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歸鴻聞言,哈哈大笑:“你是帝廷的規矩?你把天后放在何處?你把仙后和其他三大帝君放在何處?”
他猛然爆喝一聲,突然天都摩輪環漸漸歸於虛無,一個個蕭歸鴻落地,各自擺出不同的神通起手式,隨時準備搏殺!
蘇雲不以爲意,道:“天后嗎?你應該去問問她,她會告訴你,我是帝廷主人。我之所以給她免租,是因爲她對我還算不錯。”
“你這個反賊!”
蕭歸鴻縱身而起,向蘇雲殺來:“你狼子野心,更勝於我!我是在得知四御天盛會的內容之後,才起了爭雄天下的決心,而你早就想造反,所以率先佔據帝廷!”
他的身後,一個個蕭歸鴻或者騰空,或者從地面突襲,各自神通爆發,向蘇雲攻去!
蘇雲雙肩一沉,手中黃鐘騰空而起,鐘聲一陣,七重道場重疊,向下壓下!
咔嚓!咔嚓!
地面劇烈的震動不絕於耳,方圓數十里的地面被壓得不斷沉降,塵煙四起!
這裡是帝廷,連帝廷這等地方都被壓得沉降,可見七重道場的恐怖!
師蔚然和芳逐志站在道場之中,一動不動,他們二人先前落入天都摩輪中,遭遇數十個蕭歸鴻的圍攻,已經身受重創,現如今連站着都很困難。
“我憑藉師家的慧眼能夠看得出來蘇聖皇的修爲實力超越我,所以我不與他較量,只是沒有想到超越得這麼多。”師蔚然看着這一幕,心中默默道。
他身上遍佈血跡,那是他自己的血。
其實,他們四人之間的修爲差距並沒有那麼大,是功法和神通放大了實力上的差距。
倘若論道行,他們其實都差不多,哪怕是蘇雲沒有修煉到原道境界,也因爲比他們多出一個紫府境界而基本與他們持平。
芳逐志低聲道:“功法神通上的差距,我可以追平。我的資質悟性並不差,從前沒有人超越我,現在有人在我前面,我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有了奮鬥方向,一定可以再進一步!”
他說到這裡,又有些遲疑。
他奮力追趕的這段時間,蘇雲會向前走出多遠?
倘若蘇雲比他們追逐的速度更快,那該是多麼令人絕望的一件事情?
蕭歸鴻奔來,各自修爲綻放,試圖像邪帝那樣,強行衝破蘇雲的道場,將蘇雲碾壓着爆打!
然而他顯然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邪帝,也低估了七重道場的威能!
蘇雲的神通,一半是學,一半是悟,而他的黃鐘,卻是他在幼年時期自己觀想出的最基礎的神通!
那時,他是個瞎子,因爲眼睛看不見真實世界,所以觀想出一個真實世界不存在的黃鐘。
這門神通,成爲他的根基,成了他統籌自身所學所悟的根本!
七重道場旋轉,頃刻間便讓數十個蕭歸鴻們鮮血淋漓!
即便如此,也不能嚇退蕭歸鴻,他有足夠的信心突破七重道場,將蘇雲斬殺!
終於,第一個蕭歸鴻衝至!
蘇雲催動混沌誅仙指,迎上最前方的蕭歸鴻,伴隨着誅仙指的啓動,傳來的卻是鐘聲!
他食指點出,誅仙指加上黃鐘的道場威能,摧枯拉朽般碾碎蕭歸鴻的自在長生功神通。
蕭歸鴻口吐鮮血倒飛而起!
後方一個個蕭歸鴻撲來,蘇雲拇指向下一按,又是一聲洪亮的鐘聲響起,第二個蕭歸鴻轟然栽在地上!
蘇雲聚氣爲劍,劫運劍道展開,劍光閃閃,頓時殘肢斷臂飛起。
他步履轉動,迎戰四面八方,各種至寶印法施展開來,二十四種仙道至寶在他手中展現!
儘管他在印法上的天賦遠不如劍道,但印法卻是蘇雲最痛下苦功的神通,而今他的印法神通也被他提升到驚人的高度!
然而,蕭歸鴻根本殺不死,哪怕是受再重的傷,也很快復原,繼續衝殺!
數十個蕭歸鴻哪怕是被砍掉腦袋,也很快生長出來,被砍斷四肢,被打穿身體,也很快復原,繼續向蘇雲撲去!
帝級功法九玄不滅功,讓他可以不斷試錯,而蘇雲只要錯了一次,就會丟掉性命!
芳逐志看出不對勁之處,喃喃道:“爲何蘇聖皇不再使出眉心豎眼?他那一招,蕭歸鴻躲不過去,是針對蕭歸鴻的殺招。何苦與蕭歸鴻死鬥?”
蕭歸鴻可以憑藉九玄不滅而堅持下去,但蘇雲卻不可能永遠戰鬥下去,他必須保證自己不出錯!
但只要是人,便會出錯!
因此,在芳逐志看來用先天一炁神通對付蕭歸鴻是最佳抉擇。
師蔚然猜測道:“那一招應該損耗極大,迫使他輕易不敢動用。”
芳逐志頓時想起來,蘇雲與邪帝一戰時,便是在被邪帝擊垮之後才動用眉心豎眼,而在多人渡劫時,蘇雲完善黃鐘神通,面對邪帝的天劫烙印,那時動用的多是黃鐘的第七道場之威來破壞邪帝的太一天都。
顯然,蘇雲的眉心豎眼不會輕易動用。
只是這樣不斷用七重道場來消磨蕭歸鴻,何時纔是盡頭?
更何況,蕭歸鴻修煉九玄不滅,根本不怕消磨!
然而隨着時間推移,芳逐志和師蔚然漸漸發現不對勁之處,蕭歸鴻身上有些傷並未癒合!
隨着同一位置受傷次數的增多,這些傷彷彿已經烙印在九玄不滅功之中,變成了蕭歸鴻的記憶,即便蕭歸鴻催動功法復原肉身,肉身也會帶着同樣的傷口!
而且,他身上積累的傷口越來越多!
最爲可怕的是,太一天都摩輪經讓他召來過去未來數十個自己,任何一個蕭歸鴻身上出現無法癒合的傷口,都會讓其他蕭歸鴻身上也多出同樣的傷口!
過去的蕭歸鴻身上受傷,未來的蕭歸鴻身上也會受傷,未來的蕭歸鴻身上多出一個傷口,過去的蕭歸鴻身上也會同時多出一個個傷口!
這麼多傷口疊加,讓蕭歸鴻如同被剝皮的厲鬼一般,猙獰恐怖!
他的傷勢越來越嚴重!
兩種功法融合,固然壯大了他的實力,但是也放大了這兩種帝級功法潛藏的一些弱點!
九玄不滅的功法記憶能力,加上太一天都摩輪經牽扯到過去現在未來的因果輪迴,讓兩種功法的弱點變得致命!
突然,所有的蕭歸鴻同時向外逃去!
他也意識到九玄不滅功的某些不良的變化,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懼,竭盡所能想要衝出七重道場的籠罩範圍。
然而這數十里地,卻彷彿無比漫長。
而那地面也變成了山脈條條道道,很是整齊,似乎有着什麼規律。
七重道場還在消磨着他們,讓蕭歸鴻們的傷勢越來越重,他們努力前行,然而七重道場的籠罩範圍卻像是永遠也沒有盡頭。
猛然間,他們回頭看去,已經看不到蘇雲的蹤影。
突然,其中一個蕭歸鴻擡起頭來,仰望天空。
他所見到的是鐘形的天穹,天頂出現巨大的齒輪,不計其數的齒輪的輪齒相扣,結構極爲複雜,天邊最大的一個金色齒輪與天壁相連,齒輪旋轉,讓天壁最底層也跟着呼嘯旋轉!
而天的第二層也有一個齒輪,在波動天壁的第二層!
天的各層之間,有着奇妙的數學換算關係。
蕭歸鴻眼角抖動,四下張望,看到宇宙的星圖在天壁上移動。
他心中一片冰涼,腳下的大地並非是大地,而是掌紋,蘇雲的掌紋!
他知道,此刻的蘇雲已經離開了黃鐘,將黃鐘託在掌心,而他,就在這口黃鐘之內!
蘇雲現在做的,便是把他煉死在黃鐘之內!
以他現在的狀態,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便會被煉死!
鍾外,蘇雲性靈偉岸無匹,周身靈力不斷爆發,形成雪白的光暈圍繞身體流轉。他的性靈伸出手掌,黃鐘便是託在他的掌心中!
而蘇雲則圍繞着這口巨大的黃鐘外圍飛行,不斷將一式又一式神通打入鍾內,煉化蕭歸鴻!
相比巨大的黃鐘,巍峨的性靈,他的本體反而顯得極爲細小。
芳逐志和師蔚然並未被禁錮在黃鐘之中,兩人在蘇雲脫離黃鐘之時也被蘇雲帶出。
二人看着這一幕,心中既是震撼又覺得慚愧,這一戰他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反倒要讓蘇雲分散一部分精力去照顧他們。
蘇雲煉化蕭歸鴻的場面,更是讓他們駭然,黃鐘只是神通,並非實體,他們能夠看到一個個蕭歸鴻在鍾內奔走的畫面,這些蕭歸鴻一邊奔走,一邊破碎,一邊重組,漸漸地不成人形!
九玄不滅和太一天都結合,可以讓他變得無比強大,也可以讓他敗亡得更快!
鐘聲震盪,鍾內的蕭歸鴻漸漸無法重組肉身,或者他重組肉身,然而肉身就是那幅破爛的形態!
突然,鐘聲止歇。
蘇雲散去黃鐘,一堆碎肉從空中墜落。
蘇雲降落下來,腳步也有些踉蹌,氣息浮動不穩,顯然這番格殺,讓他也修爲大損,並不好過。
“蕭歸鴻死了嗎?”芳逐志和師蔚然相互攙扶着上前,詢問道。
蘇雲聞言遲疑一下,隨即強提一口先天一炁,催動黃鐘,鐘口朝向那對爛肉轟然震動,噹噹轟去!
過了片刻,蘇雲散去神通,道:“蕭歸鴻必死無疑。”
芳逐志和師蔚然鬆了口氣。
天外依舊在震盪,突然有炫目至極的光暈旋轉着切開帝廷的天空,泛着奇異的色彩,色彩中是一個個正在奮力廝殺的邪帝,而光暈內環則是流動的劍光,那是帝劍劍丸迸發出的光芒。
這光暈犁平了帝廷幾座仙山,切開大地,讓人毛骨悚然。
想來,帝平與邪帝、天后的戰鬥還在繼續!
“這裡兇險無比,我們儘快離開!”蘇雲急忙道。
芳逐志和師蔚然也有些不寒而慄,急忙各自攙扶着向中宮方向走去,中宮那裡有一條通往後廷的道路。
他們三人離開後不久,突然一個肉塊動了一下。
地面上,散亂的血肉在悄然蠕動,碎骨拼接,過了片刻,竟然從碎肉中走出一個血淋漓的人來!
他的喉嚨中傳來沙啞的聲音:“沒有人能殺死我,蘇聖皇,你也不行。你沒有料到吧?在這危急存亡的關頭,我修成了九玄不滅的第四玄……”
就在這時,鐘聲響起,那血肉模糊的怪人急忙擡頭看去,不禁駭然,只見一人斜斜飛來,一拳轟出一口黃鐘,向自己砸下!
“咣——”
鐘聲震盪,蘇雲一拳又一拳向下砸去,砸得大地震盪不休,地面碎裂,化作齏粉!
蘇雲不知轟出多少拳,又催動混沌誅仙指,一指又一指打下,將地面戳出一個個冒着混沌之氣的大洞,這才罷休。
他追上芳逐志和師蔚然,兩人正在路邊張望,只見蘇雲返回,氣喘吁吁,不知做了些什麼。
突然,天空出現天皇曜魄萬神圖的異象,那是仙后的異寶,仙后催動這件寶物,調動異寶威能,儘管不是針對帝廷而來,但時不時有異寶的餘威墜落,讓帝廷上空各種霞光繚繞!
“聖皇,此地越來越兇險了!”
師蔚然大聲道:“我們必須儘快返回!”
蘇雲“唔”了兩聲,道:“我明白了,再等一會兒!”
芳逐志和師蔚然只見蘇雲又在催動應龍之眼,悄然的觀察蕭歸鴻死亡之地的動靜,很有耐心。
兩人等得心焦,只見天外各種異寶流光,時不時有異寶的光芒墜落在地,地裂山崩!
“這位蘇聖皇怎麼疑神疑鬼的?”
兩人都有些腹誹:“他難道是狐狸養大的不成?蕭歸鴻被他打成這樣,早就被他打死了!”
突然,蘇雲呼嘯而起,再度奔襲過去,兩人又聽得一陣咣咣的鐘響。
遠遠的還能聽到蘇雲的喝聲:“你死不死?你死不死?”
又過片刻,蘇雲折回。
芳逐志和師蔚然心驚肉跳:“聖皇,蕭歸鴻還沒死?”
蘇雲搖頭道:“死了。但我擔心他沒死,又跑過去把他錘了一頓。”
他搖着頭向中宮方向走去,喃喃道:“九玄不滅果真邪門,讓我有心理陰影了……”
芳逐志和師蔚然對視一眼,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後,心道:“這位聖皇果然是狐狸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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