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赫連的俊臉,暗暗黑了一瞬,他說:“也許他是個男孩呢。”
“不可能。”紀安寧一口否定祁赫連的猜測,“她穿着白襯衣,揹帶牛仔褲,齊眉的頭簾,怎麼可能是男孩?”
祁赫連聞言,忽然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一口將被子裡的酒喝盡。
接着他又黑着臉叉了一塊牛肉塞進嘴裡,使勁兒的咬着。
對面忽然又傳來紀安寧有趣的自嘲,“我想他當時應該把我當男孩子了。”
說完她好笑的搖搖頭,她一笑,臉上兩個很淺很淺的酒窩就顯了了出來,彷彿裝滿了酒,瀰漫着醉人的香氣。
祁赫連望着她,愣了愣,然後他也彎脣笑笑,“也許你那時候又黑又瘦。”
他用的是猜測的語氣。
“你怎麼知道?”紀安寧皺眉,對祁赫連對她小時候的外貌猜測有所不滿。
但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那麼回事,那時候剛到紀家,陌生的環境,每天就想着怎麼回到父母身邊,加上被紀明月和紀湘婷暗地裡欺負,她真的是又黑又瘦。
她沒有告訴祁赫連,她其實是從紀家偷偷溜去火車站,準備逃跑的。
祁赫連咧嘴,“我猜的。”
隨便回了一句,他緊接着又問:“那次回憶爲什麼對你很有意義?”
“因爲要不是他拉小提琴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就被那兩個人販子騙走了。”紀安寧的眼裡,露出了些許憂傷,“哎,那麼我現在也不知道會在哪裡,或許永遠也見不到我父母了。”
她和現在的一切,包括紀池城,也都是相逢陌路了。
“那……那個女孩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祁赫連問,“沒打算找到他,好好報答他嗎?”
他看着紀安寧,閃閃的眸光裡,含着一絲期待。
“我記得他厚厚的起眉頭簾,長得很漂亮,穿的很好,很乾淨,家裡應該很有錢吧。”紀安寧一邊回憶一邊說,“他不過是在廣場上演奏,看到最後都沒人看他了,他還要感謝我這個陪他到最後的觀衆呢。”
“嗯。”祁赫連點頭,“謝謝你陪……陪他到最後。”
那邊的小提琴音樂忽然停止了,紀安寧看過去,小提琴師雙手拿着他的琴,對那桌的客人行了個紳士的禮儀,然後拿着他的報酬離開了。
待她將實現收回來,祁赫連看着她問:“那你會拉小提琴嗎?”
紀安寧搖頭,“高考複習那段時間,我們班主任爲了給我們減壓,每天晚自習的時候都會給我們拉小提琴。”
“就是高老師,精英里最胖的那個,你知道嗎?”
她放下刀叉,張開雙臂,用動作來形容那個老師的胖。
十分的可愛,這是祁赫連難得一次見到她這麼活躍一面,他滿眼的寵溺,微微笑着點頭,“知道,高忠祥。”
紀安寧點頭,“對對,就是他,雖然他胖的連脖子都看不到了,小提琴架在他的肩膀上很奇怪,但是他拉的很好聽,真的帶給了我們很多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