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修在見到從地下挖出的東西時,不禁脫口而出,“這就是傳說中的……丹爐?”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這就是丹爐。”
那個丹爐現在已經完全暴露在衆人眼前。青灰色的爐身,三足,四耳,爐頂的蓋子尤如寶塔的頂部,還嵌着一顆碩大的明珠,此刻正在反射着微光。爐身上刻着數條游龍的圖案,在游龍身周,各種靈符紋路十分顯眼。
何瑞修是第一次親見丹爐,忍不住從路面跳到坑裡,細細地觀察了一番。之後,他轉向王晴兒,“這難道就是案子的關鍵所在?”
“可能是關鍵之一。”王晴兒此時倒是顯得比以前平靜了,她取出一個小的鐵質物件,向着丹爐一拋,“啪”一聲輕響,被丹爐直接吸附。“這個東西有磁性。從顏色來看,有可能是磁石打造出來的。而這上面的紋路,明顯不是現代的那些人用的丹爐,必然是古代的遺物纔對。”
“它現在依然在煉丹麼?”何瑞修又圍着它轉了一圈,心中的好奇依然未減。
“我們不妨打開蓋子看看。不過我覺得,它現在並沒有煉丹。丹爐煉丹,是必須要驅動的,此時丹爐完全暴露在外,一沒有火源,二沒有靈力,三又沒有天時地利,它靠什麼煉丹?”
這麼說着,王晴兒取出一張符紙,向空中一拋,化爲一道淡黃色的光罩,將這個丹爐罩在下面。她這時將降魔杵抵到爐蓋處,向上一提,爐蓋直接揭起。
丹爐內部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的材料,也沒有火苗,更沒有仙丹。
王晴兒看了看何瑞修,“你看見了。沒有在煉丹。不過,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倒是可以解釋一些車禍現場的謎團。”
何瑞修還沒有把車禍現場的情況與丹爐聯繫起來,只能問王晴兒,“比如呢?”
王晴兒道,“比如,剎車距離的問題。我之前在想,要讓汽油中的化學能轉化爲磁能,得需要多麼複雜的過程。包括說,讓我來操作,我直接點燃或者炸了它可以,轉爲磁能,我辦不到。但是,這個丹爐卻可以辦到。”
王晴兒一邊說,一邊將爐蓋蓋了回去,“丹爐本身就是一個轉化容器。特別是這個丹爐,本身具有磁性。煉丹這東西,有時候是能煉出仙丹,有時候,則是將材料之中的某些部分轉化了。這種轉化,不是普通的物理化學轉化,而是一個非常神奇的過程。而這個丹爐,不排除就是可以將汽油轉化爲它本身的磁力,進而吸引了汽車,增大摩擦力。”
“但是汽油是在油箱裡,這丹爐是在地下。二者之間,沒有接觸。”何瑞修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王晴兒微笑了笑,“這很簡單。隔空轉移一下物件罷了。比如,”她的降魔杵一甩,“你現在的衣服口袋裡,就有我的錢包。”
何瑞修一愣,將手伸到口袋之中,果然掏出了王晴兒的錢包。
“這種手段,很多人都能辦到。”王晴兒接過何瑞修遞過來的錢包,又加了一句。
“但是,那怎麼解釋玻璃破碎的現象?”何瑞修想了想,又提出一個疑點。
“材料。”王晴兒道,“煉丹需要的是材料。汽油可以被作爲材料,而玻璃同樣可以被作爲材料。在古代的煉丹,砂就是經常使用的材料。只不過,也許在轉移材料的過程中,操縱者更加傾向於汽油,玻璃破碎,只是一個附加的效果。而正是這個附加的效果,對我們產生了很大的迷惑。”
“但是……”何瑞修後面的還沒有說出來,王晴兒就已經打斷了他。“但是,你想說的但是,是這些車禍中所有的人,在死前都自動地踩了剎車,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對不對?你想問我,他們看到了什麼東西。”
何瑞修有些意外地笑笑,點了點頭。“對。”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麼,僅從這個丹爐上,我們無法判斷。”王晴兒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何瑞修正在思考目前已知這些信息,王晴兒又加上了一句,“其實還有一件事。這個丹爐,顯然不是一個件具有自主‘意識’的那種靈物。所以,它要運行起來,開始煉丹,一定是要有人操作的。可是,會是誰操作的,怎麼操作的?我們此前的所有調查,均顯示現場沒有第三個人。”
“我幫你們去確定一下丹爐的時間,以及這些青磚圍擋的時間。我覺得,如果用同位素和材料工藝等方法綜合判斷,丹爐的時間和青磚的出產時間,應該都能有個參考結果。”李若凡在一邊一直聽着王晴兒和何瑞修的推理,這時終於開口了。
王晴兒點點頭,“好,那這就交給你去處理吧。我和何瑞修爭取去把其他的線索嘗試着穿起來。目前,這個案件之中的各種線索,看起來還是非常零散。”
李若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表,“天亮之前給你出結果。”說完,她取出幾張符紙,將丹爐和部分青磚進行了封印,讓外勤人員妥善地擡到地面上,又裝入直升機,升空而去。
何瑞修看着地上的坑,“那些線索,我們怎麼穿?”
王晴兒搖搖頭,“沒有想法。可能有時候,需要些靈感,或者需要一些直覺。我倒是總覺得,那個酒吧還是有問題。我在考慮要不要回去一趟,看看現在發生了什麼。特別是,吸取陽氣的時候,並不是那個湯姆艾德所爲,他應該是與某個人之間進行着一種合作。他上臺,引人耳目,而陽氣則被另外一個人所用。而這個人,一定是在酒吧裡。因爲糊塗酒吧的催眠表演,已經有一定的時間了。”
“相當於雙簧?不知道真相的人,以爲是湯姆艾德在催眠,知道真相的,或者懷疑有情況的,一時也找不到幕後操控的人?”
王晴兒點點頭,“對。嗯,我們返回酒吧,對找那個湯姆艾德。”
“湯姆艾德……這英文名字,tom…ade,怎麼總感覺連起來就是他…媽…的……”何瑞修喃喃地說道。
“撲”,王晴兒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想象力還夠豐富的。”
隨着王晴兒上了飛行具,何瑞修開始還在思考案件中的細節,不多時便一陣睡意襲來,靠在椅背上睡去。此時已經是後半夜,注意力稍一不集中,就會出現類似的情況。王晴兒見何瑞修睡着,自己也是將飛行具設定到了自動導航飛行狀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臨近目標點,飛行具自動提醒駕駛切換。王晴兒揉揉眼睛,伸展了一下筋骨,接過了控制權。像是無意地掃了一眼窗外,卻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從心頭升起。
“何瑞修,醒醒,快到了,別睡了。”她帶着一種警覺叫醒了何瑞修,“看外面。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兒。”
何瑞修聽她這樣一說,一個激靈坐直,睡意全無。從飛行具的窗戶看過去,外面有數條道路,此時被車輛堵得水泄不通。
現在是凌晨,天都快亮了,是一天之中車輛最少的時候。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情況,不應該出現類似的交通狀況。
再向前方看去,有一個區域警燈閃爍,那裡似乎是離糊塗酒吧不遠。
“難道真會運氣這麼差麼?”何瑞修一邊觀察,一邊說道。
臨近糊塗酒吧,二人終於看清楚,下面主要是火警。而糊塗灑吧的位置,更是聚滿了人員和車輛,其中包括消防車、救護車和一些警車。
在一個相對空曠些的地方將飛行具停下,二人立即走了出來。碰到幾個穿警察服裝的人時,王晴兒直接亮出證件,“這裡怎麼了?”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證件,答道,“糊塗酒吧着了大火,傷亡慘重。我們還沒有明顯的靈能殘餘被檢測到,怎麼會報到你們那裡……”
王晴兒沒有聽他說完,已經直接向裡走去。何瑞修對那個警察說了一聲謝謝,緊隨其後。
在他們走時還好好的糊塗酒吧,目前門已經被拆除,裡面傳出極爲難聞的氣息。火基本已經被撲滅,消防員正在一邊對細節處的火跡進行進一步的消滅,一邊配合醫務人員將其中的傷者或者死者救出來。
何瑞修站在門外,眉頭緊皺。直覺告訴他,這並不像是一場意外。
王晴兒這時已經走到了現場像一個指揮員的人身邊,再次亮出證件,直接問道,“我想知道,現場有沒有找到這個人。他可能和我們的一件案子相關,我們需要找他。”
王晴兒手機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拍了一張湯姆艾德的照片。現場指揮人員看了看,叫過其中一個醫務人員,“幫忙看下,有沒有確定發現這個人。”
醫務人員歪頭看了看,表情之中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叫湯姆艾德?”
王晴兒點點頭,“沒錯!”
醫務人員道,“找到他了。不過,他已經死了,屍體在那邊。”他用手指了指,那個方向上有不下十具屍體。
“死了?”王晴兒明顯一愣。她轉頭看了看何瑞修,“這下又多了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