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狂風怒吼暴雨越下越大，錢老太婆眼看着從水泥方磚鋪的人行道上走到了上坡的小青石板路時，越小心越出事，錢老太婆的還沒等到一隻腳落地另一隻腳就要擡起來，一着急，腳就不更聽使喚，這一隻腳剛剛踩到上坡小青石板路的第二塊小小的青石板上，還沒有踩穩，另一隻腳就擡起來了，錢老太婆只覺得腳下一滑，就一個趔趄摔倒了。
雨傘和塑料袋都扔出好遠，裡面的青菜水果什麼的都撒了一地，沾滿了雨水和泥，髒兮兮的。
範臭棋恰好去銀行存錢回來，他遠遠的就從後面看到是錢老太婆滑倒了，“這還了得，這麼大的雨，摔得可不輕。”
只見範臭棋丟掉雨傘三步並做兩步的奔跑過來，他伸出雙手要扶起錢老太婆，錢老太婆咬着牙忍着疼，還不好意思的拒絕他說:“我自己能起來，謝謝！。”
範臭棋只好幫助錢老太婆撿回來雨傘青菜水果和肉食品，無奈的錢老太婆，費了好大的勁都沒有站起來。只見她兩隻胳膊支撐着自己的腰，臉上說不上是雨水還是汗珠子滾滾而下，要站起來就是站不起來，也導不出手來拿傘和兩個大塑料子的，她很是難爲情的尷尬。
範臭棋不容分說的趕緊扶起錢老太婆，拎着錢老太婆的兩個大塑料袋東西，打着雨傘。錢老太婆她一個人咬緊牙關，疼痛的已經站不穩了，她怎麼努力還是站不穩的也走不了。
錢老太婆本來就是老寒腿，再加上這麼一滑一摔，恐怕是把腿摔壞了。她疼的歪着身子直咧嘴，範臭棋只好全力以赴的把錢老太婆扶住。錢老太婆她也沒有理由的再拒絕範臭棋了。
範臭棋全神貫注的攙扶着錢老太婆，她才勉勉強強的邁開腿，歪歪扭扭向前艱難的邁步走了幾步。
錢老太婆的臉頓時從耳朵紅到額頭再到脖子：“他範叔叔，真不好意思!我恐怕是自己一個人走不到家了，勞累你了。”
範臭棋在分分秒秒鐘之內也是紅了臉頰，趕緊的接着說:“不必客氣，我們都這麼大的年紀了，你又摔成這樣子，我就扶住你的腰，你靠着我的肩膀，你試試還可以自己能對付着走嗎？如果你實在的走不了，我就揹你走吧。”
錢老太婆趕緊的說：“不用，不用你背，我自己扶着你對付着走吧，只是你又要受累了。”
錢老太婆緊緊的依靠着範臭棋的肩膀，範臭棋緊緊的摟住她的腰，努力的攙扶着她，錢老太婆緊咬牙關費勁的邁開了腳步。
錢老太婆看着自己這個狼狽的樣子，知道自己這功夫兒離開範臭棋是走不到家裡去的。於是錢老太婆又紅着臉不好意思的忍着疼痛說：“太不好意思了，還得讓你扶住我，我纔可以對付着擡起腳走路的。”
範臭棋說：“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老鄰居了，誰不認識誰呀！走吧，你靠緊我，我扶住你，你慢一點擡腳，慢一點走。”
錢老太婆是實在的沒有辦法了，無可奈何的只好緊緊的靠着範臭棋的肩上，讓他緊緊地扶住自己，一步一挪的，非常吃力的向家裡走去。
這可累壞了範臭棋，只見走了一會兒，範臭棋的汗都出來了，渾身上下都是溼淋淋的，汗水夾着雨水模糊了雙眼睛，兩個人都老了，看出來範臭棋也是很吃力的扶着錢老太婆，他堅持着攙扶着她，小心益益的害怕錢老太婆再摔倒。
錢老太婆自己疼的也是在一個勁的冒汗，沒有辦法，只有這樣子醜態百出了。
錢老太婆看到有人在看自己，還怕引起什麼閒言碎語的有污衊他們兩個人，她就在心裡嘀咕的說道：“讓他們看去吧，我實在是痛的走不動了。我都這個樣了，還怕什麼? 我什麼也不能在乎了。”
錢老太婆自己在心裡嘀咕的轉念一想，反而把範臭棋靠的更緊了，她感到範臭棋的肩膀堅強而有力，身子骨兒結實健壯。想到自己好命苦啊！朱允強的爸爸死的那麼早，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活的是多不容易。幾滴辛酸淚混成雨水，滴滴噠噠的成了自由落體似的掉下了一串串。
範臭棋表現的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扶住錢老太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粗心大意。他不讓錢老太婆再有一個什麼意外閃失，如果再滑倒了的那個後果可是嚴重的，是不可想象了。
範臭棋對錢老太婆說:“你靠着我緊點，可不要再摔倒了，我們走的慢點，再慢一點的走，走穩了，你千萬不要着急。”
錢老太婆一個勁的感覺到不好意思，她說：“他範叔叔，太不好意思了，讓你和我一起挨累受罪了。”
雨越下越大，轟隆隆的響雷不斷，雷雨交加，雨傘都頂不上什麼用場的，兩個老人的衣服全是溼淋淋的，艱難的走在狂風暴雨中，路上看不到一個人還在走。
範臭棋扶住錢老太婆說：“你別總是這樣說，天氣這麼的壞，我們老年人不互相幫助，誰來幫助我們呢！現在的年輕人都很忙，指望不上他們的。”
錢老太婆說：“可也是的，這個天氣怎麼會變得這麼的壞，真有些不正常了。”
錢老太婆緊緊的靠着範臭棋寬厚而有力的肩膀，錢老太婆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腿一陣一陣的有力量了，自己可以歪歪咧咧的快一些的擡腳落地的走了。“有一個人靠一下真好，”錢老太婆的臉上又一陣子的通紅髮燒。
錢老太婆思想走了神，腳下一打出溜，又差一點摔倒。嚇的範臭棋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出來一身的汗水如水洗，汗水舒舒緩緩直往下流淌。錢老太婆的腳脖子，突然又劇烈的疼起來了，她情不白禁的“哎呦，哎呀！”的叫了幾聲。
範臭棋攙扶得更小心更費勁 的說：“很疼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
錢老太婆強忍者疼痛的說：“不要，不要了，恐怕我真的站不起來了。”
範臭棋現在要扶住錢老太婆，還要更使出很大的力氣。
錢老太婆經過這麼的又一個趔趄，差點兒又摔倒，在原來痛點的基礎上，又加劇了嚴重性的疼。這可把錢老太婆和範臭棋都嚇着了，誰都不可以有一點點的馬虎大意了。
範臭棋他更加小心的使出全身的力氣，努力的攙扶住錢老太婆。錢老太婆更貼緊的靠着範臭棋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範臭棋還一直在問：“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能不能堅持住啊？再走不遠就到家了。”
錢老太婆：“還可以，就是我們走的太慢了，你累不累呀？耽誤你的時間了。”
範臭棋說：“你能忍住疼痛就好，我沒有什麼事，我們再堅持一下，就到家了。”
錢老太婆緊靠着範臭棋，再也不敢走神了。
走走停停的，錢老太婆索性的把身體放鬆下來，她差不多把半個身子都靠上範臭棋了。錢老太婆感覺到了自己都渾身熱浪滾滾的，這夢寐以求的感覺繚繞在她的心頭他，她異常興奮的堅強起來了。
範臭棋扭頭看了錢老太婆一眼，啊！她眯縫着眼睛，面孔是那樣的柔和恬靜呢。自己天天的跑步鍛鍊，天天的和這個錢老太太相遇見面，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她的俊俏安祥呢，太粗心大意了。
快到家了，到了錢老太婆家的樓門口，卻有幾個臺階要上，眼看着，錢老太婆說什麼也擡不高這隻腳了，她使勁擡了又擡自己的腳，邁了半天，也沒有邁上一個臺階。
急的範臭棋一把抱住了錢老太婆的腰摟住腿，一下子把錢老太婆抱起來了。錢老太婆嚇得驚心怵怵的吞吞吐吐的張口結舌，磕巴了半天的說道:“嚇死我了，你這個範臭棋，你我這個樣子，叫鄰里們看見了多不好啊！快放下我來。”
範臭棋說：“你摔傷成這個樣子了，走都走不動了，我幫幫你怎麼了？”
錢老太婆緩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說：“我是說，樓裡的人都知道你和我都沒有了老伴的，怕他們看見了，會讓人講閒話的。”
範臭棋理直氣壯地說：“怕什麼，誰沒有老的這一天啊！誰願意說啥，就讓他們說去吧，人家的嘴長在人家的臉上，你我都管不了那些了。”
錢老太婆猶如雷電擊着她的一顆心，她的心震動了，她看到了範臭棋累的滿臉通紅通紅的冒汗，心存感激的也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範臭棋把錢老太婆放到她家門口的時候，他還在用手抹着額頭上的汗水。
錢老太婆的心裡是過意不去的又在心裡嘀咕着：“是呀，我們都老了，都有些力不能支了，我們還怕什麼呢，誰願意吐槽，誰就吐去吧，他們都吐出膽汁綠水來，都沒有人管的。”
於是，錢老太婆說：“我真的要扛不住了，老的太快了，自己這個年齡了，腿腳都不聽使喚了。”
說着話，錢老太婆從自己的衣袋裡掏出開門的鑰匙，把門打開，範臭棋依然抱着錢老太婆走進了屋裡。
錢老太婆半就半靠的讓範臭棋把自己放到了躺椅上，兒子朱允強和兒媳林琳都上班了，房間裡空無一人，範臭棋又幫着錢老太婆在躺椅上坐好。錢老太婆感覺腿疼的厲害，範臭棋又抱起錢老太婆，讓她坐在了牀上。
範臭棋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錢老太婆的傷情，就這麼一會兒，錢老太婆的腳和腳脖子就都紅腫起來了。
範臭棋安撫着說：“你先忍一忍，我給你弄點吃的，然後我們要去醫院看醫生的。”
錢老太婆說：“不用了，我的腿腳不好，家裡也備有紅傷藥和雲南白藥貼膏，你幫我拿了來，我先吃點藥，再貼上藥膏就會不疼了。”
範臭棋說：“腳都腫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是去醫院看看醫生的好，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要對症醫治纔好。”
錢老太婆執拗的說：“我的藥都在櫥櫃上的那個醫藥箱裡，你幫我拿過來就行了。”
沒有辦法的，他拗不過錢老太婆，只好幫助錢老太婆拿來醫藥箱，自己擦乾臉又洗了手的拿來毛巾給錢老太婆讓她擦洗乾淨，錢老太婆找到藥，範臭棋幫助錢老太婆倒水服了止痛藥藥和貼上了雲南白藥貼膏。
範臭棋又幫助錢老太婆把茶杯倒滿水放在牀頭櫃子上好，把一盤洗好的水果也端到的錢老太婆牀頭櫃上放好，“你先喝一點水吃點水果吧，別餓着。”
錢老太婆感激的眼淚汪汪的說：“謝謝你！我還不餓，你不嫌棄的話朱允強哪裡有衣服你換換衣服吧。”
“不用了，天氣熱，不怕衣服溼。”
經過這樣的一忙活，就快到中午了。範臭棋他也要回到自己家裡，休息一下，吃點早飯了。
就此，範臭棋就準備着和錢老太婆告辭的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回去一下，就過來，我們下午一起去醫院看醫生。”
錢老太婆說：“我這裡什麼都有，你就在我這兒湊合着吃點飯再走吧。”範臭棋說什麼也不在錢老太婆家裡吃飯，還是回到自己的家裡。
他回到家裡，也沒有顧得上肚子餓的咕咕叫，就一頭倒在牀上呼呼的喘均勻氣之後，他纔到廚房裡找點吃的。填飽了肚子的範臭棋，看看天氣還在下雨，
他回頭一想，打着傘出門來，他要到錢老太婆的家裡再看一看，錢老太婆的腿好點了沒有，最好的是要她去醫院看醫生，照一個片子，檢查一下，看看骨頭有沒有摔壞，趁早的對症治療，纔好。
範臭棋剛剛走在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道上，就碰到在外面打着雨傘遛彎的陳棋簍子。
他看見範臭棋說：“你這個範臭棋呀，還是歇歇吧，下午我出門溜達的時候，看見錢老太婆的兒子朱允強開着車，陪着那個錢老太太去醫院了，估摸着他們現在已經在醫院看醫生了。”
範臭棋說：“這是怎麼說的呢，在上午，我就讓錢老太太去醫院看醫生，她說什麼也不去。”
陳棋簍子說：“你覺得你是誰呀！你讓錢老太太去醫院看醫生，錢老太太就得跟你去呀。你和我還是頂着雨遛遛彎吧，我們一起鍛鍊鍛鍊身體好嘞。”
在這個大雨天，想去銀杏樹下的棋牌桌哪兒和陳棋簍子下象棋是不可能的事。下午還有很長時間要怎麼打發！老哥倆漫無目的繞着小廣場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