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歸疑惑，到了上班的點，沈明還是老老實實的上了車。”
“今天天氣不好，天色陰沉沉的。”
“和昨天一樣，今天的乘客還是很少。來來回回跑了幾趟空車，終於在晚上七點左右接到了兩個乘客。”
“依然是昨天那兩個老奶奶和老大爺，他們在王家莊站上車，一上車就開始聊天。”
“老大爺：‘俺家剛翻新，待會兒下車了去坐一會兒唄？’”
“老奶奶：‘好哇好哇，俺剛買了點茶葉，給你泡點噻。’”
“老大爺：‘闊以闊以，俺家那妹砸今晚回家，也不知道帶沒帶個男朋友回來。’”
“……”
“聽到他倆的對話，沈明懵了。”
“他們的聊天內容，竟然和昨天的一模一樣！”
“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席捲全身。”
“沈明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就在這時，他從後視鏡裡看見，老奶奶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駕駛座旁，問他：‘小夥砸，今年多大了？’”
“沈明喉間一滾，老奶奶又重複了昨天的問題。”
“車廂裡的氣氛越來越詭異，沈明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要緊牙關，沒有答話。”
“老奶奶又問他：‘小夥砸，你今年多大了？’”
“沈明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完全把老奶奶當成了空氣。”
“老奶奶一直在他耳邊和他說話：‘小夥砸，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見到沈明一言不發，老奶奶和老大爺相視一眼，老奶奶有點生氣了：‘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沒禮貌。’”
“就算沈明沒有理她，但老奶奶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嘴裡不斷的重複那句話：‘你今年到底多大了？你說話呀！你今年到底多大了，快說話呀……’”
“老奶奶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猙獰。”
“沈明的胸口劇烈起伏，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徘徊在耳邊，整個人變得十分緊張。”
“驀地，老奶奶發瘋似的抓住了沈明的方向盤。”
“眼看公交車就要往路邊的山石撞去，沈明猛地踩下剎車。”
“幸好，沈明的反應速度夠快，公交車的車頭在距離路邊的山還有幾米距離時停了下來。”
“這下，沈明顧不得害怕，他拉好手剎，直接站起來對老奶奶罵道：‘你有沒有搞錯啊？你不知道剛纔的行爲很危險啊？！’”
“這一罵，沈明嚇尿了。”
“站在他座位旁邊的，哪裡是什麼老奶奶，而是一個穿着壽衣的紙人！”
“在那個老大爺的座位上，同樣有一個穿着壽衣的紙人！”
“‘啊——’”
“沈明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滾下了車。”
“他一邊往回跑，一邊哭。”
“道路兩邊黑壓壓的，一盞路燈都沒有。”
“前方的路就像一個黑乎乎的無底洞，沈明一直跑一直跑，他跑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都沒看到道路的盡頭。”
“沈明嚇傻了，他拿出手機，給沈強打了一通電話。”
“嘟嘟嘟……”
“過了十幾秒，沈強那頭接起了電話。”
“滋滋滋……”
“電話裡響起了電流聲。”
“沈明大聲哭喊：‘大伯，救我啊！我見鬼了！’”
“滋滋滋……”
“幾秒電流聲之後，電話裡傳來了尖銳刺耳的聲音：‘你今年到底幾歲？說話啊！說話啊！’”
“竟然，是那個老奶奶的聲音！”
“沈明手一抖，立馬扔掉了手機。”
“夜風中，沈明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
“‘有鬼……有鬼啊！誰來救救我！’”
“沈明跑不動了，他蹲在路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前方的車燈照亮了他的眼睛。”
“沈明定睛一看，是404路車！”
“他站起身對着張揚招了招手，突然，他又想起了大伯說的話。”
“這個叫張揚的司機，已經死了！”
“沈明立馬收回手，哆哆嗦嗦的站在了路邊。”
“車上的張揚注意到了站在路邊的沈明，張揚停下車問他：‘喂，你怎麼了？’”
“沈明搖了搖頭，含糊道：‘沒……沒事，就是中途停車，休息休息。’”
“張揚提醒了他一句：‘中途可不能亂停車，趕緊回去。’”
“沈明呆呆的點了點頭：‘哦……’”
“沈明看着張揚的車駛向了前方，他心想，張揚看起來和正常人沒區別啊。”
“沈明自嘲的笑了笑，也許張揚只是和死去的司機同名同姓也不一定。”
“四周一片漆黑，他也不敢四處嚇跑，只好硬着頭皮，回到了車裡。”
“沈明小心翼翼的站在車門前往裡面望了望，那兩個紙人已經不見了。”
“沈明鬆了一口氣，回到駕駛座上繼續開車。”
“一路上，一個乘客都沒接到。來來回回十幾趟，沈明完全開了個寂寞。”
“張揚駕駛的404路車沒有停下來休息過，沈明索性也不休息了。”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23點30分，下班時間到了。”
“404路車一直開在沈明的前頭，前方就是墓園站，昨晚那個女孩，依然站在路邊！”
“404路車停了下來，女孩並沒有上車。”
“她一直在對着沈明的車招手。”
“想到白天時的投訴，沈明只覺得委屈。”
“他擔心如果不讓這女孩上車，她明天說不定還會投訴。”
“沈明停下來打開了車門，女孩上車後對沈明陰陽怪氣的說：‘喲，是不是擔心我投訴，所以停車了啊？’”
“沈明瞪了她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女孩冷哼一聲，坐在了後面的座位上。”
“車子啓動，拐了一個彎，前面的404路車竟然在沈明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
“沈明懵了，他猛地踩下剎車，女孩的身子往前一傾，差點撞上前面的座位。”
“女孩坐正身子，生氣的說：‘你踩什麼剎車呀？！’”
“沈明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前面……前面那輛公交車……消……消失了。’”
“女孩疑惑的走到沈明身邊，她往前方瞅了瞅，納悶說：‘哪來的公交車啊？這一路上，不是隻有你一趟車嗎？’”
“聽完女孩的話，沈明渾身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