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兒搖搖頭,“還沒有繼續問完呢。我會再佈置一間屋子,類似於那些做夢者的那樣,確保它的靈魂出不去,別的靈體也進不來。”
就在這個時候,何瑞修的手機一震。打開看時,裡面是新收到的郵件。郵件最上面是幾張圖片,顯示了兩尊塑像,都處於一個文化公園內。下面是簡單的追蹤經過,這也是金華公司不久前出廠的塑像之一。
在外勤的初步探測之下,兩個塑像都是中空的結構,但是又分別有東西位於其上下兩部分的中空腔內。爲保險起見,外勤人員正準備將塑像往鑑證署運。
王晴兒看過之後似乎非常滿意,“,按照這塑像的大小和形態,加上比其他塑像相對明顯粗糙的做工,這應該是匆忙之下完成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裡面的東西肯定不是地動儀的組件,而是金大恩的屍體。”
何瑞修面色顯得非常嚴肅,“假如是屍體,豈不是運不運回來的意義都不是很大。這些外勤人員都是經驗老道的能手,若真是屍體,找一個相對較近的具備條件的環境,打開塑像,取出屍體便可以進行檢驗了。”
王晴兒點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你通知他們吧。對了,把這些圖片發給我。”
收到圖片之後,王晴兒又坐到華寧宇的對面,一伸手,原本罩在華寧宇身上的金光驟然消失。華寧宇打了個激靈,直接坐直,看了一眼王晴兒,“你剛剛對我幹什麼了?”
王晴兒微微一笑,“沒幹什麼。不過我想讓你看一樣東西。”
她把圖片擺到華寧宇的眼前,“怎麼樣,眼熟麼?據我們調查,這兩個塑像的直接負責人是你。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爲什麼要讓你看這個塑像。”
華寧宇道,“什麼意思?”
王晴兒將圖片收起,“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很快,我們就會將其中的屍體找出來,然後經過一系列的偵檢,必然得出你殺了金大恩的結論。其實,你未必非要這樣不和我們合作。如果你真的和我們合作,那麼,至少我們能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你自己也知道,除了魏厚才,可是還有不少人在找你。”
華寧宇笑笑,沒有說話。王晴兒居然也不着急,椅子往後拉了點兒,“咣噹”把自己的腳搭在了問訊桌上。
二十分鐘後。
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裡,整個屋裡都是沉默的。王晴兒一直在閉目養神,何瑞修則在翻看手機中的資料。當下一個郵件到達時,屋裡的沉默就被打破了。
王晴兒將被斷成兩截的屍體圖片擺到華寧宇的面前,“看,這就是你的好搭檔。來,把你的手伸過來。”
華寧宇臉上出現了一種警惕的表情,“幹什麼?”
王晴兒道,“我們在金大恩的指甲縫中,發現了一些皮屑。你作爲頭號嫌疑人,必須進行dna比對。”
華寧宇道,“你們……你們非要這樣逼我到底爲什麼?”他突然顯得暴躁起來,“難道說,就是爲了給魏厚才拍馬屁?我知道,你們是靈異現場調查局的,你們的靈異現場調查和我有個屁關係?好吧,我承認,人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我也是被逼的!”
見華寧宇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王晴兒似乎鬆了一口氣。她沒有直接回答華寧宇的問題,而是說道,“其實,我們找你,並不是因爲你對地動儀或者金大恩到底做了什麼。換句話說,這二者,我們興趣不大。但是,我們現在要保護一批人的生命。而你是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與這個案子直接相關的線索。”
華寧宇苦笑了笑,“什麼一批人,和我沒有關係。算了,我告訴你們也無妨。金大恩是我殺的,但是我是正當防衛。”一邊說,他一邊扯開了自己的右肩,那裡有一條暗紅色的疤痕,從顏色和形態來看,應該形成不久。
“看見沒有?這是金大恩乾的。我一直把他當成最信任的夥伴,和他一起盜墓,一起發財,甚至一起吃喝嫖賭,但是我沒有想到,那一天,爲了地動儀,他居然要殺我。幸好,他砍這一刀時,我頭偏了一些,纔沒被他所害。但是,面對生命的威脅,我反擊了。我殺了他。”
華寧宇的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悔意,甚至還有些驕傲。“我知道我也是一時的衝動。殺了他之後,我將他藏入塑像之中。其實,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沒有獨吞地動儀的想法。包括現在,我也始終認爲,我不是因寶物而起意。”
王晴兒比較滿意地看了看華寧宇,“嗯,或者吧。不過終究,金大恩是死了,而且是你殺的。至於地動儀你怎麼分配到塑像的,你不說也無所謂,我們已經能夠查出來。但是,我還是要強調的是,這些都不是關鍵。”
華寧宇這時候表現出了極大的疑惑,“不是關鍵?什麼意思?”
王晴兒道,“你們爲恐怖莊園製造了夢之神的塑像。有人利用這個塑像加裝噴施讓人做夢效果藥物的裝置。而受這種藥物影響的人,有一部分在治療過程中死了,死於夢中。這纔是我們爲什麼要找你的主要原因。”
華寧宇似乎還在理解王晴兒剛剛說的這些話的意思,停了有十多秒,才道,“你的意思是,你們現在懷疑我,把人在夢中殺死了?”
他有些無奈地笑笑,“唉,就我這點兒本事,你們都清楚吧。不說別的,就連在夢中怎麼把人殺死,我都不清楚,我又怎麼能做到?”
王晴兒看着他的眼睛,“你說的是實話?”
華寧宇點了點頭,“沒錯。既然我已經承認了一宗殺人案,我也沒有必要再去隱藏其他的案子了吧。而且,你後來說的這種情況,我是第一次聽到。”
王晴兒“嗯”了一聲,“行,我姑且相信你的話,但是我不能放你走。第一,你身上揹着命案。第二,我必須把你有效地控制起來,確定你和我們正在查的這件案子沒有關係。”
華寧宇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行,可以。其實,這一個金月來,我這樣一直躲躲藏藏的,也受夠了。就像是你說的,想找我的人,一羣一羣的。不管被什麼人發現,我的下場可能都不好。落到你們手中,極可能就是我最好的遠擇了。”
王晴兒點點頭,“好。過會兒會有人帶你離開。”
說罷,她站起身,直接向外走去。何瑞修看了一眼華寧宇,沒說什麼,也跟了出去。走了五六十步,王晴兒纔開口道,“真他奶奶的鬱了悶了,居然又是一個死衚衕。”
何瑞修道,“也許我們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
王晴兒搖搖頭,“不管是目前掌握的線索,還是我的直覺,華寧宇可能真與我們要查的案子沒有什麼關係。因爲他還不具備那樣的實力。畢竟要達到在夢中殺人的……”
她還沒有說完,手機響了。接起來時,是鑑證署的調度中心。聽完電話王晴兒使勁兒吸了口氣,又慢慢地呼出來。
“調度中心通報了一個情況。”
“又有新案子?” 這是何瑞修第一反應。
王晴兒苦笑着搖了搖頭,“不,老案子。本來,他們以爲是新案子,可是準備轉案時,發現這個人是我們案子中相關的人。所以只是向我們通報了情況。”
“相關的人……”何瑞修的大腦已經在飛快地轉動,隨即想到了一個名字。“陶芊芊?”
“沒錯。”
“他怎麼了?”何瑞修突然覺得有些擔心,“不會是……不會是死了吧?”
王晴兒又苦笑了笑,“沒錯,是死了。她死在了回家的公共汽車上。她是坐公共汽車回家的,等車到站時,只有她沒有下車。司機以爲她睡着了,去叫她,卻發現沒有呼吸,於是報了警。警察和急救人員到場之後,確定了她的死亡。而在車上,發現了微弱的靈能。”
何瑞修道,“靠,怎麼這麼快!不過,這倒也給了我們一個提示。”
王晴兒一時沒有想到何瑞修說的提示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提示?”
何瑞修道,“時間上的提示。我發現,陶芊芊離開這裡,坐上回家的公共汽車的時間,與華寧宇被發現,送鑑證署,被我們問訊這一系列行爲的時間上,基本上會是重疊的。華寧宇一直處於我們的眼皮底下,他不具備做案的條件。這樣看來,兇手還真的不是他。”
“嗯。”王晴兒慢慢點着頭,“沒錯。華寧宇的嫌疑基本排除了。這樣一來,我們就要從其他的線索之中去找真兇了。”
何瑞修一隻手慢慢蹭着下巴,“你剛剛說,調度中心說陶芊芊所乘的車上有強靈能?這麼說來,那輛車也就應該是第一現場。這也是到目前爲止,我們所發現的第一個及時的現場。”
“不止是第一現場。”王晴兒道,“除了現場之外,我們可能還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