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姓老者身貼一道土遁符快步走出厚土防禦陣,迅速地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法器陣盤,轉身衝法盤打出一道靈光,法盤上灰光一眨,陣中還在翻滾的灰氣突然一瀉而下,猶如千斤之力瞬間狂壓下來。
陣中四人連忙祭出護體靈盾,身體才輕鬆一點,但體內的靈力連綿不絕地流失。胡姓大漢和農婦倒沒什麼,中年樵夫和青年只能地苦苦支撐。
“田老,你這是爲何?”胡姓大漢驚怒交加地問道。想不到蜂王漿還未到手,田姓老者就要殺人滅口。
“蜂王已死,留着你們也沒什麼用處。你們真的以爲老夫花費了諸多心血,到頭來還要你們分取蜂王漿嗎?哈哈哈。”田姓老者說完,又朝法盤打出三道靈光,隨即地下涌起一股股黑土,隔着靈罩從四人的腳下慢慢蔓延上四人的大腿。
“田老,黃某不要蜂王漿了。還請田老手下留情。放我一馬。”中年樵夫驚恐地求饒說。田姓老者對他的求饒熟視無睹。
“當家的,你就沒檢查到陣旗被動了手腳嗎?”農婦向胡姓大漢怨聲問道。居然被一個小小的煉氣期修士暗算,教她如何能不怒火中燒。
“娘,快救我!”青年驚慌失措地大叫。四人當中數他的修爲最低,加上他剛纔逞強好勝大耗靈氣,現在強大的壓力令他難以抵擋,護靈盾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滾滾黑土就快把他掩蓋在其中。
“哈哈哈,憑你們這些門外漢也想看清這陣法中的門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們求饒也沒有用,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老夫給你們一個痛快吧。哈哈哈。”見衆人被陣法圍困住動彈不得,田姓老者一時兇相畢露,語氣更顯囂張。
“田老頭,你真的以爲單憑一個小小的陣法就能困住胡某嗎?未免太小看胡某了!”胡姓大漢不理農婦的質問怒叫道。
雖然身體難以動彈,但神念還可以操控法器,只見還停留在半空中的巨型斧頭一個拐彎,帶着狂暴的呼嘯聲,從田姓老者的頭頂斬劈而下。斧頭未到,已掃起一股狂風,可見斧頭上凌厲的力道。只是無法激發斧頭裡的威能,只能靠重量帶來的力量進行攻擊。
田姓老者早有所料般,不慌不忙拿出一張金光閃閃的符籙,往頭上一拋,符籙在空中迅速無風自燃,瞬時間形成一道金光流轉的護罩,嚴密地防護住田姓老者的全身。看那護罩表面金光流轉熠熠生輝,明顯與給葉陽的金剛符不是同一個品級的。
‘嘭’的一聲大響,金光護罩硬生生被大斧劈得凹下半尺,強大的震盪引起的迴音,讓站在罩中的田姓老者被震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那金光護罩堅硬無比,斧頭勁道一盡,頓時被反彈開去,護罩上的凹痕逐漸緩緩回覆,但金光略爲變淡些許,看來斧頭這一擊並非無功而返。
田姓老者臉色赤紅,氣息微喘,顯然剛纔他也不好受。他臉呈怒容,把右手在脣邊,咬破食指,用指尖的鮮血在法盤畫個玄妙的符文,接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法盤上。
此時,胡姓大漢的第二擊以迅雷之勢再次襲來。只感到地動山搖的一聲巨響,田姓老者腦中傳來陣陣‘嗡嗡’聲的迴音,他的雙耳隱隱滲出絲絲血跡。田姓老者稍一穩住心神,右手打出一道靈光,靈光一閃,一下沒入法盤裡,法盤上灰光大放,瞬即吞噬掉符文和精血。一時間,厚土防禦陣中,黑土洶涌地往上翻騰,而地上的泥土猶如沼澤般,粘住陣中四人的雙腳慢慢下沉。
中年樵夫見情況危急,一邊拼盡全身靈力輸入身前靈罩一邊大聲叫道:“胡前輩,快想想辦法,否則今晚我們都要死在田老鬼的手中!”
胡姓青年此刻已經被黑土重重包成一個土繭,裡面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響,生死未知。農婦和胡姓大漢雖然法力比較雄厚,但也暗覺不妙,如果不是被困在陣內。以兩人的修爲,隨便一個花些時間都大有把握滅殺田姓老者。
可是農婦的稱手法器已毀,儲物袋中的法器一時又無法祭出,空有一身法力卻難以施展。隨着時間的流逝,地下的黑土開始包裹住幾人的身軀。胡姓大漢發動第三擊後,神念再難以離體,只能苦思良策。
“當家的!記得替我和慶兒報仇!”農婦驀地大叫一聲,鼓起全身靈力,聚積在一起,瞬間自爆。
轟隆一聲巨響,厚土防禦陣內像冒起一股旋風掃過,壓下的灰土和翻騰的沼泥被炸得四散分飛。埋在土中的陣旗突然光芒一閃,接着陣旗上的符文立刻變得黯淡無光,陣旗上更是爆開一條條裂痕,同時田姓老者手中的法盤猛然騰起一股白煙,霎那間破裂開來。老者一口鮮血溢出,心神受傷不輕的模樣。
雖然農婦已盡力將破壞力控制於陣前一處,但由於距離太近,中年樵夫的護體靈罩靈氣不足,一時間被炸得血肉橫飛,斃命當場。而叫慶兒的青年身上的厚厚土繭也震碎開來,露出一具七孔流血的屍體。
只有胡姓大漢在農婦的自爆中,身上的土繭就要破碎之時,快速地形成一個護罩,拼命注入全身靈力防禦,他才逃過一劫。不過,強烈的震盪把他的護體靈罩震散,並將他拋離出數丈,撞在一顆大樹上,‘咔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胡姓大漢張口吐出一口濃血,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
胡姓大漢慘然道“其實當初你邀請我時,我也曾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怪我一時貪心,本以爲夫妻聯手,會萬無一失,想等見到蜂王漿後才動手。不料------”
“哼,你倆夫妻心裡這點小九九,以爲老夫不知嗎?老夫何時又真心和別人合作過,可惜了這套花了我二十多年心血才煉製成的‘沼土困御陣’,就這樣報廢了。你這一家子死也死得有價值了。”田姓老者說完,手掌一翻,手中已夾住三張符籙,就要作勢扔出。
猛然身後一震,胡姓大漢的法器斧頭再次斬劈在金光護罩上,刺耳的轟鳴聲在田姓老者耳邊不停迴盪,他陰森地道:“這樣的攻擊,我這張中階‘金梵佛符’至少還可以挨五六下,你就別垂死掙扎了,安心上路吧。”
“不知道,你這道‘金梵佛符’能不能承受得住築基中期修士的自爆呢?可惜胡某看不到結果了,哈哈哈哈哈。”狂笑聲中,胡姓大漢運起全身氣力撲向老者,同時無節制地激發起丹田內的所有靈氣,瞬間爆發。
如平地一聲響雷,方圓數丈的地方瞬即顫動了一下的感覺,田姓老者意料不到大漢重傷之下自爆還能引起如此之大的能量,他來不及再祭出什麼防禦符籙,只覺眼前白光一亮,金光一暗,身軀一痛,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事物。
過了片刻,不遠處,一具四腳朝天的蟾蜍屍體口中伸出一隻腦袋,葉陽小心翼翼地打量一下四周,剛纔胡姓大漢設陣的地方已變成兩個緊緊相接的大坑,附近的大樹都東歪西斜的,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葉大哥快出去,裡面又髒又臭的,我快被薰死了。”樑月柔在後面催促道。
“薰死總比被人殺死好,還能留條全屍。”葉陽一邊爬出來一邊迴應她。
“我可寧願被人殺死,乾脆利落的。這裡面多臭多髒啊,薰死得多難看。”樑月柔鑽出來拍打着衣服。女孩子天生愛美,呆在又臭又髒的地方確實難受。
“看情形,他們應該是和三目黃蜂同歸於盡了。月柔,你去拿蜂王漿,我去尋尋他們有沒有掉落什麼寶物。”葉陽走了幾步,見樑月柔還在聞衣服的味道,他接着說道:“快點動手,等一下有人來,我們就死定了。”
“嗯。”樑月柔應了一聲,走到三顆巨樹下,怔怔地望着蜂巢好一會,“葉大哥。”樑月柔轉身說道,“我不會爬樹。”
“那你不會飛啊!”葉陽剛見到那把火紅小劍,興奮地跑過去頭也不回地答道。
“人家修爲又低又沒有飛劍,怎麼飛啊?”樑月柔跺了跺足,委屈地說道。
葉陽嘆了口氣,這丫頭除了暖被窩之外,真不知道還有什麼用處。話說回來,自己也不會飛。要不是運氣好的話,在這個萬獸森林至少死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