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坤坦然地搖搖頭,“不是。我知道關於胡蘭星的事情,也知道綠湖廣場的事情。但是,這兩件事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選擇進入警界,就是爲了報仇,而在我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我不會那樣主動地遠離我所熟悉的地方向你挑釁。”
王晴兒抿了抿嘴,“那現在呢?你有什麼打算?束手就擒,等待法律的判決,然後改過自新,還是想掙扎到魚死網破?”
馮坤沉默了一會兒,“你覺得呢?”
王晴兒毫不猶豫地道,“爲你所做的事情負責,你的人生還有機會。畢竟,你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對於我們第八局的人員傷亡,我可以既往不綹。”
“噗。”馮坤突然笑了,“還有機會?可是我妹妹已經沒有機會了。從我在你的飛行具上安裝*開始,我就已經沒有想過回頭。包括現在也是!”
還沒有說完,馮坤已經從原地直接竄出。王晴兒一直有所防備,這時降魔杵一橫,但是並沒有主動出擊。對於馮坤,對於那個曾經的苦修童僧馬申,她還是抱有一些希望。在她印象之中,馬申算是一個頗有天賦的人,如果再能迴歸正軌,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剛剛她才說,馮坤的人生還有機會。
可是就在她防禦架勢已經完成的時候,才發現馮坤的目標,並不是自己。
是何瑞修!
實際上,想想也在情理之中。馮坤此前已經幾次表達了不是王晴兒的對手之意,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除非是想自暴自棄自取滅亡,否則不會選擇強攻王晴兒。並且,強攻王晴兒,實際上與他自守被擒是同樣的效果。
而在王晴兒的三人組之中,李若凡的實力,他也應該有所瞭解。針對王晴兒準備這麼久,對李若凡的過往經歷,他應該有所調查。
於是,實力最弱的,在他看來,便是何瑞修。
在現場調查的時候,多數是要依靠儀器檢測,同時方法又偏重於普通的犯罪現場調查,連符紙都極少見到使用的何瑞修。
何況,何瑞修現在腿上還有傷,走路一瘸一拐的,行動不便。這樣一個第八現場調查局的新人,當然是馮坤現在最佳的攻擊對象。
而攻擊何瑞修,最大的好處時,可以擒住他,利用他當人質,要挾王晴兒,進而從這裡安全脫離。只要現在離開,他總還有機會捲土重來。
按照他這樣的計劃,那麼確實就是沒有打算回頭!
只不過,他對何瑞修的瞭解太少了。
在第八現場調查局,何瑞修絕對算個新人。可是這個新人,並不是以能力來衡量。王晴兒敢讓何瑞修自己調查案子,說明對何瑞修的綜合素質還是放心的。
哪怕是在他受傷的時候。
因爲經過裂隙空間之中的強化,目前的何瑞修至少在物理攻防上,已經鮮有人能及。即使是使用靈能攻擊,他也能不太熟練地抵擋個一兩下。
發現馮坤不是來攻擊自己的時候,王晴兒還緊張了一下。他怕的是馮坤攻擊現場的普通人。可是當發現馮坤是衝何瑞修去的,王晴兒反而心裡踏實了不少。
她的左手一翻,一張符紙已經在手。
何瑞修最開始也沒有料到馮坤會是這個套路。不過,在見到馮坤向自己撲來時,他沒有再留有任何的猶豫。雙腿發力的瞬間,雖然傷口一陣劇痛,但是卻沒有給他的急速閃避造成本質的影響。
從原地,直接向後,一躍就是丈餘!
馮坤本以爲自己的速度已經夠快,右手此時前伸,準備抓何瑞修的咽喉。但是,他抓空了。
何瑞修離他,足有一米多遠!
在抓空的一瞬,他立即意識到了結果是什麼。一陣絕望從心底涌起來,他居然沒有再動。
王晴兒手中的符紙此時已經飛出,在離馮坤半米遠的地方,化爲一道金光,直接注入馮坤體內。馮坤的表情立即在此時僵住,身體也繼續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王晴兒走到馮坤的正對面,“馮坤,實際上,何必呢。就像剛剛你判斷錯了何瑞修的能力一樣,這世界上,更多的事情是你想不到的。與其去冒險,不如安下心來繼續自己的生活。”
馮坤現在只有嘴能動,“我的生活,已經隨着妹妹一去不返了。”
王晴兒嘆了口氣,“如果你真是這樣說,那我也未必能幫得了你。你殺人的事,可能找不到其他直接證據,但是,你炸我的飛行具,也夠你判幾年的了。在這期間,希望你能有所覺悟。我將會封住你10年的靈力,10年之後,如果你還覺得想報仇,到時候再來找我。”
說罷,王晴兒又取出一張符紙,向着馮坤後背一拍。符紙在接觸它的時候滲入體中,然後馮坤身子向前微微一倒,跌跌撞撞地站定,又恢復了行動能力。
不過,他的眼神之中,已經找不到半點的希望。
此前倒在地上的總局長也已經爬了起來,有些撕心裂肺地喊道,“把這個犯罪分子給我抓起來,抓起來!馬上問訊,收集證據,絕不照顧情面!”
王晴兒這時又輕嘆了口氣,面向何瑞修和李若凡,“我們走吧。”
總局長這時候在後面叫道,“哎,你們三個,真的要走麼?馮坤已經抓住了,你們完全可以繼續在留在這裡……”
王晴兒頭也沒有回,“不必了。另外,對您的言語頂撞之處,也與我想要讓馮坤露出馬腳有關係。不當之處,尚請見諒!”
警局之外。
走了一陣,何瑞修問道,“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王晴兒沉默了一會兒,纔回答,“等和佳英藍水湖中之約。在這期間,我會再從鑑證署申請調用一臺飛行具。飛行具到位之後,我們在藍水湖上進行廣泛的觀察和巡邏。”
“那住的地方呢?”何瑞修看了看自己的傷腿。剛剛的應急閃避,確實使傷口再次開裂。他有必要找一個地方先安頓一下,處理自己的傷口。
“藍水蔭畔。”王晴兒擡頭看了看那個別墅區的方向,“佳英住的那一套房子,是空着的。據我推斷,她已經不會再回到那裡。而且,即使她回到那裡,我們也不怕,剛剛好省了去找她的麻煩。”
李若凡這時候也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我的兩個手下還有些工作沒有完成,我告訴他們,完成之後立即趕到那裡。”
藍水蔭畔。
佳英住的別墅共有3層,整體來看,並沒有經過精細的裝修,極可能自己就沒有裝修過。她在屋裡的活動區域很明顯,在二樓以上,應該有時間沒有去過,很多地方都積有明顯的灰塵。
換句話說,她來到這裡,並不是真的爲了居住或者享受什麼。這個地方,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落腳點。
李若凡也查過了這一套別墅的房主登記情況。出乎人們預料的是,戶主登記就是佳英。只不過,佳英的身份被僞裝成了普通市民,而她哪裡來的這一筆錢,也無從查證。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鑑證署正式通知王晴兒,關於藍水湖商場一事,由鑑證署公關部門解決,她可以不予理會,繼續查案。第二天臨近傍晚,新調撥的飛行具到位,王晴兒開始帶着何瑞修在藍水湖上空往返巡查。
當然,在此期間,趙偉臣也一直在藍水湖附近監視。不過,和王晴兒他們一樣,不管是直接尋找,還是通過調閱藍水湖區域的監控攝像頭,所有人始終沒有發現佳英的蹤影。
“難道說,她已經離開了?可是,她說的三天以後,藍水湖中到底會預示着什麼?是藍水湖要發生什麼變化?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她拖延時間的一個計謀?”
王晴兒在第二天深夜,一邊在藍水湖上空監視,一邊像是在自言自語。
何瑞修道,“她拖延時間的可能性我覺得不大。如果說,她已經離開了藍水湖,就像現在這樣,我們也根本不會知道她去了哪裡。世界這麼大,如果我們使用最新的系統調到全世界的攝像頭,那麼找出她的時間,估計都要3天不止。”
王晴兒道,“但是她離開這裡,會去哪?”她的眼睛眯起,看着黑暗之中的遠方。
過了一會兒,王晴兒駕駛飛行具一轉彎,“我們回去休息。在這個特殊時刻,我們需要保持一定的體力和精力。沒有人知道明天我們將面對什麼。”
何瑞修對此多少有些猶豫,“可是,如果……如果就在今晚發生什麼呢?”
王晴兒道,“我有辦法。”說罷,她按動飛行具上一個按鈕,飛行具尾部一個艙門打開,大量紙錢和符紙紛紛揚揚飛下。
“遊靈借法,賞金巡湖。”王晴兒說罷,念動兩聲咒語,那些符紙和紙錢同時在空中煉化消失。很快,湖面上出現了不少靈靈星星的靈體,一個個來來回回遊蕩。
回到別墅,一覺之後,天色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