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小心翼翼打開窗門,正要朝外面張望,就聽見一道破風聲,不知名的暗器迎面襲來。商陸下意識的側身一閃。
咚……的一聲,像是小石子滾落在地的聲音。
陸小寧一看那掉落在屋中央的東西,外頭包着一張紙呢。
心裡就咯噔一下,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
再看商陸正準備躍窗而去,陸小寧連忙叫住她:“回來。”
商陸硬生生地從窗戶上跳回來。
杜若去見了小石子給小姐。
陸小寧把包着的紙攤開來,只見上面沒頭沒腦的寫着一句……一刻鐘後造訪。
但陸小寧立刻就領會了,除了那個傢伙還有誰?難怪之前要問她她住在哪兒,正好她也有事兒想問問他,不過,他這樣夜訪香閨真的好嗎?
陸小寧也功夫去想合不合適的事情了,人都已經進府了。於是陸小寧吩咐商陸:“你去跟夕霧她們幾個說一聲,待會兒我這有什麼動靜就當沒聽見,該幹嘛幹嘛,別讓安秀起疑就是了。”
她這四個丫鬟都是身手不凡,皇甫少燁想要悄無聲息的摸進來那是不太可能的,不吩咐下去,待會兒打起來就麻煩了。
商陸疑狐地看着小姐,但小姐看起來一臉鎮定,可見來的人是友非敵,應了一聲去通知其他人。
商陸一走,陸小寧就吩咐杜若:“幫我把衣裳拿來,我要更衣。”
杜若指指小姐手裡的紙條:“小姐,這是什麼情況啊?”
陸小寧一本正經道:“有貴客來訪。”
杜若好奇:“貴客?有多貴?”
這話問的有意思,陸小寧忍俊不禁:“你說皇太孫有多貴?”
杜若瞠目結舌,手裡的藥瓶都驚的掉了,還好陸小寧眼疾手快給撈了回來。
“杜若你能不能小心點,這藥可精貴了。”陸小寧道。
杜若緊張地抓住小姐的手:“小姐,皇太孫爲什麼來找你?是不是他知道自己被算計的事兒了?來找您算賬的?”
陸小寧失笑:“想哪兒去了?好吧,告訴你吧,皇太孫就是咱們在揚州城外撿的那個人。”
杜若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緊張不見了,只有驚喜:“小姐,您說的是那個長的很俊很俊的公子?”
陸小寧鄙夷地看着喜上眉梢的杜若,這出息的,至於那麼開心嗎?
這邊陸小寧剛換好衣服,一個人就窗外跳了進來。
一身玄色錦袍,衣襟上用金絲繡了密緻的花紋,特別彰顯貴氣,一頭墨發在頭頂束了個髻,插了跟白玉簪,就那麼站在窗邊,身後是銀月如霜,更顯的他的面容清俊,清冷矜貴。
陸小寧只是稍一愣神,笑眼一彎:“太孫殿下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皇甫少燁施施然地走到黃花梨束腰圓桌旁,一撩衣襬,姿態悠閒地坐下,深邃的眼眸望着她,慢條斯理道:“現在才亥正,算不得深夜。”
陸小寧一撇嘴,行,你說不是深夜就不是深夜,就算你真的半夜子時要來,我也攔不住。
皇甫少燁鼻子嗅了嗅,問道:“這裡怎麼一股藥味?”
“我是大夫,屋子裡有藥味很奇怪嗎?”陸小寧說。
“不對,是傷藥的味道,你受傷了?”皇甫少燁從上到下將她打量。
陸小寧還沒說話呢,一旁的杜若就開始告狀了:“小姐被罰跪了,跪了足足兩個時辰呢,整個膝蓋都青紫了,剛上過藥。”
皇甫少燁的眸底頓時盛起一道寒光,一下子,彷彿屋子裡的溫度都降低了好幾度。
陸小寧瞪了杜若一眼:“要你多嘴。”
心裡卻是莫名,她被罰跪,他生的哪門子氣?
杜若訕訕,癟着嘴不吭聲了,去給太孫殿下上茶。
陸小寧微然道:“今天的事多虧了你,不然我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皇甫少燁冷哼一聲:“看來本王教訓的太輕,還不足以讓她們長記性。”
“夠了夠了,這會兒她們正在祠堂跪着呢,姜嬤嬤來的太及時了。”陸小寧怕他一怒之下又做出點什麼來,忙說道。
皇甫少燁盯着她的膝蓋道:“我看看。”
陸小寧忙搖頭:“女孩子家的怎好隨便看?看了萬一我賴上你怎麼辦?”
皇甫少燁面色一窘,他只是純粹出於關心,沒想那麼多。
故作冷傲道:“本王可不是那麼好賴上的。”
陸小寧心裡切了一聲,誰稀罕。
這個話題不怎麼愉快,陸小寧轉了話題:“太孫殿下找我一定有事吧?”
皇甫少燁點頭道:“想請你去看一個人。”
“病人?誰啊?”
“是個死人。”
陸小寧一愣,訝異道:“你讓我去看死人?驗屍?”
“嗯!”皇甫少燁再次點頭。
陸小寧訕訕一笑:“那個……不太好吧,我一嬌滴滴的大小姐去看屍體……”
每次她說自己嬌滴滴,皇甫少燁都忍不住要起雞皮疙瘩。怎麼看她都不像是嬌滴滴的人。
皇甫少燁施施然道:“今天本王幫了你三次,一次幫你教訓了算計你的人,一次幫你解圍,一次幫你揪出母幕後主使,三個人情,現在只需你幫本王去看一具屍體。”
陸小寧鬱悶,賬是這麼算的嗎?
“那我之前還救過你的命呢。”
皇甫少燁道:“不是給了診金嗎?”
陸小寧二話不說把玉佩掏出來:“還你,什麼狗屁診金,我拿着都嫌燙手。”
皇甫少燁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說:“你覺得你貼身戴過的東西再還給本王合適嗎?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陸小寧窘,什麼話都被他說去了。
“一句話,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皇甫少燁定定地看着她。
陸小寧瞧他話說的挺乾脆的,好像她如果說不幫他就不會勉強她似的,但她很清楚,並不是那麼回事兒,看他一副你要不答應今兒個本王就不走的架勢就知道了。
“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你稍等,我去換衣裳,準備工具。”陸小寧妥協道。
她不是怕看死人,學醫的還能怕死人?而且,她大學裡的好朋友就是個法醫,屍檢方面的知識她還是有的。關鍵是她怕捲進一些不必要的紛爭,惹上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