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醫者仁心

哇!外面豁然開朗,空氣清新,陽光正好。她依着門,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小山谷,地方不大卻異常平坦,修長的翠竹圍成了一個小小的院落,身後的房子也是竹子搭建起來的,有二間 房,西邊那一間應該是廚房了。

顏昔猜測男人和貓狗都會在廚房裡,她決定繞開廚房離開這個院子。

她放眼往東看,那裡竟然有一個鞦韆!離鞦韆不遠的地方還有片小菜園,看到這裡,顏昔呆呆的站立了好久好久。

這裡,有種久違了的感覺。十五年前,她也有一個這樣的家,這樣一個充滿情趣的田園之家。五年前,她還曾和母親、妹妹回去收拾過,而現在,卻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了,一切就像那三間老房子一樣,坍塌了,回不去了。

想起往事,顏昔心裡酸酸的,母親當年受的苦讓她記憶猶新,也因此讓她對婚姻失去了信心。在父母和楚豔的三角關係中,似乎是楚豔贏了,可是她又得到了什麼?父親始終沒有給她一個婚姻,父親呢?看似過了十年的一夫二妻,令人羨慕的日子,但他的糾結與無奈也如影隨形,顏昔也並沒有感覺到他的快樂。母親走了,離開父親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她現在的生活平靜幸福了吧?有楠楠——失散了二十年的妹妹陪着母親,這一點讓顏昔心中多了些許的安慰。也許母親十年前就應該這麼勇敢的走出來的,可是作爲女人,她有太多的牽掛。

想到母親的牽掛,顏昔不由得又想到了婷婷,那個至今都沒有下落的三妹妹,那是母親心底最深的痛,她在哪?過得怎麼樣?也許放假的時候應該出去幫母親尋找她的下落……

圓圓也快上大學了,不用像月月那樣還要跟着楚豔和父親生活。月月,那個調皮任性的小鬼,還一如既往地給楚豔找麻煩吧?

顏昔心頭千迴百轉,她輕吁了一聲,知道自己想得再多也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眼前應該先離開這個鬼地方纔行。

她扶着牆角,拖着傷腿,蹣跚而行。短短的一小段路,她走得異常艱辛,腳踝的劇烈疼痛讓她直冒冷汗。

好不容易她才挪到院門邊,她回頭望了一眼這個小院,這個幸福的無所拘束的場所,卻住着那麼一樣謎一樣的男子,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管他呢!我要回去,我要先醫治我的腳!我不能成爲一個廢人!

顏昔義無反顧地扭過頭來,往外挪去。可是四周全是雜草亂石灌木野樹,天哪,這應該往哪走呢?她茫然了,該死的,把我送回去有這麼難嗎?幫人應該幫到底纔是,雲南白藥能治本麼?!

她再次嘆息,連一條小路都沒有。這個男人平時是怎麼來來回回的,難道他有翅膀嗎?她猶豫片刻,要回去求他送自己回去嗎?還是……爬回去?只要能爬回到那條小路邊就可能遇到放學的孩子,剛一動這個念頭,她也被自己嚇了一跳。爬?是啊,這樣的地面,想要蹦跳着往前行看來不太容易了,可能她只有爬了。可是,往哪個方向呢?想想學校應該是在那條小路的南方,而這個院子也應該是朝南開的門,他說她睡了一天一夜,現在就應該是傍晚了,而太陽的確是在西邊。她確定好方位,決定先抱樹木試着往前跳。

地面上的碎石真的太多了,剛跳一下,她就失敗了,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幸虧是抓住了一棵小樹纔沒倒下去。

爬吧!她想了想,至少雙膝蓋是好的,應該比這樣利索一點吧。“儘快離開這裡!”此刻她只有這一個信念了。

爬行雖說比跳着容易了一些,但是石子墊着膝蓋也是鑽心地痛啊!她咬咬牙,管不了許多了,哪知剛爬了兩步遠, 就聽到東面的樹叢裡有沙沙的聲音。她嚇得趕緊坐了起來,難道真的有野獸?天啊!完了!此刻她多希望自己沒有這麼衝動地跑出來啊。她倦成一團,靠在樹幹上瑟瑟發抖。

應該喊救命嗎?她回頭望了望不遠處的小院落,如果大聲點,他應該能聽到的吧?男人跟野獸比起來還是要安全多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救命啊!救命——”她扯大嗓門尖叫起來。

這時一團灰色的東西從東邊樹叢裡直衝過來,灰熊還是灰狼?她不敢看,只能捂起眼睛歇斯底里地叫着。

“姑娘!姑娘!”有人叫她。

啊?!野獸也會說話?她從指縫裡瞄了一眼,這隻灰熊還挺大!不對,這是個人!她鬆開雙手,定睛一看,真的是個人,是個男人。高大魁梧的一個男人,穿一身灰色的運動服,揹着個大揹包,短短的頭髮,微黑的臉,戴着黑色半框眼鏡,一臉的風塵,卻隱隱透出絲儒雅。

“你怎麼了?”男人的聲音溫柔好聽,“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還……”他原本想說衣衫不整的,可是這樣太不禮貌了,就嚥了回去。“你的膝蓋都破了!”他放下揹包,在裡面尋找什麼東西。

這時隨着一陣急促的“旺旺”聲響起,那隻花狗衝了過來,它擋在顏昔的面前,衝着那個陌生的男人狂叫一陣,呲着牙,非常兇惡。

“怎麼纔來?”那個怪男人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逸顏,這個姑娘你認識?”找東西的男人拿着一卷紗布,指着顏昔,歪着頭問。

啊!原來他們兩個人認識!顏昔聽着他倆的對話,心想:完了,掉狼窩裡了。

那個被叫着逸顏的男人點了下頭,非常簡短地說:“認識。”

“你沒有什麼可以跟我說的了嗎?”男人熟練地幫顏昔包紮膝蓋的傷口,似乎不些不悅。

逸顏摸了下腦袋,說:“要在這裡說嗎?”

男人看了看,說:“你住哪裡?那邊嗎?”他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院子了。

逸顏說:“嗯,走吧。”

男人示意了一下顏昔,逸顏攤了下手,說:“她看到我就像看到魔鬼一樣,寧願被野獸叨也不願留下來,還是你來吧。”

男人柔聲說:“姑娘你別怕,我是逸顏朋友,是他叫我來給你治療的,哦,對了,我是個外科醫生,我叫宋城。”他想伸出手跟顏昔握個手,哪知花狗死死擋住顏昔,非常不友好的哼哼着。

“花花,過來!”逸顏叫道。

哪知花狗肯本不聽他的使喚,反而低聲咆哮着,對宋城更兇了。

宋城往後退了兩步,不明所以。

“它怕你傷害她,就是花花在山坡下發現她的。還是我來吧。”逸顏走上前,要來抱顏昔。

顏昔本能的拒絕道:“我可以自己走……”

“走?從你偷偷從房間裡跑出來,到這裡你花了多久時間?有一小時了吧?你確定你那是在走而不是在爬?”逸顏並沒有等她同意,強行抱起了她,同宋城一起回到了屋裡。

放下顏昔,逸顏對宋城說:“你看看她的左腳踝,好像是骨折了。”

宋城遲疑了一下,說:“我看還是讓她先換下衣服吧。”

顏昔看了看自己,的確急需換套合適的衣服。只見宋城從揹包裡掏出一套月白色的衣服,遞給顏昔說:“看下能不能穿吧,**店裡人說是一百斤一米七的人是可以穿的。”

顏昔被當前的這種狀況搞得有點懵,“你怎麼知道我需要衣服?又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尺寸的?”

宋城微笑着說:“逸顏昨天晚上就打電話給我的,叫我帶着藥箱,再去買套衣服的。你不知道這個傢伙有多急,叫我今天早上就要到的。可是你知道,我當時還在上夜班,到夜裡十二點才下了班,連家都沒回,就直奔機場了,正好有飛機到雲南。在雲南買了一套衣服,又轉車來到昭通,可是到了昭通卻沒有車到這裡來,全是山路,只能步行,我這不走了快一天才到這裡!他連杯水都不給我喝,就知道催我給你看病。”

顏昔心情裡複雜極了,原來,他不讓自己走是因爲他已經叫醫生來了,原來他還是那麼細心,叫朋友帶套衣服來給自己換,自己這麼急着悄悄離開,倒顯得是小人之心了。她偷偷望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自己,不禁紅了臉,低頭不語了。

“感謝的最高境界就是以身相許,我很樂意的。”逸顏笑得那麼邪惡。

顏昔又想狠狠地上去踹他幾腳了,這個不正經的男人,總是要逞口舌之快。不過,這個男人,卻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可愛了。

“走吧,我快餓死了,一天沒吃東西了。”宋城推着逸顏往外走,回頭對顏昔說:“你自己換衣服吧,一會真要打上石膏就沒有辦法再換了。”走出門的時候,宋城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一切都因爲宋城的出現而改變了,顏昔的心安定了下來,不再那麼浮躁了,等宋城幫她打好石膏,再請他幫自己送回學校去吧。宋城像個正常人,看上去非常好說話,比那個逸顏沉穩多了。打定了主意,顏昔終於輕鬆地微微一笑。

那個逸顏,唔,還是比較奇怪的,顏昔邊換衣服邊思索着,論顏值,都可以去混娛樂圈了,可是他爲什麼會在這裡生活呢?隱者?也不像啊,有這麼年輕的隱者嗎?再說他的性格也不像大徹大悟的隱者啊。那他在這裡幹什麼?這裡比她那紅河學校還偏僻好多,四周連人煙都沒有,他平時是怎麼生活的?這裡的電又怎麼來的?剛纔宋城還提到是他打電話叫自己來的,電話這裡不是沒有信號的嗎?

受過打擊!靈光一現,顏昔頓悟。對,就是因爲感情失敗,才逃避到這裡來的!瞧他小樣,也是多愁善感之輩。

幸虧逸顏此刻沒有在她面前,不然她準得使勁地取笑他一番。爲情所困的男人,還跑到深山老林裡充隱者,也太幼稚了吧。然而,她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好人。爲了素不相識的她,把自己的朋友從千里之外給招呼過來了。然而,除了在她暈過去的時候給她換了衣服,令她極爲不滿之外,也就是言語上的小惡毒,別的倒也沒有做過什麼過份的事。

想到換衣服,顏昔還是忍不住再罵他幾句。

這時宋城在門外問:“姑娘,好了吧?”

顏昔整理了一下換好的衣服,叫道:“進來吧。”

兩個男人推門而入,宋城的臉上還是帶着溫暖的笑,說:“這衣服還挺合適啊!”

逸顏卻還是一臉壞笑,說:“身材棒的人,穿什麼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顏昔氣得柳眉倒豎,咬着牙說:“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啞巴。”

逸顏臉上那個得意而又意味深長的笑讓顏昔想分分鐘踹扁他!

宋城責怪地看了逸顏一眼,說:“這麼多年,還是這樣。”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逸顏則靠在桌子邊上,眯着眼,並不吱聲了。

“你叫什麼名子?姑娘。”

“江顏昔。”

“哪個yan?”逸顏睜開眼,來了興趣。

“反正不是你那個顏!”顏昔不和他套近乎,這讓他很失望,又靠回桌子邊,不吱聲了。

“你怎麼摔下山坡的?”

“去家訪回來的路上,不小心絆倒了,路窄。”

“還好,我看你神智清醒,思路清晰,頭上只是輕傷,沒有大礙。現在就是腳踝傷得嚴重些。”

“我不會殘廢吧?”提到腳踝,顏昔問出了自己最大的擔憂。

宋城上前看了看,用手握住她的腳踝,稍稍用勁,顏昔便痛得直叫。他檢查完了說:“的確是骨折了,不過無妨,不是粉碎性骨折,你放心吧。”

“謝謝你啊。”顏昔微笑着,輕聲說。

逸顏在一邊說:“你最應該謝謝的是我,沒有我,你早被狼叨走了。”

宋城回頭看了他一眼,古怪地笑了一下。

逸顏撓下頭,轉過臉去。

“不是跟你道過謝了嗎?”顏昔一臉的嫌棄,就像那隻黃貓一樣,“難不成你想我一天到晚跟你說謝謝啊?”

“也是啊!”逸顏點點頭說,“大恩不言謝嘛。只是你要分清楚,我纔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只是醫生。OK?”

顏昔徹底無語了,這個男人是高傻帥嗎?幹嘛一直要強調自己是救命恩人才行!邀功?一個支教山區的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可沒有什麼珍貴的寶物用來報答他!

宋城開始忙開了,消毒,復位,打石膏……

逸顏此刻非常安靜,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顏昔的臉上,她眉如柳,目如星,脣紅齒白,嘴角上揚,長髮飄飄,美得脫俗,美得純淨。可是爲什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這種似曾相識還夾雜着一絲絲心痛。

逸顏又習慣性的撓下頭,努力地想要記起什麼,又本能地想要忘記什麼,他輕輕地搖搖頭,轉身離開了房間。

“宋醫生,他怎麼會在這裡?”顏昔總算有時間單獨和宋城相處,便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

“別叫我宋醫生,叫我名字吧。不然我會覺得我這真的是在上班。”宋城的聲音總是那麼柔和,那麼溫暖。

顏昔點點頭說:“好,我感覺他好奇怪啊。”

宋城邊忙邊說:“哪裡最奇怪?怎麼會在這裡嗎?你可以自己問他啊。”

顏昔哼了一聲,說:“他跟我都沒有好好說過一次話,總是不正經。”

“他自己的事,我也不好多說。”宋城抱歉地笑了笑,“你什麼時候可以自己問問,興許他會講給你聽的。”

“還是算了吧,等我回學校以後,我們都不可能再見到的……”

“怎麼不會再見到呢?等你好了的時候,我還會再來一次,給你檢查一下的。”

“我可以去這邊鎮上的醫院檢查啊,你這麼老遠,還得坐飛機,還得轉車,太不方便了。”

宋城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說他也奇怪吧,他寧願打電話把你從千里之外招呼來,不願意送我回學校去,到學校我可以讓我的朋友送我去醫院的。爲什麼要捨近求遠呢?”顏昔感覺宋城就像個大哥哥,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做法你可能不理解,但是有他一定的道理,如果大費周章地把你送去醫院,有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畢竟這裡的交通非常不便,他這裡離最近的小路都還有四五里,在移動你的過程中有可能更多地損傷軟組織、血管、神經。”他看了看顏昔,接着說:“像你偷偷跑出去其實是非常危險的,安全是一方面,傷是另一方面。還好,你運氣不錯,傷情並不太嚴重。”

聽完宋城的話,顏昔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自己的無知差點害了自己不說,還誤會了別人。

“這也不能怪你啊,這小子就是這個臭脾氣,喜歡貧嘴,總給人不正經的感覺,又不喜歡辯解,但他是其實是個非常好的人。”

顏昔使勁地點着頭,非常贊同宋城的話,就是因爲他一直吊兒郎當的,又什麼也不說出來,纔會讓自己誤會他的嘛。

“那他來這個地方幹什麼?總不會成天就是玩遊戲養貓狗吧?”顏昔又問。

“他寫作啊,他是網絡作家。”

“啊?!”顏昔張大嘴巴,驚訝地半天沒有合擾起來,“他還是個作家?”

“有這麼奇怪嗎?”宋城笑呵呵地望了她一眼。

“我是實在沒想到過。”顏昔也呵呵地笑了起來,敢情他是來這裡尋清靜找靈感的啊,真的看不出來哦,還是個文人墨客。可就是他那個思想境界,寫什麼呢?顏昔不禁更好奇了。

“你看過他的小說嗎?”

宋城沒有回答她,“對他感興趣的話,你找他要網址。”

顏昔搖搖頭說:“對他沒興趣,再說這裡連網都上不了,我要網址也看不了。”

“其實我也奇怪,他這麼個性格的人,怎麼能在這裡呆得住的。我手機連信號都沒有。”

顏昔哈哈笑了起來,說:“信號?我來這個地方二個月了,從來沒有見過它長什麼樣。手機我現在都不帶在身上了。”

宋城好奇地問:“你這麼年輕,大學剛畢業吧?怎麼會想到跑這裡來支教呢?這個苦可不是你們這樣弱不禁風的女孩子能吃得了的。”

顏昔反問:“那誰能吃得了這個苦呢?”

宋城思索了一下,說:“應該像我這種糙的老爺們。”

“可是來支教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我們這樣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啊。”

“哈哈,也對,大學生嘛,剛走上社會,還是熱血沸騰的時候呢。”

“一次有個社團招募支教老師,我們看到那些圖片,真的很受觸動,來這裡吃些苦不怕,只是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幫幫這些山裡的孩子。”顏昔想到孩子們,動容地說:“孩子們自己從家裡帶飯到學校吃,因爲離家太遠,中午的時候吃的都是冷飯了,學校沒有微波爐給他們熱飯。我們學校來了一共來了三個人,我,小白和倩倩,我們到這裡第二天就在學校邊上挖了個大地鍋,自己做了個超大的竹蒸籠,每天中午把孩子們的飯菜加熱,孩子們這才能夠在中午吃到熱乎的飯菜。多數孩子一個月也吃不上一次肉,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只能站在破舊的教室外吃飯。你知道嗎,我來了才知道,就連一個小板凳,對孩子們來說都是奢侈品。剛來的時候,班裡一共不到二十個學生,有五六個是站着上課的。開始我們出錢去鎮上買了些凳子回來,後來學生又增加了一些,又有不少是站着的了。我們也只有生活費,也幫不了太多了,我印象最深的是班上一個女孩,學習非常用功,也非常聰明,之前自己有凳子坐,後來也站着上課了,我就問她凳子呢,她說她姐在五年級,凳子在她姐姐那裡,她和姐姐每人一星期輪流着坐板凳,這個星期輪到姐姐坐了……”顏昔低下頭,心酸地落下了淚。

宋城看着眼前這個打開話匣的女孩,美麗背後的善良更讓他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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