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這天,村口走來了一個青年男子,看他對村子左顧右盼的樣子,應該不是本村的。
此人個子不算高,估計只有一米七左右,長相平平,長髮扎個馬尾辮,一對劍眉下有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左臉上有一道疤痕,從眼角到腮幫的長度,皮膚黝黑,身形略微偏瘦。
他穿着一件盤扣的黑色外套,一條寬鬆的黑色褲子,腳上是一雙的黑色手工布鞋。
都不是什麼值錢的衣服,只是這身打扮頗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除了手上拎着一個小包裹外,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而他,就是本書的主角——晉慷。
晉慷是一位驅靈人,天生陰陽眼,雖然年齡只有25歲,但絕對是驅靈界的一把好手。
他處理過大大小小几百宗靈異事件,身手敏捷、經驗老道,遇到的鬧鬼案件,目前還沒有解決不了的。
他的衣服口袋裡有一個八卦圖案的玉墜,以及包裹裡的一把驅靈匕首,正是他捉鬼的法器。
八卦玉墜可以起到自保,一般的鬼魂無法近他身,鬼一旦碰到,便會灼燙難忍,套在鬼的身上可以讓其燒的魂飛魄散。
而匕首是道家開光之物,普通匕首傷不到鬼,但他這把就可以,適合對付更厲害的惡鬼。
前面說了,鬼一旦吸取人的陽氣到一定程度,就會達到另一種境界,成爲怨靈,能在白天也出現,而且功力強大。
今天也是張禿子下葬的日子,村子主路兩邊站滿了人。
擡棺材的六個人中,其中兩個就是害死他的徐二虎和栓子,真可以說是很諷刺。
另外一些跟張禿子生前關係比較近的則穿上孝衣跟在後面送行。
身爲同村,也算盡了人道,不至於讓張禿子走的太冷清。
這裡的人去世後,都是埋在山腳下,所以要擡着棺材出村,而晉慷正好進村,就跟送行隊伍打了個照面。
死者爲大,晉慷很識趣的退讓到了旁邊。
不是本村人,自然會引起村民的目光,徐二虎和栓子也注意到了這個穿着頗有古風的陌生人。
當棺材在晉慷面前擡過去的時候,身爲驅靈人的他頓時一陣不安。
他能感覺棺材裡有一股很大的陰氣,於是便扭頭盯着那副棺材,藉着自己的那雙陰陽眼細看。
果然,棺材周圍飄着黑霧。
看來,裡面的“人”死時憋了一口怨氣,導致魂魄不願下陰間報道,而是還藏在陽間某地方,等自己的身體下葬後開始復仇。
雖然開頭也說過了,但這裡再科普一下。
人死後的七天之前,魂魄只能算是一種煙霧,傷不到人。
但如果過了七天,也就是所謂的頭七,肉身一下葬,這個時候地下的陰氣就會侵入肉身,魂魄再借助肉身獲得陰氣,便算是得到了進化,成爲了鬼,就可以觸碰到人了。
因爲所有的地方都是頭七過完才下葬,所以即便死的冤,魂魄想復仇,也只能等到肉身入土才行。
被人害死的人,死的只是肉身,魂魄不會散,所以可以成鬼。
而被鬼害死的人是無法變成鬼的,因爲鬼是可以看到那人魂魄的,它們會在殺死人後一併將魂魄打散,防止也成鬼再找它們復仇。
晉慷饒有興趣了起來:
裡面的“人”怨氣太重,魂魄不願下去,準備化身厲鬼報仇,今晚就是時候了,看來,我來的還算及時啊!
“誒,慷哥。”
就在晉慷思索的時候,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
晉慷回頭一看,原來是景逸。
而說到景逸,他與晉慷是屬於亦師亦友的關係,只比晉慷小兩歲。
景逸對靈異事件很感興趣,而晉慷又是驅靈界大有名氣的人,所以他知道晉慷這個人,並且很崇拜他。
在一次機緣下,他遇到了正在一個地方處理靈異事件的晉慷,於是便非要拜求晉慷收他做徒弟。
但晉慷並不想收徒弟,況且驅靈人幾乎全是天生有陰陽眼的人,只要陰陽眼激發出來,教他捉鬼本事就很容易。
而景逸很明顯是個平常人,要教會也行,但需要大量精力,所以便委婉的拒絕了。
不過景逸並沒死心,他跟着晉慷,就想成爲驅靈人捉鬼。
爲了打發他走,晉慷就教了他一些基本的自保和捉鬼的知識,告訴他鬼怕什麼。
但除了自保外,捉鬼的知識對於景逸來說根本用不到,畢竟沒陰陽眼,都看不見鬼還提什麼捉鬼??
鬼只有想讓人看見的時候,平常人才能看見。
可沒想到景逸很聰明,他知道沒有陰陽眼,這些知識完全用不到,所以還是要跟着晉慷想修成陰陽眼,於是繼續賴着。
最終,經不起景逸的軟磨硬泡,晉慷破例收了他。
但平常人想開啓陰陽眼需要漫長的過程,不僅要背道家心經,還要禁se欲,禁葷腥,禁殺生,同時指點怎麼打通太陽穴,強行逼出陰陽眼。
而天生有這個能力的就沒這麼多禁忌了,只需要打通太陽穴即可。
當然,也有快速簡單的見鬼方法,比如:牛眼淚和柳葉。
其中牛眼淚最方便,但時間很短,只要眼淚一干,能力便消失,也就是說,或許你還沒看到鬼,就已經沒用了。。。
柳葉需要雄黃水浸泡後敷在眼睛上,而這燒多少水、摻多少雄黃、泡多長時間以及敷多長時間都是有規定的,同時還需要公雞血或黑狗血任意一種點在眉心骨才行。
而就算這麼麻煩,也只能維持一小時。
如果捉鬼,你有時間做這些嗎?就算在捉鬼前完成,又確定能在僅限的時間裡找到鬼並捉住嗎???
當然,這兩種方法普通人不建議試,因爲心裡就算再有承受能力,見到鬼估計也嚇楞了。
畢竟各種死法的都有,那恐怖的樣子不是你能想到的,弄不好還會惹禍上身。
好了,回到正題。
總之呢,晉慷和景逸就這麼認識了。
但晉慷並不讓景逸叫他師傅,畢竟年齡差不多,叫起來彆扭,於是便以朋友的關係相處。
景逸也確實很有決心,在家背道家心經,也戒了該戒的律例。
晉慷這次來,就是想看看景逸達到什麼程度了,碰巧景逸就住這個村,就又碰巧遇到了張禿子的死有怨氣。
“唉,從山上滾下來摔死的。”景逸望着遠處送行人羣跟晉慷說道。
晉慷譏笑一下:“沒那麼簡單,這是被殺的,兇手就是你村裡的人,而且,今晚冤魂必定復仇。”
“什麼!”景逸詫異道:“不會吧!村裡人彼此都熟悉,誰會這麼狠。”
晉慷看透人心般的說道:“貪婪、暴怒、嫉妒、se欲、傲慢、懶惰、暴食,這七宗罪但凡沾一樣,都有可能是犯罪的導火 索。”
晉慷都這麼說了,景逸就不得不信了,他於是便問:“你既然知道是我村的人,那是誰啊?!”
“擡棺材的人中,按他們的方向看去,左前方那兩個印堂發黑,煞氣很重,很有可能就是他倆。”晉慷推測起來。
前面左邊的兩個。。
景逸驚訝道:“那是徐二虎和栓子啊!”
“走吧!先去你家坐坐,坐半天車從湖東過來,累了。你總得讓我喝口水吧!”
晉慷說道:“順便帶我認認你說的徐二虎和栓子家在哪兒,等他們回來我要跟他們聊聊。”
“奧。”景逸答應着,然後帶晉慷往自家走去。
“慷哥,我本來打算去車站接你的,但今天你也看到了,村裡人下葬,我再出去不合適,只能讓你摸索着過來了。”
“沒事,我還能跟你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