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玥和肖彤彤同歲,在同一所大學讀書,她們二人向來不對盤,本來蘇璟玥看着肖珊珊哭了,還有些後悔自己說出那樣猜疑的話,此時一見肖彤彤也像瘋狗一樣來咬自己,不由怒了,眼睛一瞪,“這是我家裡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把嘴閉上!”
“你家裡的事情跟我姐姐有關,就跟我有關,我憑什麼閉嘴!”肖彤彤仗着肖珊珊在蘇家得寵,在這個家裡的氣焰很高的。
“彤彤啊,你別跟月月吵了,她說的對,她纔是這個家的大小姐,我們是外人的,我們惹不起她,我們走吧……”肖珊珊靠在肖彤彤的肩膀上,軟弱的哭着。
“姐,你憑什麼走啊?你給蘇家生了兒子,你纔是這個家的主人,她一個野種,跑這裡來裝什麼千金大小姐,你怕她什麼……”
蘇璟玥眯了眯眼,直接擡手奔着肖彤彤的臉揮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肖彤彤的臉上立即出現一個清晰的手印,蘇璟玥下手的力道毫不留情。
“你,你敢打我!!!”肖彤彤一手捂着臉,猶自不敢置信的瞪着蘇璟玥。
蘇璟玥目光恨恨的看着她,一挑眉毛,“打你怎麼了?你要再敢說我是野種,我還打你!”
“你以爲你誰啊?你還敢打我!!!”肖彤彤暴起,猛然衝向蘇璟玥,兩個年齡相仿,個頭差不多的女孩迅速的撕扯到一起。
她們兩個平日裡是宿敵,心中都積滿了對彼此的怨憤,一旦動起手來,都拿出吃奶的力氣,毫不客氣的下手,揪扯掐撓。
肖彤彤是肖珊珊的心頭寶,爲了這個妹妹,什麼事情她都能做出來,她一見妹妹在蘇璟玥那裡沒有佔到便宜,有些急了,衝過去拉着蘇璟玥,連連叫着:“別打了,你們兩個別打了……”
原本勢均力敵的二人,因爲肖珊珊的拉偏架,肖彤彤立即佔了上風,她藉着姐姐拉扯蘇璟玥衣服袖子的時機,擡腿照着蘇璟玥的小肚子踹了一腳。
蘇璟玥身後就是樓梯口,被肖彤彤這麼猛的踹了腳,沒有任何防備的她直接向後倒去,她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囫圇的往下滾去。
她大腦清楚,但下滾的趨勢就像剎車失靈的汽車一樣,怎麼都控制不住,她的額頭、後腦、臉頰、胳膊、胸口、小腿輪流的和樓梯重重接觸,交替受力。
萬幸的事,家裡的臺階上都鋪着地毯,趴在最後一個臺階上的她只是被磕傷了一些地方,並沒有傷筋動骨,頭破血流。
肖彤彤和肖珊珊站在樓梯上,看着做自由滾動的蘇璟玥表情似乎有點驚呆,多少有些被蘇璟玥摔滾下去可能發生的後果嚇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間內走出來的紀東揚,靜靜的靠在門框上,看着樓梯下面鼻青臉腫滿身凌亂的小丫頭。
她倔強的擡起頭,眼睛睜得圓圓的,兩泡淚水蘊在裡面,晶瑩剔透,帶着委屈的不甘,勉力的倔強,尤其是那種故作堅強,卻又強不起來的弱小女孩狀態,脆弱可憐,簡直到了入骨的地步。
心如鋼鐵的紀東揚,莫名的心中一軟。
蘇璟玥渾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她覺得氣惱,委屈,更覺得丟臉,自己這一滾下來,大概足以讓肖彤彤那個小人笑上好些年。
她忍着痛從地上爬起來,大腦在嗡嗡作響,就像有無數個人拿着鑼鼓在她耳邊敲打,身上像給汽車碾壓過似的,馬上要散了。
“月月,你怎麼樣啊?”肖珊珊這時已經反映過來了,迅速的跑下樓,關切的拉着蘇璟玥的手,淚眼娑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摔成這樣,讓我跟你爸爸怎麼交代啊!”
蘇璟玥擡頭,目光定定的看着肖珊珊,“你不用跟他交代了,我們扯平好吧,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要告訴我爸爸了,他已經夠煩的了!”
爸爸的公司最近財務出了些狀況,爸爸正在焦頭亂額之際,讓他知道這些事情能怎樣?
去爲自己向紀東揚討說法嗎?紀東揚是什麼人,紀家是什麼背景?
據說紀家祖輩曾經橫行東南亞,背景傳奇般誇張,到了紀東揚這輩從黑道洗白過來,迅速以一個新的身份佔領整個東南亞的商業市場,對於當年參與或目睹了那場行業壟斷的人來說,紀東揚就是噩夢的代名詞。
他的手段與外貌一樣驚世駭俗,徹底顛覆了以和爲貴生意經,將紀家的地位迅速的推上商界的神壇,他可以瞬間毀了一個人,他可以扭轉整個商界的乾坤,在整個東南亞,不懼怕紀東揚的恐怕找不出幾個人。
爸爸去找他對質,那是去尋死!
她就自認倒黴吧!
“你這孩子啊!”肖珊珊伸手拂開蘇璟玥額前的碎髮,檢查她頭部的淤青,“要不叫李醫生過來看看吧!”
“謝謝阿姨,不用了。”蘇璟玥整理一下身上凌亂的衣服,步履蹣跚的往樓上走去。
肖彤彤站在樓梯口,俯視着蘇璟玥。
蘇璟玥路過她身邊時,抿着脣,盯着她看了三秒,隨後,她微一轉頭,心中一凜……
她對上了一雙深色雙眸,冷冽,帶有一絲玩味和探究,蘇璟玥不敢與其對視,頭一低,快速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蘇璟玥眼眶裡的淚水就再也憋不住了,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自己已經夠倒黴了,從小被遺棄到孤兒院,終於認祖歸宗家裡又添了個後媽,有後媽也行,還帶來一個敵人似的小姨娘,現在又無緣無故的被人睡了,明明自己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卻成了處心積慮的狐狸精!真是比竇娥還冤!
蘇璟玥邊哭邊進浴室洗澡,站在花灑下用力的搓洗,皮膚被滾燙的熱水衝的太久,變得又紅又皺。
我是草,誰也踩不到……
有什麼的啊,就當被瘋狗咬了……
自己是現代女孩,這事不算什麼……
蘇璟玥在自我安慰中,心中的悲憤痛苦去了不少,可是看着遍體的傷痕,她今天還是沒辦法去上學了。
她在浴室裡呆了很久,直到有些頭暈氣短,才裹着浴巾出來,拿過手機一看,上面有十個未接來電,其中有六個是男朋友江巖打來的,四個是好朋友常娜妮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