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二歲的小高洛,沒有等到媽媽的小蛋糕,也沒有等到姐姐的小蛋糕。

他那天在家門口蹲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回來的姐姐。

所有他愛的人,以爲可以依靠的人,都騙了他。她們以不同的方式離開他。

高洛不明白爲什麼,明明自己很聽話,已經很聽話了,爲什麼還是不要他呢。她們明明都說過愛他的啊,都說會回來的啊。

高洛窩在牀邊抱着自己的胳膊發抖。他很愛吃甜食,因爲甜的東西可以讓人感到幸福。可是現在他一聽到小蛋糕這三個字就害怕。每一個給他說買小蛋糕的人,都讓他有所期待,可最後沒有一個人實現自己的承諾,把他的小蛋糕送來。

李素一現在跟他只有一門之隔,她坐在門外的地板上說:“小洛,開門我們聊聊好嗎?”

她想聊什麼?她要走嗎?

高洛看見大花發的微博了,那天她們一起和那個伴郎吃了飯拍了照。 大花配文是:把老姑娘嫁出去! 所以她纔不想回來的是嗎?她之前也說過自己遲早要走,因爲談戀愛,因爲結婚,卻沒有一個可以留下了的理由。

他知道,她現在還會出現在他家,是因爲姐姐。他白天聽到姐姐給她打電話了。是姐姐叫她回來的,不是她想回來的。

門外一時沒了動靜。高洛把自己窩在黑暗裡出神。

隔了一會,聽到門外又說:“你再不開門,我今天就睡你門口,明天一大早我就讓開鎖的來,高洛!你到底要怎樣?”

李素一裹着自己的被子剛躺在他門口,門就開了,高洛蒼白着一張小臉俯視她,眼底一片寒霜。

李素一越想越生氣,站起身就衝進他懷裡拍打他,邊打邊說:“你什麼意思?要怎樣?你威脅我嗎?我就晚回來兩天,你就在這鬧絕食,你以爲你是三歲小朋友嗎?啊?”

高洛被她撞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穩住身體讓她打。

他站在那裡像沒有生命的雕塑,李素一打累了停下手瞪他,高洛一把把她摟進懷裡,臉頰蹭着她的頭髮,說:“不要走,求你了。”

李素一愣了下,問:“我走去哪啊?我說了我會回來的啊。”

高洛固執地又說了一遍:“不要走。”

李素一嘆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不走。”

折騰到了大半夜,高洛被哄上牀躺着,李素一下去給他熱粥。 是晚上高黎讓司機送過來的,她放進微波爐熱了一下。

高洛看起來有點虛弱,李素一把粥遞給他時,他不接,睜着一雙狗狗眼看她,李素一隻好一口一口給他喂。高洛很聽話,低垂着眉眼,李素一給他說粥有點燙,他就自己鼓着腮幫子吹涼,再一口含住,彷彿前一天鬧絕食的並不是他本人。

等他吃完了過後要下去洗碗,高洛一把拉住她,說:“不走。”

李素一擡了擡手裡的碗給他看,“我去洗碗,你快睡了,我真的不走。”

高洛不鬆手,抿着嘴一臉委屈。

“好好好,那我守着你睡,你睡了我再去洗碗。”李素一妥協了,把碗擱在牀頭櫃上,然後像哄小孩一樣隔着被子拍高洛的背。

但她低估了年輕人熬夜的能力,直到她都困了,高洛的眼睛還睜得溜圓…

於是…李素一,在高洛牀前,把自己哄睡着了……​​​

(三十二)(二十四)(四)(一)(二十七)(五十一)(三十八)(四十)(四十)(十七)(四十七)(二十四)(二)(五十三)(三十二)(三十)(五十)(五十四)(四十二)(四十六)(三十八)(七)(二)(二十七)(三十五)(九)(四十五)(六)(四十四)(二十)(五十)(三十七)(二十八)(四十二)(四十三)(五十)(五十五)(三十三)(二)(三十)(三十)(十八)(一)(二十三)(五十四)(四十四)(一)(一)(二十八)(十九)(二十九)(五十四)(三十四)(四十二)(四十八)(十三)(十四)(八)(五十二)(二)(三十六)(三十九)(四十八)(十三)(八)(五十)(二十六)(十三)(十八)(四十四)(九)(十八)(二十八)(二十五)(四)(三)(十)(九)(二十五)(二十二)(八)(二十八)(三十四)(四十)(二十三)(四十四)(四十八)(五十四)(三十六)(十)(九)(三十)(二十八)(四)(四十七)(四十九)(四十一)(三十七)(二十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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