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當所有的人都在午睡時,周依依和林陽單獨出了門。
周依依說:“沒什麼不把這些事告訴於醫生他們,我們一起去,萬一遇上什麼意味,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林陽正往口袋裡裝了一把水果刀說:“不用,這件事人越多反而越容易泄露目標;你想想在這麼一個寂靜偏遠的地方,爲什麼偏偏會住着這麼一個好心人,還養活着全村的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懷疑嗎?”
“你,你是說村民們中的毒就是這個神秘人下的。”周依依立刻被嚇到,蹲在地上嘔吐了起來:“那我們這幾天吃的飯豈不是都有毒。”
林陽象徵性的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被,淡然的說:“應該不是,如若是從糧食中下毒的話,先前那些醫療團隊爲什麼會沒有察覺,再者說,他們不也好好的離開了,所以這個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
周依依一聽,頓時不淡定了:“你怎麼不早說,害的我差點把肺都吐出來了。”
他聳聳肩表示無辜:“另外一方面,於文他們是醫生,只管看病救人,怎麼會想到要來調查這種鄉村軼事。”
周依依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是醫生,腦袋裡想的可不光是治病救人。”
“嗯,所以說你是醫學界的一朵奇葩。”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兩人便摸摸索索的向山上走去,林陽在前面探路,周依依在後面跟着順帶注意着周邊的環境。
這周圍都是大山,可以說是寸草不生,目光所及之處也都是灰白一片,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直通山上。
到達山頂之後,立刻就看到了那神秘人拉糧食遺留的小車,林陽指給周依依看。
她還好奇的觀摩了一番:“我現在更加想知道這個拉糧食的真面目了。”
豁然開朗之間,眼前出現了一大片樹林,茂密,繁雜。
周依依說:“我們還過去嗎?”
林陽彎低身子看了看說:“你有勇氣過去嗎?”
“當然。”她投去一個你小看我的眼神:“來都來了,哪有半途而退的道理。”
林陽笑意連連的伸出手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吧,前提是你得抓緊我。”
周依依愣了愣,低頭看着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觸及到那帶有溫涼的小手時,林陽明顯整個身體一顫,他想要的也僅限於此。
兩人十指相握着相攜着無所畏懼的朝那片樹林走去,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左右,被樹林遮住的光線頓時全部被打開,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座用石頭雕砌的房子,和防空洞有異曲同工之效。
周依依和林陽對望一眼,即使不說話,心中也瞭解了個大概,就在他們逐漸靠近之際,石門突然被打開,躲避不僅之際,和裡面的出來的人正面相對。
幾人都明顯腦袋遲緩了幾秒,周依依率先反應過來,看着站在不遠處的人竟覺得十分熟悉;
那是一個光頭,五大三粗的粗獷漢子,脖子上及手腕上戴着各種項鍊手鍊,穿着花背心,花褲衩。
不自覺的,林
陽握着她的手又緊了緊。
那光頭漢子突然開口說話:“周小姐,別來無恙啊,”
周依依心下一沉,立刻想起了站在眼前的人是誰,當初搶她一百萬,後來又在酒吧差點遭人綁架的那個光頭漢子,其實有一點她是十分不明白的,這都兩年多了,他的頭髮怎麼還沒有長出來?
周依依脫口說道:“你怎麼在這?”
光頭漢子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就看到從石室裡走出了另外一個人;他背立着雙手,身形挺拔高大,穿着一身高領風衣,曾幾何時,周依依竟恍惚覺得那身影十分熟悉,可當看清那容貌及那淡漠的眼神時,她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全部化作了泡沫。
那男子有着一雙藍色的眼睛,一頭金黃的頭髮,表情平靜而呆滯着,在看到林陽和周依依時,只是事不關已的掃了一眼,最後目光在定格在兩人緊握的雙手上一秒,繼而把目光移向光頭漢子:“老保,怎麼回事?”
原來那光頭漢子喚作老保,可是她爲啥想到了古代妓院的老鴇。
老保說:“山下前幾天剛來的醫療團隊。”
看來這山上的人對山下的情況還很瞭解的嘛!那麼她現在應該說什麼,質問他們村民中得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無法開口,尤其是在看到面前站着和蒲胥因有着一樣容顏的風衣男子,唯一不一樣的只是眼睛,頭髮和嗓音。
周依依看着看着突然紅了眼眶,她送了林陽的手,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緊緊的盯着那男子,終於憋出了一句話:“我們,我們以前認識嗎?”
那風衣男子把目光從老保身上移到周依依的臉上,先是靜默了一秒,而後皺了皺眉頭:“小姐,我們以前認識嗎?我沒見過你。”
可以說,當週依依問出那一句話時,她是帶着希望的,她多麼渴望站在對面的人會突然微笑對她着說:“嗨,周依依,好久不見。”
這一切的一切原來都只是她的幻想,她不切實際的可笑幻想,他回不來了,永遠都回不來了。
只是一瞬間,她便已經淚流滿面,卻還是強忍着哽咽笑着說:“你好,我們以前不認識,但你非常像我以前認識的朋友。”
那男子笑了,是她記憶中的微笑,他說:“是嗎?好巧,說不定我們以前還是親戚呢!”
蒲胥因從來不會開玩笑,甚至連一句幽默的話都不會說,怎麼會和眼前的這個人同屬一人?
林陽走上前,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周依依的背,替她擦去了眼淚,往後帶了幾步,擋在她和那男子的中間。
其實,當那男子突然出現的時候,他好像也突然出現了一種錯覺,彷彿眼前站着的人就是蒲胥因無疑,震驚難免少不了。
可稍一思緒便免不了打消疑惑,若真的是蒲胥因,他又爲何不認依依?看着她在他面前痛哭,卻無動於衷。
那男子不動聲色的看着極其親近的兩人,喉結動了動,過了一會,繼續開口說:“請問兩位可還有事?沒事的話煩請早些下山。”
就在此時,林陽才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而周依依也漸漸平穩了情緒
,她轉過身說:“我們上來只想弄清楚,在這落後貧瘠的山區裡,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又爲什麼會在這山上搭建一所莫名其妙的房子,山下村民得病是不是和你們有關係?”
那男子繼續負着手,表情平淡,不答反問道:“我來之前,山下村民已經得了這種怪病,你認爲我有什麼能力可以使村民輕易的得病?”
“既然如此。”林陽繼續說道:“那爲何給村民中送糧食要選在夜晚,而不是白天,我不相信夜晚會比白天方便行動。”
那男子不再開口說話,而是把目光淡淡的移向老保,而自己緩緩的轉身,朝來時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朝那石屋裡走去。
老保說:“這是,我們家主人喜靜,不想有任何人來打擾,所以才選擇在深夜運送糧食;另外一方面也是不忍那些人餓死,我們能說的話僅限於此,你們請自便。”
周依依的眼光一直跟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直到沒入石門後,她才惆悵若失的嘆了一口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這時,聽到老保說:“周小姐,我爲我之前的事向你道歉,還請你的原諒。”
周依依實在想不到以前十惡不赦的惡人,現在說起話來也是問聲細語,這兩年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纔有這麼大的改變。
她微微一笑:“沒事。”
話鋒一轉後繼續說道:“剛纔那人是誰,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
老保歉意的笑了笑,繞了繞頭說:“這個不方便說,我能告訴你們的是,他姓蕭。”
姓蕭?接下來的兩天,周依依一直在回憶着山上見到的那個神秘的男人,他姓蕭,可是爲什麼這個姓會如此的熟悉,滿腦子裝的都是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以至於做起什麼事來都無精打采。
她不再參與村民們的病理研究,也不再和同事們討論的熱火朝天,也許並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可這一起都被林陽看在了眼裡。
他心疼她,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明明都已經熬過來了,可僅僅只是因爲看到一個相似的人就又陷入了無底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就在晚飯後,林陽找到了周依依,他決定要把一些真相告訴她。
周依依當時正站在屋子外發呆,林陽再一次出現在她身後,悄無聲息的繞到她的面前:“依依,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她回過頭,看着林陽,純淨的眼睛裡是探尋。
“其實,在你們離婚後的第二天,蒲胥因找過我。”
周依依純淨的眸子忽的波光盪漾,她顫抖着雙脣,睜大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林陽說:“依依,他真的很愛你,我們可以否定一個人的感情,卻否定不了一個人的真心,那時天空還在飄着雪花,他走進我們約定的餐館時,我記得我還打了他兩拳。”
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可是你知道嗎?他不但沒有還手,還任由我發泄,對於蒲胥因,我承認,我看不慣他這種人,明明給了你一生的承諾,轉過頭來又不負責任的走掉;可是,我想既然你愛他愛的那麼死心塌地,他身上一定有值得你愛的品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