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那抹寒意,面若冠玉的少年便是一聲冷哼,就要拔出背後的長劍,當他眼角的餘光,看到那道淡綠色的倩影時,雙目中閃爍着熾烈的光彩,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上涌上一抹冷笑,轉身走入了大殿。
兩方人馬相繼魚走入大殿,兩方分賓主分別落座,兩邊弟子分左右兩邊整齊的站在各自長輩身後,目光不善的對視着,不多時,便有弟子奉上了茶水。
“前幾日石某說的聯姻之事,不知雲掌教考慮的如何?”待奉茶弟子退去,石慶對着坐在首位的雲天嵐微微一笑道。
在見到石慶等人時,他就已經猜到了石慶今天的來意,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摩崖洞對這件事居然如此上心,距離上次石慶提及此事不過十天的光景,今天居然直接找上門來了。”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這些天宗門事情太多,居然忘記了此事,看來不服老不行啊,石長老見諒啊!”雲天嵐一拍腦門,做恍然醒悟狀道。
“呸,就你們這麼屁大一點的地方,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的弟子,還事多?你他孃的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石慶怒罵一聲,但那肥肉橫陳的臉上卻是滿面笑意的道:“雲掌教事多,一時忘記而是在所難免,石某厚顏再說一次,我家洞主想和雲掌教聯姻,還請雲掌教給予答覆,好讓石某回去交差。”
說話間,那雙眯成縫隙的小眼,還有意無意的瞟向雲蝶所在的位置,意圖非常的明顯。
“呵呵。”雲天嵐一笑,摩挲着紅木椅子的手柄,淡淡的說道:“楚洞主的厚愛雲某記下了,孩子還小,高攀……”
“雲掌教別忙着拒絕,先見見正主再談不遲。”石慶突然打斷雲天嵐的話,也不看他有些難看的臉色,扭頭對着身後那名面若冠玉的少年道:“楚生,過來見過雲掌教。”
“這個混蛋!”雲天嵐暗罵一聲,想要阻止已經不及,畢竟那叫楚生的少年已經從石慶身後走了出來,站在了大廳中。
“晚輩楚生,見過雲掌教。”楚生對着坐在主位上恭敬一禮,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淨玉瓶,雙手捧在手心,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恭聲道:“臨行前,家父讓小侄將這三枚龍元丹獻給伯父,說是對突破小靈天境有不小的幫助。”
“不必多禮。”雲天嵐淡淡的一笑,虛空一拖,楚生那即將拜下去的身軀,生生的停在了半空,愣是沒有拜下去,與此同時,雲天嵐的淡笑聲也傳來了過來,“龍元丹太過貴重,清風宗胃口小,吃不下這種貴重之物,還是帶回去吧!”
“這老傢伙的實力果真不簡單,幾乎能夠和爹比肩了。”楚生心頭一震,暗自嘀咕道,但臉上還是擠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這…這怕不好吧!”
“就是啊,雲掌教,你不會爲難一個小輩吧,這要是傳出去對你們清風宗的聲譽怕是有不小的影響啊!”石慶在一旁幫襯道。
“聲譽你娘,清風宗的聲譽早被你們這羣混蛋敗光了。”
聞聽此言,雲天嵐便氣不打一處來,握着椅子把手的手
不覺間也加重了些力道,心中暗罵一聲,但臉上還是保持着和善之色,道:“着實抱歉的很,此物雲某着實無福消受。”
“哦?雲掌教這是在拒絕我們洞主的好意,還是覺得楚生少爺配不上雲蝶姑娘?再怎麼說,楚生也是我們洞主最疼愛的兒子,難道雲掌教真的要一意孤行不成?”石慶心底冷哼一聲,語氣也變得生硬了許多。
在一旁聽着兩人鬥嘴的雲蝶,聞聽此言,腦袋便是嗡的一聲,直覺的有些天暈地轉,潔白如玉的小臉上涌上了一抹蒼白色。
“姐姐!”一直冷眼旁觀的雲飛,手疾眼快,連忙扶住身軀不穩的雲蝶,星目中滿是關切之色。
摩崖洞那咄咄逼人的態勢,讓清風宗一干弟子徹底憤怒了起來,一個個的怒視着石慶一干人等。
而摩崖洞那一邊的人似乎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嘴角掛着一抹不屑的笑意,似乎很樂意見到他們有這樣的表情一般。
看着小臉有些蒼白的雲蝶,雲天嵐有些於心不忍,儘管他心頭的怒火像即將噴發的火山,但還是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靜。
一時間,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讓人有一種沉悶的窒息感,整個大殿變得十分的沉寂,落針可聞,就連那徐徐吹來微弱山風在這一刻都被凝固了一般。
待雲蝶好轉一些,雲飛這纔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那道修長的身影,眼眸的寒光更加濃郁了幾分,可讓他不解的是,爲什麼摩崖洞一定要逼雲天嵐將雲蝶下嫁給楚生?
美貌?顯然不是,雲蝶現在還很小,才十二歲,儘管出落的十分水靈,但畢竟沒有完全發育,只能說是一個美人的坯子而已。
而云飛也清晰的記得,六宗會試的一年後,才十三歲的雲蝶便嫁到了摩崖洞,從那以後,雲蝶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絲毫的訊息傳出,直到雲飛被逼遠走他鄉,也沒有再見過雲蝶一面。
“此事容我考慮一段時間!”片刻後,雲天嵐深吸一口氣,聲音雖然平淡,但卻猶如數九寒風,讓人心生寒意。
“只是這個時間別太久了,不然,我們洞主怕是沒有這個耐心呢!”石慶心中冷笑一聲。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雲天嵐劍眉倒立,‘咔嚓!’一用力,把手被他生生的握碎了開去。
“雲掌教何必動怒,我們洞主也是爲了貴宗好,若是六宗會試前能定下這門婚約,你我兩家一旦結成親家,到時我們也有理由幫襯一把,三十年前的一幕也能避免,這對你我兩家都有好處,你說不是嗎?!”看着動怒的雲天嵐,石慶不以爲然,滿臉得意的說道。
提起三十年的一幕,雲天嵐雙眸泛紅,身軀都有些顫抖,猛的一下站了起來,猶如一隻發怒的獅子,怒視着石慶。
三十年前,六宗會試中,除了雲天嵐一身重傷僥倖的活着出來,其餘清風宗所參加試煉的其他弟子全部身隕。
看着站起身來雲天嵐,他突然記起臨行前洞主的吩咐,石慶心中便是一緊,暗道一聲不妙,肥碩的手掌上瞬間佈滿了淡淡的靈力光芒,小心的戒備着雲天
嵐。
與此同時,兩邊的弟子都緊張了起來,將手掌握在了刀柄,劍柄之上。
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充滿了火藥味,只需要一個藥引,便能引發一場混戰。
“咳咳…”
就在這時,大殿中突然的響起輕咳聲,終生循聲望去,只見雲飛面帶笑意的走到楚生的身邊,看着眼前的那一張臉,雲飛恨不得直接給撕下來,但他卻生生的忍了下來。
“以你們摩崖洞的勢力,至少也得拿出手的東西啊,三枚區區的龍元丹做聘禮是否有些寒酸了些啊。”雲飛伸手從楚生手中拿過白淨的玉瓶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看着楚生笑着道:“你說,我說的對嗎?畜生!”
雲飛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場中凝固的氛圍,憤怒中的雲天嵐心中一稟,清醒了許多,暗道一聲,好險。
在進入大殿前,雲飛一番暗藏機鋒之語不僅侮辱了石慶,更是間接的侮辱摩崖洞,這讓楚生心生恨意,更有滅殺他的念頭。
而現在聽到雲飛之言,顯然是向着他們這一方的,心念不由一轉,這傢伙倒不是那麼討厭。是以,沒有阻攔雲飛伸向白瓷瓶的小手,任由他拿了過去。
“口氣倒是不小,三枚龍元丹也有幾十萬靈幣,如果這樣的聘禮都覺得寒酸,你倒說些不寒酸的東西來!”說話時,楚生高擡着下巴,一副高傲的神色。
“畜生就是畜生,果真有些見識,我從小沒下過山,見識也不如畜生,我說出一個條件,只要你們能辦到,聯姻之事我負責幫你們從中斡旋,不然,此事日後休提,如何?”言畢,雲飛掃視了一眼摩崖洞衆人,目光又和雲天嵐對視了一下,眨了眨眼。
楚生?畜生!聲音極其相同,語速快上一些,很難區分開來,雲飛一口一個畜生,對方竟然毫無察覺。
“這小子搞什麼鬼?”
看着使眼色的雲飛,雲天嵐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雲飛從小在山上長大,從未下山過一步,他不相信雲飛能夠說出什麼異寶出來,剛欲開口阻止雲飛,突然想起後山那奇怪的一幕,雲天嵐便沒有阻止,他也想看看雲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着雲天嵐臉上逐漸消失的怒氣,雲飛也鬆了口氣,現在可不是和摩崖洞鬧翻天的時候,不然他重生後的一切想法將變得毫無意義。
“小師弟,你怎麼這樣,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
“這關係到雲蝶師妹的幸福,小師弟別胡鬧!”
雲天嵐不阻止,不代表雲飛其他師兄買賬,一時間,衆師兄弟將矛頭指向了雲飛,很顯然他們不相信雲飛會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
“小弟,你…”雲蝶貝齒緊咬紅脣,幽怨的眼神盯着雲飛,當她看到眼角輕輕一擠的眼角,心智聰慧的她,瞬間便明白了過來,隨即憤怒的瞪了雲飛一眼,氣哼哼的將頭別了過去。
清風宗衆人的反應和表情盡收石慶眼底,心頭不由得冷笑一聲,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又能提出什麼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