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子瑜。”
房間裡,小女孩螓首低垂,兩隻小手來回攪動着自己那月白色煙紗散花裙,只留給孫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
“家住懷姑郡穆縣縣城,前不久跟隨家人來陳郡探親,路過此地,卻不想竟然遇到了盜匪,我家裡人……”
“嗚嗚……嗚嗚……”
小女孩哭聲悲切,淚花不停落地,讓人不禁心頭一軟。
孫恆坐在一旁,把聲音放緩:“那你家裡人可還有逃脫的?你又爲何在這裡?”
“我的腿折了。”
朱子瑜輕輕扭動身軀,現出扭曲變形的雙腿,語氣悲傷:“爲了讓我逃脫,家裡人把我藏在這裡,引走歹人。至於他們的情況,我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她轉動身姿之時,嬌軀柔軟無骨,竟是透着股渾然天成的媚意,讓人也忍不住心頭一熱。
微微皺眉,孫恆有些奇怪的壓下心頭的雜念,上前一步握住朱子瑜的腿腕。
在他低頭的一瞬間,小女孩長髮遮掩下的眼眸重有寒光微微閃動,不過在看到孫恆再給自己檢查傷勢,復又變的楚楚可憐起來。
“大哥哥。”
朱子瑜語帶悲傷,但聲音嬌媚,落入人耳讓人身軀酥麻,不能自已:“我以後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孫恆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一臉遺憾的放下小女孩的雙腿,卻不願說重話,只得小聲開口:“我對醫術瞭解不多,你的腿傷應該找好的大夫仔細診斷。也許,能恢復過來也說不定。”
在他看來,這小女孩的雙腿多處骨裂,外面雖然看上去沒什麼事,內裡卻是碎骨猙獰。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殘忍,對着一個小姑娘下此狠手。
這兩條腿,已經廢了!
不過,這個世界有着神奇的武學,難保不會有能治好她的方法。
“你家裡人把你藏在這裡之時,有沒有叮囑些什麼?”
孫恆又試探着開口:“比如,等他們來救你,或者去哪裡找他們?”
“有的!馮姨說讓我去最近的城鎮去找她,她會在那裡安排人等我。”
朱子瑜連連點頭,擡起頭雙目炯炯的看着孫恆:“大哥哥,你能帶我去附近的城鎮嗎?我家裡有錢,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報答就算了。”
孫恆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反正我也要回城鎮,到時候帶上你就可。”
他頓了頓,起身站起:“你先在這裡休息休息,我出去一下。”
話音剛落,不待朱子瑜回答,孫恆已經推門走出房屋。
外面山風一吹,孫恆精神一振,一摸腦門,竟是不知何時生出了一層冷汗。
丟人了!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這世上竟然會有人那麼……那麼勾人心魄!
明明年紀還小,身材臉蛋還未完全張開,但一舉一動,甚至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簡直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美人坯子!
她纔多大?
等過上幾年,豈不是成了一個妖孽?
現在,孫恆總算了解,爲何會有那一笑傾人城、烽火戲諸侯的典故了。
不過可惜了,她的腿也不知能不能治好。
孫恆自問性格淡漠,此時心中竟然也關心起初次見面的人來。
這有些不正常!
閉上眼,輕輕吐氣,控制心跳速度變緩,等到孫恆再次睜眼,眼眸中已經是一片清明。
在他後方,那屋子裡的朱子瑜也正透着門縫悄悄觀察着孫恆。
在看到孫恆氣息恢復平穩,眼神不在躁動之時,她的眼眸中也忍不住透出驚訝之色。
他竟然能夠抵的住自己天陰迷神法!
即使自己體內的法力百不存一,但天陰迷神自動勾引人心慾念,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的。
這人明明只是一個出身山野的普通人,竟然有着如此心性?
掃視這間房屋,朱子瑜微微沉吟,倒也接受了孫恆的特殊。
這房間雖然簡陋,但擺設卻很用心,也是整個小山村最乾淨整潔的房屋,這才能入她眼。
很明顯,這位名叫孫恆的男子,本就與普通的山民不一樣。
而且,他還會一些武人的粗淺功夫。
屋外,孫恆找來一把鐵鍬,尋了一個地方,開始挖掘泥土,準備掩埋山村的屍骸。
“噠噠……噠噠……”
輕脆的馬蹄聲,沿着後方的山路不停響起。
山路狹窄,駿馬難行,因而後方傳來的聲音十分散碎。
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有人來這裡?
孫恆停下手上的動作,直起身子,朝着後方看去。
“他在那裡!”
入眼處,是一男一女兩個黑袍人,其中男子雙眼一亮,猛指孫恆:“師傅,找到他了!”
“找到了還費什麼話?”
後方風聲呼嘯,一人閃身出現,再看到孫恆之時精神也是忍不住一鬆:“快去,拿下他!”
“是!”
那一男一女反應也是迅捷,點頭應是,足下一點,就朝着孫恆狂奔而來。
兩人一臉兇狠,本就兇惡的面容此時更顯猙獰,一看就來者不善。
“你們是什麼人?”
很明顯,這幾人是衝自己而來的,孫恆放下手中的鐵鍬,皺眉開口:“我似乎不認識你們?”
那女子逼到近前,猛然拔出佩劍,直指孫恆:“小子,交出玄武令,我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
“玄武令?”
孫恆眉頭緊鎖,心思電轉:“我不明白你們說的是什麼?”
“裝傻!”
男子冷哼,提劍已經直刺而來。
來之前,他們還心有擔憂,唯恐孫恆是哪門哪派的得意弟子,殺了他招惹到麻煩。
畢竟,年紀輕輕就能擊殺受傷的張師叔,武功定然不弱。
但現今,觀孫恆一身簡陋的服飾,一看就是苦力出身的膚色,男子再無顧慮。
怕是師叔果真受傷很重,纔會被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擊殺!
“慢來!”
孫恆腳步一錯,身軀就如按了滑輪一般倒退數米,單手從懷裡一掏,摸出一物:“你們說的可是這個東西?”
這是他剛纔從路上遭遇的那人身上得來的,相必這羣人要的就是這個東西。
“玄武令!”
對面三人呼吸一滯,眼中都帶出熱切之意。
“師傅!”
女子猛然轉身,朝着後面的老者開口,眼帶請示。
“嗯。”
老者雙眼微眯,對着她輕輕點頭,單手在咽喉一抹:“動手吧!”
孫恆臉色一沉,他拿出東西,已經表達了善意,但這幾人卻似乎並不打算輕易了結。
“原來此物是你們的。”
輕輕一笑,孫恆單手一拋,把手中一枚黑糊糊的令牌扔了過去:“既如此,完璧歸趙!”
“啊!”
那女子面色一訝,隨後就是臉泛狂喜,急忙探手,接向令牌。
此物得來的如此容易,讓她也是心花怒放。
“師妹,小心!”
只是,她這邊剛有動作,身側的男子已是猛然睜眼大吼,拔劍急刺。
潑風劍!
潑,向來形容雨水的兇猛、急促。
潑風,劍法如其名,兇猛、凌厲,涵蓋四方,大有水潑不進的架勢。
奈何他劍法雖急,卻不敵對手狂猛。
“咚!”
大地一沉,孫恆的腳下地面就如扭曲的布匹一般,捲成一團。
旋轉的力道由腿部延伸,經由腰椎,涌入收掌,力道繃緊,在掌中轟然乍現。
磨掌大摔碑!
孫恆的雙手就如兩個巨大的磨盤,帶着沛然巨力,直面劍鋒。
“咔……”
巨力旋轉交錯,男子手中長劍當即從中碎裂。
十幾枚劍刃碎片,被掌風包裹着,涌向前方的一男一女。
“砰!”
這兩人不過是煉體後期的之人,實力遠不及孫恆,此時在一時大意,直接就被當場擊飛。
旋轉的力道,扭曲着他們的筋骨,碎裂的劍刃,貫入他們的軀體。
一掌之下,兩個有着曾經申獨一般實力的人,當場就命喪孫恆之手。
“啪!”
令牌落入掌中,孫恆還未來得及收起,數點寒光已經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