腐爛,是在用人爲的手段去掩飾死者真實的死亡時間。對!我終於想明白了。”
現在存在兩種可能,要麼屍體是周凱,但是周凱早已經死了,所以法醫用da檢測出他就是周凱。那麼,剛纔我在木屋裡見到的就是另外一個人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屍體不是周凱,而只是一個替代品,檢測結果被人爲篡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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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節 腐蝕真相
《靈異檔案之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