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嘆了口氣，“現場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的原因。這個呂白鳳，死了這麼久，而且之前經過了法醫鑑定沒有疑點，我們怎麼立案更是個問題。如果我們沒有辦法立案，想要展開調查，更是難上加難。”
何瑞修道，“確實。我想，要不我們兩個分頭行動。”
王晴兒雖然眼中有不解之意，但是對何瑞修這種主動提議還是非常滿意，微笑了笑，“怎麼個分頭行動法？”
何瑞修道，“呂白鳳的一些基本情況，我可以去他所在的醫院查一下。雖然這基本上不會查到什麼有特殊意義的直接線索，但是有助於我們掌握呂白鳳這個人更詳細的資料，說不定能給我們一些啓示。而你，一定是要去查呂白鳳這個人的靈魂的。對於和靈魂打交道，我沒有你在行，即使跟着你，怕是也幫不上太多忙，所以，我纔有這樣的想法。”
王晴兒略微思考了一下，“嗯，也有道理。我本來是想讓你也和我一起接觸一下靈魂的，你既然有其他想法，就按你的想法去辦。我這就讓趙偉臣聯繫靈界，差靈使將呂白鳳的靈魂暫時再引渡回來。你去醫院那邊的話，如果需要人手幫忙，可以聯繫一下李若凡，讓第六局出外勤。”
何瑞修點了點頭，“我想，我一個人去就夠了。如果人太多，打聽一個已經死去的護士的情況，怕是容易引起懷疑或恐慌。”
王晴兒“嗯”了一聲，“好。你自己要小心。如果真是有惡靈在作案，不排除也在注意着事態後續發展。在醫院假如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不要着急處置，及時聯繫我。記住，一切以穩妥爲先。”
何瑞修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手槍，檢查了一下子彈，別入腰間，“放心。隨時聯繫。”
呂白鳳所在的醫院，離鑑證署有三百多公里，是一家千張牀位左右的中等規模醫院，曾經被評爲過三級甲等，可是後來發展勢頭漸弱，現在也僅能在有限的區域佔有一部分市場，整體知名度並不高。而且，由於這家醫院座落在城市西北，位置上也不好，收治的病人多是從城郊和鄉下轉診的普通患者，所以接觸到一些特殊人員的機率應該也不是很大。
當然，這也並不能排除，就是有特殊的人員，帶着特殊目的，專從這樣的醫院下手。
一路上，何瑞修一直在邊看醫院的資料，邊思考其中可能出現的情況。到達醫院時，又一個問題困擾了他。
呂白鳳已經死去一個多月了，警方介入過，自己即使亮出osi的特殊身份，現在去打聽這個人，還是會有很多不方便，也不符合辦案程序。如果不亮出身份，進行明查暗訪，由於呂白鳳死得有些蹊蹺，在她的同事看來，可能還會有些晦氣，八成人們會對他的提問避而不談。
站在醫院門診樓前，何瑞修猶豫了很久。不經意間，見到幾個人，手中端着錦旗向門診一位老專家道謝，他突然有了主意。
打開隨身的平板電腦，登錄鑑證署數據庫，何瑞修調取了醫療系統記錄。定位到這家醫院之後，檢索兩個月前的病歷檔案，很快找到了一個相對偏遠農村的人員就診記錄。這個人的責任護士就是呂白鳳。
何瑞修微笑了笑，轉身看看不遠處一個牌匾門店，直接走了進去。
半個小時之後，何瑞修手中拿着一張錦旗，走進了呂白鳳生前所在的科室。
護士站前依然忙碌，似乎呂白鳳已經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之中。
“我想找呂白鳳。”何瑞修走到護士站臺前，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而且故意帶了一些生澀，因爲這樣能裝得更像一個周邊農村的人。
“誰？呂白鳳？你找她什麼事？”在那些護士詫異的目光之中，一個稍顯年長的護士終於開口了。
“我……我送這個。”何瑞修打開錦旗，上面寫着幾個大字，“贈予呂白鳳護士：天使獻愛心助除病痛，患者感真情廖表寸心”。
“我的父親是兩個多月前住的院，那時候多虧了呂護士的精心照料，他才能順利康復。回去之後，父親對呂護士總是提起，也總想怎麼報答一下。我們知道，你們醫務人員是不收錢物的，我們也沒有什麼其他好東西，所以，想送個錦旗來表達一下心意就好。”
那個老護士看了看周圍的人，眼中現出一種爲難的神色，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不多時，該科室的護士長從病房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何瑞修，“你是來給呂白鳳送錦旗的？”
何瑞修點點頭，“怎麼，呂護士不在？”
護士長抿了下嘴，“來，你跟我來。”
在護士長的帶領之下，何瑞修到了一間辦公室。那裡只有護士長和他兩個人。將錦旗放下之後，何瑞修又問了一句，“呂護士不在？”
護士長輕嘆了口氣，“她，她死了。”
何瑞修故作出一種誇張的表情，“什麼，什麼？她怎麼會死的？她是怎麼死的？”
護士長面上現出一種惋惜的表情，“這個，警方說，是猝死。她下夜班之後，回家休息了一天，可是到第四天了，還沒有來上班。我擔心他出什麼事，就讓人去她住的地方找她。但是卻發現她已經死了。”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何瑞修這時又將錦旗拿起，盡情發揮着自己的演技，“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這樣……”
護士長起身拍了拍何瑞修的肩膀，“小夥子，別太激動。人命在天……”
何瑞修道，“我，我控制不了啊。不是都說，她是個好人麼？不是說，好人有好報麼？怎麼……”
護士長搖了搖頭，“是啊，她是個好人。這孩子，一心都在工作上，平時也極少與其他外面的人來往，我們都挺喜歡她。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兒呢……”
何瑞修慢慢地調動着護士長的情緒，“就是，我都沒有想到今天來會是這樣，早知道如此，就早些出來，不忙那些農活了。這時間啊，真是不等人啊。護士長應該是看着呂護士從初來這裡到成爲我們眼中的天使的吧？”
話題一轉，護士長果然順着何瑞修的思路說了下去。“沒錯，她剛剛來的時候，我還沒當護士長呢……”
就這樣聊着，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最後，何瑞修將錦旗再次鄭重地交給護士長，鞠了個躬，暫時離開了醫院。
在這一小時之中，何瑞修的收穫實際不小。首先，在這個科室，靈能檢測儀上沒有任何異常，這也就說明，應該不是這個場所有什麼問題。其次，關於呂白鳳，有了更爲詳細的一些信息。她家不在本地，十一年前大學畢業後到這所醫院工作，一直在這個科室。她業務非常精湛，人也很是好強好進，連續數年被評爲優秀護士。但是，這個人也有個特點，她雖然人長得漂亮，一直都沒有公開的男朋友。當然，背地裡到底有或者沒有，包括護士長也說不清楚。
而且，就像是護士長開始就提到的，呂白鳳的交往圈子應該不大，關係最好的兩個朋友都是本科的護士，其中一個在呂白鳳死後，還多少受了些精神刺激，有一週左右沒上班。
在同事看來，這個人可能是受刺激，而在何瑞修看來，卻有值得調查的地方。利用護士長那裡得到的信息和鑑證署數據庫之中的相關資料，何瑞修很快確定了這個護士的住所。
從這個人資料中的照片來看，何瑞修確定今天去醫院時沒有見過她。想了想之後，他重新買了一身比較講究的新衣服，梳洗打扮一番之後，敲開了她的門。
“誰呀？”這個名叫施蘭的姑娘顯得有些睡眼朦朧，開門時還打了個呵欠。
“你好，我是……我是呂白鳳的男朋友，我叫何必。”何瑞修自報家門，言語之中倒也很是自然。
“男……男朋友？”施蘭一臉的詫異，“怎麼，怎麼可能，白鳳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有見過你，你找錯人了吧？”
一邊這樣說，施蘭一邊準備關門。
何瑞修輕輕將門抓住，“她只是沒有告訴過你而已。她雖然和你情同姐妹，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畢竟，我和她一直都是地下戀情。”
施蘭臉上明顯涌出一種謹慎，“那，我怎麼能相信你？”
何瑞修微微一笑，將從鑑證署資料庫之中得到的資料和從護士長那裡得到的信息融合起來，簡單說了幾件事情，其中還有和施蘭相關的。“而且不瞞你說，我連她的生理週期都知道。你現在該相信我了吧？”
施蘭面上帶着幾分不解，“可是，即使這樣，你來找我又是要幹什麼？她的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而且，在她葬禮上，你也沒有來吧？”
何瑞修將自己的表情換成了一種陰沉壓抑狀，“我那時候正在國外出差。可惜，我沒有能看到她最後一面。今天一下飛機，我就趕過來了。她常和我說，和她關係最好的姐妹就是你。所以我想和你聊聊，關於她生前是否有什麼異常。我不想讓自己到最後，還對她的死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因爲我覺得，她死時我不在，是我欠她的。她死了，我卻連她死前的情況都不瞭解，那我心中的這種壓抑感永遠也解不開。”
施蘭點了點頭，“嗯，好吧，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