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鬼谷門尚有些名氣的,也就橫派。至於縱派,鬼夫子常年隱士,他的弟子又只有一個,加上被逐出師門的吳福氣,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所以幾乎被人無視了。而橫派弟子,論武學,比不過專業的。偶爾纔有幾個天賦高些的,本事不錯,比如水清柔。所以總的來說,鬼谷門在衆多流派中,有點排不上名次。
所謂繼承古時的世家,平常並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相反,爲了促進古學精髓的傳承和發揚,各大流派間會定期舉行一些活動,比如切磋大會等。歷年以來,兵武門、天法門這些,都前列。而鬼谷門,微乎其微,甚至不參加。
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輕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以前的話,自給自足,倒是與世無爭。可是現在年輕一輩都得出來混,那年輕一輩就頗受欺壓了。想必橫派那邊的弟子,沒少受氣。
即便縱橫有矛盾,但始終是一家。對於這些情況,莫一凡是不喜歡看到的。如果能振興鬼谷門,哪怕只是讓鬼谷弟子過得好一些,那也是不錯的。
在這一方面,莫一凡還是挺上進的。
和吳福氣說了不少話,莫一凡瞭解到姑蘇城的形勢比他想象中還要嚴峻。掛了電話,他皺眉思索一番,決定搶先背靠姑蘇家。那麼在這個城內,無論兵武門還是天法門,在行動前都會悠着點。
但他依然疑惑和詫異,聞人蒹葭居然是天法門的人?
天法門,最出名的一個特點就是“法”與“罰”。在這門派內,各方面的要求都極其苛刻,苛刻到進行了叢林法則式的管理。適者生存,不適合淘汰。犯規着嚴懲。這使得他們培養出了大量的精英。任何一個天法門的人,都有自己的特長。畢竟沒有特長,就要淘汰。
寧要以一敵百之將,不要以百敵十之兵。寧缺毋濫的方針,天法門非常成功,使得其成爲任何一個流派都忌憚的存在。如此一看,聞人蒹葭就是天法門一員,聞人蒹葭一人可擋千人、萬人,如何能不懼?
“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莫一凡對這種情況的出現搖頭淺笑,不知是何意。
慕容千峰一直在旁邊。剛纔慕容青瓷在的時候他也在,只是慕容青瓷看不到他。他見莫一凡忙完,上前問道:“莫兄弟可是有什麼煩惱?”
“煩惱倒算不上,再煩的事都要解決。生活本來就是這樣,遇到一件事,解決一件事,然後享受這件事。”莫一凡淺笑道。
慕容千峰又是佩服,說道:“莫兄弟如此心態,可謂萬人莫敵。”
莫一凡不跟他打馬屁了,說道:“關於你家的事,儘可能地告訴我。戰爭,要開始了!”
“好。”慕容千峰點頭道。
爲了幫助慕容家,他現在成了莫一凡的參謀。他對慕容家非常瞭解,有他的幫助,莫一凡取得慕容家的信任不難。至於和慕容青瓷的事,他相信莫一凡能夠解決。
此時,慕容青瓷回到了家。
慕容家的府宅,是一個園林佈置的古樓閣之地。姑蘇園林本就非常聞名,是每年都有大量遊客來觀賞的美麗風景。能擁有一座園林作爲自己的府宅,可見慕容家的實力並非浪得虛名。
府宅前有兩個大獅子雕像,非常壯觀,往後是兩扇古時宮廷式的大門。兩旁有專業保鏢守着,看到慕容青瓷回來,他們齊齊點頭,恭敬問候:“三小姐好!”
跟公主似的。
慕容青瓷不理會他們,直接穿過長廊,走向大堂,她的父母,慕容天河和林婉清早已等候於此。慕容天河的神色十分嚴肅,一副要惡罵的架勢。林婉清身爲母親,態度柔和些,但是對慕容青瓷做的事同樣頗有意見。
這個女兒,真的太不懂事了!
“青瓷,你說你都幹了什麼!”慕容天河沒有客氣,直接對着慕容青瓷怒喝。
慕容青瓷和父母的感情不怎麼好,否則她就不會被說是不孝的敗家女了。她看着慕容天河,沒有悔改的意思,說道:“我做了什麼?我沒做什麼,我只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想跟他在一起而已。”
“你!”慕容天河氣得大氣都喘不過來了,哼道:“你已經是王楚的未婚妻,居然還說這種話,到底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慕容家還要!今天慕容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這也罷了,你更是破壞了慕容家和王家的關係。你想讓我們慕容家消失嗎?”
“消失就消失!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慕容青瓷還是一個嚴重叛逆的女孩。
“你!”慕容天河氣得高高舉起手,就要打慕容青瓷。
林婉清看到,趕緊攔住。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父女怕是真的沒得做了。都說家和萬事興。這家不和,那是真的煎熬,度日如年啊。
“天河,青瓷有錯,但也用不着打。”林婉清攔住慕容天河後,看向眼睛紅起來,快要哭的慕容青瓷,說道:“青瓷,浣紗讓你去一趟她那裡。浣紗很擔心你,你過去看看姐姐。”
“是,媽。”慕容青瓷瞪一眼慕容天河,已經哭了。
說到底,慕容青瓷是愛這個家的,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被父親大罵,還差點被打耳光,如何能不委屈。不過,她知道,即便去姐姐那邊,肯定也是要被說教的。
別人不知道慕容家的事,她還不知道嗎?如今的慕容家,其實很多事是慕容浣紗在打理。只是慕容浣紗身體虛弱,不知患了什麼病,所以常年呆在家裡。別人見得少,就傳得越是神乎。不過,慕容浣紗確實長得很美,就像小說裡的林黛玉般。男人一看了,就會憐惜,就會着了魔,都想護着她。
但她又沒有那麼依靠男人。她至今都沒有依靠過男人。相反,她一個人,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處理着家族的事,讓慕容家這些年的衰落變得緩慢,甚至讓別人察覺不出來。如今的慕容家,表面還是慕容天河主事,實則很多事是慕容浣紗做主了。
慕容青瓷細細哭着,走過一條長廊,到了東邊一間格外清淨,有假山流水,小橋池塘的廂房,輕輕敲門,細聲道:“姐姐……你找我?”
“嗯,青瓷,進來吧。”裡面傳來慕容浣紗清柔的聲音。
慕容青瓷擦了擦眼淚,但眼睛還是紅着,輕輕推門進去,然後就看到長髮批下來,穿着白紗衣服的慕容浣紗,正端坐在一張古時書房長桌前,認真處理着文件。
“姐姐,你怎麼了,臉色比往常要白。你要注意休息。”慕容青瓷看到慕容浣紗虛弱的臉色,非常擔心,同時愧疚。她知道自己的事,肯定讓姐姐揪心了。
慕容浣紗放下手中鋼筆,看着慕容青瓷淺笑,招招手,讓慕容青瓷過去。慕容青瓷過去後,她就把慕容青瓷抱在懷中,說道:“爸罵你罵得很兇吧?”
“嗯。”慕容青瓷點頭,然後就放聲大哭了。在姐姐懷中,她倒成了個孩子。
慕容浣紗摸着慕容青瓷的長髮,沉默許久,再望向窗外黑夜,說道:“拋開你和王楚的婚事不說,青瓷,莫一凡我查過了,他……非你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