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來兩儀殿之前,就知道一定是北辰樓那邊有動作了,聽到皇帝的話,他自然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兒臣在太平峪養病時,一個路過的老丈給的,不成想效果竟然十分不錯,於是,兒臣就讓他們公開了,這樣說不定就能多出些人才爲父皇效力。”
前兩天,樑辰驍突然出現在他的宮裡,和他談了許久。
來意無非是試探他是否有意高位。
自然是有意的,就算是他不說,他也要成爲最有權勢的人,這樣,纔可以保護他兩輩子都發誓要保護的人。
他自己心裡也清楚,皇帝能如此毫無芥蒂的寵愛他,無非是因爲他自小就中了胎毒,活不了多少歲,也不會覬覦皇位罷了。
皇帝聽了墨卿的話,笑呵呵地招呼他坐到自己身邊的軟塌上,詳細地詢問了他身體的近況,才讓他回自己的宮殿去。
墨卿離開後,樑回和張九年似乎更加尷尬了。
皇帝看着他二人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便嘆了口氣,說道:“九兒活不過二十歲,他是朕唯一不用防着的兒子。朕被武后軟禁過兩次,母妃又死得那樣不明不白,親情,對朕來說太奢侈了。也就只有九兒,是一個寄託。”
如果李墨卿聽到這句話,他一定會嗤笑出來。
就因爲他活不過胎毒入體,活不過二十歲,根本沒有資格產生任何野心,所以,他可以是皇帝僅有的那一點關於親情的念想。
這麼一想,真得很可悲。
怪不得,原身在死前唯一的念想,是查清親身母親的死因,爲她報仇。
皇帝這話一說,樑回和張九年眸光一轉,皆盡了然。
皇帝揚了揚手,交代了樑回一些事情,便讓他退下了。
隨後,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一般,問道:“樑府修繕的如何了?”
張九年答道:“再有兩三日,大約就可以入住了。”
“嗯,”皇帝點了點頭,“到時候我讓惠妃送送,你也去,給樑辰驍那小子捧捧場。”
按說殿試的成績已經出來這麼些天了,這中榜進士們也該安排去處了。
可皇帝似乎忘記了這件事情,始終沒有提及,姚相之前依例問過一次,皇帝只說再等等,便沒有音訊了。
張九年遲疑着要不要再問一嘴,可見皇帝微微地闔上了眼睛,還是輕聲告退了。
第二天一早,景恬和樑辰驍剛醒,就接到辰驍衛報來的消息。
柯御史死了,全家被殺,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自柯御史早朝上彈劾了陳大學士,同時牽扯了景自三人,樑辰驍就吩咐辰驍衛暗中盯着柯御史,並且掌握他的動向。
沒想到,昨天剛剛公審完案子,這一家子,半夜就沒了。
景恬聽了稟告之後,心中一驚。
這也太狠了,婦孺何其無辜,真的至於嗎?
樑辰驍卻似乎是早已料到這個局面,問道:“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發現?”
回稟的辰驍衛微微一頓,說道:“殺人的是首殺率領的那個殺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