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聃皺眉道:“情況不大好啊。走,咱們去天津醫院看看去。”
我將我的推理跟吳聃和趙羽一說,兩人都表示同意。吳聃喝了口白酒,咂舌道:“徒弟啊,當年師父我一看日報社大廈這位置和外形,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才佈置了這個八卦兩儀驅邪陣。可惜,石頭獅子被現在的社長命人挪走了,聽說還想拆了燒烤城。幸虧你師父我當時留了個心眼,建議前任社長請來馮四海馮老大投資燒烤城。一般人不敢動馮老大,所以這地方就算是生意不好,也保存到現在。”
吳聃說道:“陰魂,陰氣都可以養鬼蠱。尤其是橫死的屍體,必然有怨氣留存。這種怨氣,就是養鬼蠱的最好的養料。”
我們只要先停了閒談。剛纔這番話可真是讓我吃驚不小。我擦,如果真有人把日報大廈當養鬼蠱的容器,那這人真你媽大手筆。
“這個麼。”吳聃說道:“我還沒想好。”
吃飯後,我們仨在燒烤城附近溜達了半晌,權作休息。但是,卻發現隔着一條街的一處居民小區裡,停着幾輛警車。
我站在他身邊,疑惑地沿着他的指向看過去。這戶人家的房門直接對着一處大陽臺,而陽臺那邊又是個落地窗戶,正好看到窗戶對面的情景。其實這個在風水學上不是很吉利。這叫穿堂煞,容易引來煞氣。
吳聃點頭道:“還是小趙聰明,一點就通。所謂的蠱墓其實不是墓,而是一種養鬼蠱的容器。這所謂的‘蠱墓’一般選在凶地,不入土,以鬼養鬼,養出來的鬼就是鬼蠱。但是,這玩意不好養,更不好訓,所以,沒有高深道行的人是不敢打這種主意的。而且,養鬼蠱很難,通常是十二年才能養出一兩隻厲害的貨色來。但是,一旦成功,這玩意的威力也很大,非一般養的鬼可以比擬。”
吳聃說道:“我只是這麼懷疑而已,沒什麼證據。”說到這裡,服務生端着酒和燒烤走了過來。
但是,讓我吃驚的是,這屋子的窗戶所對應着的,竟然是日報大廈的十三層窗戶!
我回想起那一隻只偌大的冰櫃和那鬼保安,點頭道:“記得,很多死屍。”
我們走上樓去看了看,見出事那家的門大開着,有刑偵技術人員正在現場取證。我向門裡瞥了一眼,只見客廳裡好像躺着幾具屍體,兩個男的,一個是中年男人,一個是少年,另外都是女屍,一個是中年女人,剩下的都是少女的樣子。
而且,養一兩隻就得十二年,這看來是從十年前就開始有陰謀了。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養鬼的人看中了日報社大廈這片凶地,可是政府也看中了這地方,準備建造日報社大廈。這個時候,那幕後養鬼的人就開始打主意了。
難道出事的是在這小區裡?我們仨走過去圍觀,趙羽亮出警員證,辦案人員也便對我們客氣了些。打聽之下才知道,這小區裡一戶人家出了事,六口人全部死亡,而且死狀相當血腥。
趙羽搖頭道:“不認識。天津市不止一個警察局,也有分局。也許是別的局裡的同僚。”
對於丟失屍體這種事情,醫院想必也不會隨便跟人透露。此時,吳聃發揮了超強演技超貧的嘴技,說自己的親戚在加護病房呆着,我們是來看那人的,晚上要守夜,所以現在先去吃了個夜宵,然後回去看護那病人。之後,他就跟幾個小護士聊上了。
吳聃沉吟道:“我們在地下四層看到的東西,你還記得麼?”
推測到這裡,我頓時覺得我柯南附體了!尼瑪,還有人說我是二貨麼??是麼是麼??
“啊,去那兒幹嘛?”我問道。
吳聃打聽完後,拉着我倆到了一旁,說道:“十年過去了,我覺得這鬼蠱差不多要成形了。萬一真是有人養鬼成蠱,那整個天津的人都得跟着倒黴。鬼蠱這種東西十分厲害,唉。”
案發現場發現大量的血跡和血手印,而且血跡一直延伸到樓下。
我不做多想,跟着吳聃和趙羽出了樓門。吳聃既然說要去看天津醫院,而距離日報大廈也不算遠,所以我們仨便走了過去。
剛纔那個罵道:“在鬼地談什麼鬼啊,你看對面那地兒,就鬧鬼。快別說了。吃飯後趕緊回去休息,累死了。”
吳聃沒理會我,只是站在門口,盯着屋裡。我戳了他一下:“師父,師父?你看啥呢?”
吳聃說道:“其實那並非幻象,而是真實的屍體。但是,那麼多死屍不可能一下子弄到。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殯儀館和醫院停屍房了。而天津醫院距離日報大廈這麼近,我懷疑,那醫院最近丟了不少屍體。”
吳聃點頭道:“而且就在附近。”
我看着那十三層的窗戶,彷彿覺得有一雙鬼眼正從那兒回望着我,不由打了個哆嗦。難道是那裡的東西跑過來殺了這家人??
想到這裡,我便有些頭皮發麻。
“師父啊,你說那地下四層不是養鬼蠱的麼,怎麼會有那麼多屍體?”我不解地問道。
吳聃接過紙條,跟那小護士貧了幾句,那護士笑罵着走了。我跟趙羽迫不及待地湊了上去,見吳聃展開紙條,紙條上卻只有一行黑字:“馮四海六十大壽,當心暗殺。”
我問趙羽道:“你認識那倆人麼?”
但是,現場真心慘不忍睹。屍體都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四肢和頭部散落在客廳裡,血流遍地。
“那要怎麼辦啊師父?”我問道。
我聽了這話,頓時熱淚盈眶:“師父哎,你就是一諸葛孔明。”
吳聃翹着二郎腿,擺手笑道:“哎呀哪兒能比得上諸葛孔明,咱也就是能算得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吧!!”
我愕然道:“師父,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日報社大廈當養鬼的蠱墓了?”
這樣一想的話,當年建造大廈的設計師是現任社長找到的,造了個故意招靈的建築外形,建成之後就開始鬧鬼。明明有個女鬼被砌於牆中,但是卻沒辦法重新翻蓋此樓,把殘存屍骨找到,所以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法師或者僧人與亡魂溝通,詢問此鬼是否願意超度。但是,現在鬧鬼這麼兇,現任社長卻並未真的採取什麼措施,反而建造水池,空中花籃招引鬼魂。
那小護士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笑道:“剛纔有人送給你們的紙條,好奇怪,都什麼年代了,還傳紙條。”
大概後來有的鬼已經可以怪神亂力,這樣樓內就會出現物體自己移動的現象,而且會出現物體不明而逝。由於此處是工作樓盤,所以晚上基本無人居住於此,故應該出現事故率不是很多,所以,現在的社長就只是建造了玻璃牆來應付一下,防止人家吐槽他根本不在意大廈鬧鬼和員工的死活。
其中一個說道:“真倒黴,忙到現在沒有結果。”
趙羽恍然道:“我明白了,那蠱墓也是這個意思麼?鬼與鬼之間互相殘殺,留下最強悍的一個,就可以作爲殺手或者是別的什麼以供驅使了。”
這個發現讓我着實打了個哆嗦。我次奧,怎麼會這麼巧合?
趙羽話音剛落,我就聽我們斜後方那倆警察長吁短嘆。
我翻了翻白眼。正在這個時候,剛纔跟吳聃聊天的小護士衝着我們跑了過來。吳聃一看,立即換了一副笑臉:“小姐姐,什麼事啊?我還沒走就想我啦?”
“什麼叫做蠱墓?”我好奇地問道。我聽說過各種墓,卻沒聽說過什麼蠱墓。
“這怎麼好像是被什麼野獸給撕碎的?”我問吳聃道:“這死得也太慘烈了吧?”
綜上所述,現任社長跟養鬼蠱有很大關係。要麼就是他養的,要麼就是他跟幕後養鬼人有牽連,或者有什麼交易和勾當。
再加上有我和趙羽倆美男,小護士們很快就跟我們混熟了。打聽之下,果然聽護士說起這醫院的怪事:前幾天出車禍死掉的一個流浪漢的屍體,在停屍房消失了。不知是被盜走了還是詐屍了。
說着,兩人悶頭開始吃飯。趙羽對我們低聲道:“看來是出什麼大案子了。”
吳聃指着對面,說道:“你從這裡看看,能看到什麼?”
由於這種怪事在醫院頻繁發生,也就沒人去注意。我們幾個一聽,卻都更加確信那些冰櫃裡的屍體很可能都是就近而來的。
聽到這裡,我似乎理清了某些頭緒。日報大廈之所以聽到鬼聲卻看不到鬼影,也許是因爲那些鬼魂的靈力和陰氣,多半被地底下的鬼蠱給吞食吸走了。但是,鬼的執念還在,所以我們能聽到聲音,感受到那鬼生前的怨氣。
“蠱墓就跟苗疆的蠱差不多意思。你懂麼?”吳聃說道:“苗蠱雖然分很多種,但是基本原理是,毒蟲間互相殘殺,能活到最後的那一隻,便是最厲害的一個,成長爲蠱蟲,被下蠱的人用以驅使。”
另一個說道:“一家六口死得那麼慘,竟然找不到兇手的任何線索。你說該不會真是鬼乾的吧?”
想起我在十三樓上聽到的攪拌機聲和被人按住拖向窗戶邊兒的感覺,依然心有餘悸。剛出門的時候,我們仨將那關公大刀丟到燒烤城門邊,但是八卦鏡卻收藏了起來。如今想起差點兒身死,我又將那鏡子掏出來看了看,心中更是疑惑:救我的人到底是誰呢?
就在我跟吳聃他們牛逼吹得山響的時候,卻見門外走進來倆警察。這倆都穿着制服,一臉倦容,坐到我們斜後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