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摧殘的?”
祁赫連皺眉,語氣篤定。
紀池城仰頭,沉默着,一雙幽深的黑眸,盯着地上,沒有神韻。
“哎!”
祁赫連也不指望紀池城能跟他談心,那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無奈的嘆了聲氣,他一手扶着窗框,緩緩起身,想到什麼,他彎腰,伸手把紀池城手裡的酒瓶給奪了去,“你別喝了。”
然後他拎着酒瓶,朝大門方向走去,路過垃圾桶,隨手將酒瓶丟進去。
……
在黑暗中想了很多,調整了很久,紀安寧才翻身,打開燈,從牀頭的話機上,得知這是天之都大酒店。
她的第一次,就是在這個酒店被惡魔奪走的。
想起來,她又悲從中來,無力的靠在牀頭,嘴角血跡斑斑,更顯她臉色蒼白、虛弱。
不想動,不想回去,媽媽也要走了,她現在對那個家,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念想了,她甚至……連默默的,都不配了。
以後的紀安寧,沒有廉恥的留在紀家,完完全全就是因爲一樣最現實的東西,錢。
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堪,她用雙手抹了一把臉,決定不想了。
她抓着被子,掀開,一隻手扶着牀頭,另一隻手摁着牀墊,熬過了兩腿間傳來的一陣劇痛,慢慢的爬下牀。
一抹血紅,不經意間闖進她的視線裡,她皺眉,正視過去,牀單上,靠牀沿位置,一大塊血跡。
紀安寧瞳孔募得一縮,心一驚,他受傷了。
自己除了腿間的疼痛,沒有一處不適,所以肯定是他……惡魔,他受傷了,他喝了很多酒,他好像很痛苦。
明明很討厭他,對他恨之入骨,可看到那白色的牀單上,鮮紅的血跡,她的心裡,卻忍不住起了惻隱之心。
心軟了剎那,紀安寧的臉色忽然一冷,伸手拉着被子,將那塊血跡遮住。
起身,腳步飛快的進了衛生間,衝進浴室,打開花灑淋浴,站在下面,任由冰涼的水從她的上方淋下來,沖刷着她的大腦。
‘我喜歡她,她不喜歡我。’
紀安寧,你清醒一點,你和他,非同類,他是惡魔,他活該愛而不得。
可是自己呢?
紀安寧身體往後,靠在牆上,順着牆壁緩緩蹲下,她仰着頭自嘲,自己呢?
爲了錢途和前途,任由一個惡魔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自己,沒有底線的去投入感情,當你動那一份心思開始,你就是個不知廉恥又齷齪的人。
……
用涼水將自己衝了將近半個小時,紀安寧走出浴室,好似滿血復活。
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特地將馬尾辮扎高,爲了遮擋嘴脣傷的傷,她用酒店裡準備的一次性化妝品,畫了個淡妝,主要是爲了與口紅匹配。
只要還活着,還必須要回到那個家,她就不得不堅強,哪怕是裝出來的。
所以,當祁赫連看到她的時候,在心裡將紀池城問候了無數遍,連帶他老祖宗都問候了一邊。
他躲在角落拍了個小視頻,發給紀池城,視頻是紀安寧出了電梯,朝旋轉門方向走,他特地拉近了鏡頭,給安寧的臉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