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茉葉不知道那澤央是怎麼受傷的,紫刀幾人對此諱莫如深,誰也不肯提。
修整過後,飛船繼續往別的星球出發。
費嘉南在修理機甲,把損毀嚴重的部分拆卸處理,更換零件。
艾茉葉在旁邊整理藥劑,問,“費學長,整個帝國,都沒辦法醫治艾學長嗎?”
“聽說是什麼疑難雜症,別說咱們帝國,就是整個星際也束手無策。”費嘉南沒停下手裡的活,表情沉重,“不過,你們附醫裡的新生代指不定能出個人才,帶來奇蹟。”
他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抱太多期望。
抵達另一顆星球后,衆人重複之前的行動,戰鬥的戰鬥,尋找植物的去找植物。
一星期時間很快過去,衆人帶着收穫,心滿意足地返回。
艾茉葉新找到好幾種植物,不一定有藥用或食用價值,但可以通過基因工程技術,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依然是降落在軍事衛星上,安慕斯幾人早早寫好報告,還要去向帝冽彙報。
艾茉葉本來想偷偷走人,奈何岑副將先一步找到她,笑眯眯地說,“艾小姐,這一行,身體狀況還好吧?”
“還好還好,謝謝關心。”艾茉葉摸摸空間戒指,說,“您要是沒別的事,不如我先回去服刑了?”
“誰家服刑是你這樣服的?急什麼?”岑副將吐槽了一句,又說,“元帥請你待會到軍部去,他有事要問。”
“元帥他老人家,不會是想提前收回戒指吧?”艾茉葉趕緊背手,藏起戒指。
岑副將大喇喇地說,“咱們元帥是那種小氣的人嗎?大概是關於那澤央的事,想參考你的想法。”
“那學長?”
艾茉葉沒想法。
這一週裡,她跟那澤央基本處於陌生狀態,那澤央不願意接近任何人,除了紫刀。
也不肯跟人對話,除了壓抑不住的痛苦低吼外,連聲音都聽不見。
艾茉葉倒是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但大家都不肯說。
她沒等多久,岑副將收到指令,帶她去軍部大廈。
一行威嚴的人從指揮室裡出來,似乎是軍部的要員。
他們從艾茉葉身旁擦過,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地離開,很生人勿近的氣場。
學長學姐們也剛出來,見到艾茉葉後打了個招呼。
“學妹,我們得先回赫院了,下次再繼續訓練吧。”
“好,回見。”
艾茉葉注意到,那澤央沒有隨衆人一同離開。
她進了會議室,一張巨大圓桌的正上方,帝冽剛結束遠程通話,冷峻的側臉在陽光下比玉雕更完美。
“聽說你們收穫不錯?”把玩着手機,帝冽似笑非笑地開口,“有沒有打算,給我上供點什麼?”
“問一個囚犯要供品,您還真做得出來。”艾茉葉走上前,看了眼坐在下首方位的那澤央。
跟之前一樣,那澤央垂着頭,斗篷包裹全身,連一點肢體都看不見,整個人死氣沉沉。
他身上隨時有燒焦味和血腥味,應該是龐大的能量不受控制,燒燬全身,但又擁有自愈能力,令傷勢反覆交替。
這份日夜被灼燒的痛苦,艾茉葉完全不敢想象。
帝冽輕叩桌面,自動程序啓動,落地窗簾子拉上,遮擋了陽光。 隨後,他對那澤央說,“我讓你多跟她接觸,你似乎沒聽我的話?”
那澤央沉默片刻,慢慢脫掉斗篷。
他穿着軍部常規的黑色制服,血液染出一團團深色痕跡,卻看不出是紅色。
沒了斗篷的遮掩,血腥味和燒焦味更加濃郁,滿室瀰漫。
艾茉葉知道很嚴重,但沒想到嚴重到這種程度。
“帝叔叔,那學長的傷勢,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帝冽聲線沒有任何起伏,“兩年前,帝國全區域軍事大賽中,有星盜勾結主辦方,在賽場內混入蟲族。”
蟲族的目的,是將匯聚在此,全帝國各大軍事學校的優等生們一網打盡,斷絕帝國未來中流砥柱。
那澤央是當時參賽的所有學生中,最強的SS級。
他爲了保護其他人,自己殿後應對無數蟲族。
最終力量暴走,成功從SS級突破到SSS級,雖然擊殺蟲族保住性命,但代價是,失控的異能從此折磨他兩年之久。
在帝冽講述期間,那澤央依然不言不語,連嗤嗤跳躍的雷電燒燬他的身體,令血肉翻飛,他也始終麻木失神。
艾茉葉說,“您的意思,難道是想讓我來試試?”
帝冽說,“你給獄警的藥,幫助她從S級突破到雙S級,我相信,小囚犯有小囚犯的能耐。”
“您還真看得起我。”艾茉葉吐槽歸吐槽,卻沒拒絕這樁差事。
她問了一些具體的症狀,得知如果接觸到陽光,力量更容易暴走,很多時候會殃及身邊的人。
所以那澤央基本是獨來獨往,可架不住硬有那麼一些人,打着被他救過的旗號,哪怕被雷電誤傷,也堅持要守在他身邊。
艾茉葉邊問邊記錄,眉頭緊鎖。
光問症狀無濟於事,她又問身體檢查報告,帝冽這裡都有相關記錄,複製一份給她就好。
她如此認真,那澤央卻對她不抱期望,穿好斗篷後,垂着頭快速離開。
快兩年了,沒人能治好他。有時候他甚至希望,當時就死在那次比賽裡,也許不會有後來的無盡折磨。
會議室內只剩下兩人,艾茉葉尷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帝冽慢條斯理地喝紅茶,高深莫測地說,“不用有壓力,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這句話不就是在給我壓力嗎?”艾茉葉沒好氣地抱起一堆檢查報告,說,“那我回去研究了。”
她還沒轉身,就被帝冽叫住,“回來。”
“幹嘛?”
“之前王太后提過的事,你可以考慮。”帝冽說得很從容,優雅地放下杯盞後,以閒散的姿態面向艾茉葉。
艾茉葉腦筋開始打結。
王太后提過的事?
那不就是異想天開的,關於她跟帝冽的婚事?
元帥大人不該堅定拒絕嗎,這麼積極是要搞哪樣啊?
艾茉葉可不會天真地認爲,這個陰險腹黑的老狐狸,能看上自己這一無所有的小白菜。
思慮良久,她小心問,“您長腦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