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大肥羊。”另外一人開口,彷彿有口水流出。
“我來盯着,你趕緊去稟報老大!”先前開口之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看他瘦弱的小身板,風一吹就倒,顯然還沒發育成熟,頂多是個孩童,還需要老大出馬?”另外一人投去一道鄙夷的目光,滿是不屑的說道。
“笨蛋。”先前開口之人低聲怒罵一聲,道:“你見過有哪個孩童獨自帶着數千靈幣的?這樣的人要麼是哪個家族的弟子,要麼就是本身實力過硬,如果是前者也就罷了,萬一是後者,以你我這樣化氣境四重的修爲,我們只有捱揍的份!”
明知對方有可能是某一個家族的弟子,這幫人還敢下手,看來這些事他們並未少幹。
“好嘞。”另外一人雖然被罵,但卻沒有一絲的惱怒,反而爽快的應了一聲,轉身向着另外一條街道狂奔,那樣子彷彿怕雲飛那隻肥羊跑了一般。
“嘿嘿。”扭頭看着同伴如飛而去的身影,先前說話的人便是陰笑了一聲,當他再去看雲飛時,此時的後者,正朝着一個拐角走去。
“該死。”此人低罵一聲,連忙站起身,追了過去,而這時,雲飛已經轉過了拐角。
“嗯?人呢?”粗布男子看着空蕩蕩的街道,不由得捎着頭,滿臉的疑惑。
這條街道是通往酒坊街的一條近道,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走官道,很少有很走這條小路,除了小路旁邊堆積的木料還有殘破的青石磚,哪裡還有云飛的絲毫蹤跡。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一塊一人高的木板後急撲而出,手臂掄成了半圓,當頭照着粗布男子砸了過去。
勁風呼呼,粗布男子立即警覺,身體緊繃,腳步錯後半步,舉手便要格擋。不過,那黑影的速度比他更快,粗布男子的雙臂還未舉到頭頂,一硬物便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哎呦…”
一聲慘叫劃破小街道的寧靜,他直覺的眼冒金星,頭腦眩暈,模糊間他看到一張清秀而又有些稚氣的小臉,正帶着一抹戲謔的笑容看着他,而手裡正握一塊和他小手完全不成比例的青石磚身影,這道黑影正是雲飛。
雲飛的靈魂本來就比別人強大很多,感知力更是超越了一般人,在這兩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身後的拐角時,他便有所察覺,只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腳步都不曾停頓,似若未覺一般,速度不變的朝前行去,這纔給粗布男子造成了一種未被發現的錯覺。
“咦,頭好結實,居然沒事?”看着搖搖晃晃將倒未倒的粗布男子,雲飛有些詫異道,旋即,小手再次舉起,便要砸去…
粗布男子眼白一翻,直挺挺的仰面摔倒在地,在倒地的那一刻,額頭上的鮮血才流淌了出來,心裡也是非常的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貪心,後悔爲什麼去報信的不是他。
雲飛在錢莊兌換了一萬的靈幣,而他卻只報了六千,很明顯,他想獨吞一部分。
害人終害己,說的就是此類人吧。
“想打小爺的注意,下輩子吧!”小鼻子一湊,雲飛扔掉手中的青石磚,恨聲道,然後快速的蹲下身,手腳麻利而嫺熟的在粗布男子身上摸索起來,不大會的功夫,他手裡變多了一個錢袋。
掂量了一下右手中的錢袋,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條縫,賊光直冒,道:“這重量,至少有五千的靈幣,打劫真是條好營生啊!真懷念呢!”
看來這傢伙前世也沒少幹這種事。
看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粗布男子,雲飛笑着道,“看在你是個送財童子的份上,這一次就饒了你的小命!”
而後,他不再停留,轉過身,趁着夜色的掩護向着遠處便是一路小跑。
他可不敢多留,儘管他聽不到兩人現在說什麼嗎,但現在卻少了一個,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怕搞不定,搬救兵去了。
以他目前化氣境三重的修爲,即便他再有前世的打鬥經驗,只要再來兩三個化氣境四重修爲的人,便能將他撂倒。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是典型的寫照。
就在雲飛離開不到盞茶的功夫,那名粗布男子便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只是幾息的功夫便一行十多人的小隊便來到了他的面前,爲首的是一名身材彪悍的大漢,左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看上去兇狠而猙獰。
“羊呢?”剛到粗布男子身邊,刀疤男子就冷聲喝問道。
“羊?”
聽到刀疤男子喝問,粗布男子先是一愣,旋即便是明白了過來,緊接着,頭上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只抽冷氣,顧不得回答刀疤男的話,立即捂着腦門,疼的哀嚎起來。
“啪!”
一巴掌又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的腦門,這一下疼的他直跳腳,緊接着傳來刀疤憤怒的咆哮聲,“他孃的,又死不了,鬼嚎什麼,問你羊呢?”
“羊把我打暈,跑了!”看着作勢欲下的巴掌,粗布男子脖子一縮,連忙答道。
“孃的,真是廢物,瘦猴不是說那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嗎?連一個小孩子都弄不過,這幾十年,你他孃的簡直白活了!”刀疤男瞪着一雙牛眼,口水橫飛,對着粗布男就是一陣臭罵。
粗布男不敢還口,只能將怒火轉嫁到雲飛身上,想起在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張清秀又帶着稚氣的小臉,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齒。他哪裡是個孩子啊,簡直就是一個小惡魔,下手又狠又準。
“記住長相了嗎?”一陣咆哮後,刀疤男的火氣也弱了不少,語氣稍微緩和了不少。
“記住了,化成灰我都認得!”粗布男終於從暴風驟雨中脫身,聽到刀疤男的問話,趕緊回答道。
“快手,你真有本事,居然連一個小毛孩都對付不了!”
“是啊,我看你吹牛的本事倒是比你的修爲強多了!”
剛纔看到刀疤男發怒,衆人都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現在刀疤男的火氣消了,他們也來了
勁,各種嘲諷和奚落像雨點一般朝着粗布男落去。
被喚作快手的粗布男,也鬆開了捂着腦門的手,藏在袖子中,緊緊的握了起來,臉色也是一會青,一會白。這些人可以說是和他一起多年的兄弟,期間也受不少他的好處,沒想到只是失手一次,他們便是肯錯失表現機會的這般落井下石。可他不敢反駁,生怕觸怒了刀疤男,生生的承受着他們的嘲諷與奚落。
靈脩界就是這般的殘酷與無情,無論是大宗門還是小勢力,在你得勢時身邊全是兄弟朋友,各種讚譽之聲,拍馬之語都毫不吝嗇的加諸在你身上。可當你一旦失去往日的光環,他們也許是落井下石最快,最狠之人。
而現在的這一幕,只不過是整個靈脩界的一個縮影罷了。
“好了,都別說了!”刀疤男一揮手,制止住還在嘲諷的手下,看着粗布男子,道:“快手,別怪我刀疤沒有人情味,這一次是你放走了羊,你要想辦法彌補,我看這樣吧,這個月,你上交的靈幣加一倍,怎樣?”
刀疤男高高的擡起下巴,一臉高傲之色的看着粗布男,後者腦門的傷勢在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在他眼中只有那些靈幣。
“是,是,是!”粗布男連忙唯唯諾諾的答應了下來,那副模樣生怕刀疤男反悔了一般。
“這幾天我派幾個人跟着你在坊市上轉轉,要是發現那小毛孩先別動手,讓人趕緊通知我!”刀疤男拍了拍粗布男的肩膀,一副很關心屬下的樣子,恨聲道:“敢動我刀疤的人,簡直是活膩歪了!”
“瘦猴,你陪快手去處理下傷口,剛纔出來的匆忙,也沒帶靈幣在身上,你先墊付一下,回頭我再給你!”刀疤男轉過身,看着身後一個身材瘦弱的手下吩咐道。
瘦猴嘴角抽了抽,儘管知道這錢肯定是有去無回,非常的心疼,但還是努力擠出一點笑容,道:“老大如此關愛手下,已經讓我等感激不盡了,更何況,大家都是兄弟,我出錢也一樣!”
“看到了沒,什麼是兄弟,這才叫兄弟,你們都給我學着點,知道嗎?”聽到瘦猴的話,刀疤男咧嘴一笑,對着身後十多位同樣穿着粗布衣服的手下大喝一聲,教訓道。
“是,是!”
“老大英明神武!”
衆人點頭稱是,還不忘藉機拍馬逢迎一番,而刀疤男也極爲的享受,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像極了一朵盛開的菊花。
“哈哈,好!”刀疤男暢快的大笑一聲,道:“雖然跑了一隻肥羊,但卻看到了大家的團結,值得大喝一頓,走!我做東!”
說罷,刀疤男大踏步的轉身便走,那架勢,彷彿一個打了勝仗,得勝而回的大將軍一般。
衆人面面相覷,紛紛暗自嘆息了一聲,旋即,便是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看着刀疤等人離去的背影,粗布男那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握了握,旋即,臉色猛然一變,連忙朝腰間看去,下一刻,黑夜中便傳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