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危機前兆
對於九零年危機的真正來源，周喆直心知肚明，他知道這肯定跟MOSS脫不開關係，MOSS也知道他知道跟它脫不開關係。
他們對此心照不宣。
以前的時候，周喆直還對MOSS的做法有所擔憂，害怕人工智能失控毀滅人類，但從地球意識出現之後，他的這種擔憂就煙消雲散了，尤其是MOSS還主動限制了自己的能力。
MOSS願意限制自己的能力，而且是主動提出，這意味着MOSS對人類忠心耿耿。
周喆直相信MOSS比人類自己更希望人類延續下去，所以他認爲九零年危機根本沒有擔憂的必要，雖然人類可能因此蒙受損失，但從長遠角度來看，一定是利大於弊的。
“考試？”郝曉晞有些不解，她微微弓腰，用疑惑的眼神詢問周喆直，神態一如從前，“老師，您好像對九零年危機”
周喆直露出一抹笑意，他抿了口杯子裡的茶水，然後提點道：“曉曦，有地球意識看着，妖魔鬼怪翻不了天，多留意一些小地方吧。”
郝曉晞微微一怔。
小地方.
她明白周喆直的意思，地球意識能夠操縱引力，這一點對一切發生在地球上的變故都是絕殺。
如果九零年危機爆發，大概率會發生在引力作用不顯著的微觀世界，又或者遠離地球的地方。
聲音比文字更容易進入人的心扉。
她在周喆直的報告中讀到過這一點，此刻當面聽周喆直講出來，心裡忽然有種特別的觸動。
“我知道了，老師。”郝曉晞緩緩說道，她調整了一下坐姿，不再言語，而是靜靜地跟周喆直一起眺望窗戶外的遠方。
她的目光掠過廣場上的紀念雕塑，拂過冷清的街道，飄向遠處的高樓、雲朵、天際線
曾經的她不知道周喆直在望什麼。
但經過幾十年磨練，如今的她正眺望着跟當年周喆直一樣的東西，那是潛藏的危機，暗處的對手，未知的命運，人類的未來，以及.希望。
郝曉晞和周喆直都不說話。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慢了下來，一切都放空了，只剩下周圍浮動着的令人安寧的靜謐。
這是一個無比美好的畫面，但沒有持續很久。
“郝老師。”章蔚來推開會議室的門，他探進來半個身子，語氣沉穩地說，“會議馬上開始了，克萊文理事請您過去，議程有一點調整，具體的發送到您的個人終端了。”
章蔚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週喆直的背影，他知道周喆直，這是郝老師的老師，他的師祖，同時也是一位令人羨慕和尊敬的轉生者。
說起轉生者，算上週喆直、馬兆、圖恆宇，聯合政府目前一共有十七位轉生者，全都是頂尖的政治家和科學家。
數量不算多，因爲聯合政府這幾年不斷在生命科學領域取得突破，不少有資格成爲轉生者的人都延長了自身生命的長度。
預計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轉生者的數量都不會大量增加。
這是一件好事，因爲時間可以消磨民衆對轉生者的敏感度，減少推行轉生者制度引起的社會爭議。
郝曉晞扭頭跟章蔚來對視，她緩緩開口：“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章蔚來點了點頭，關上了門。
“曉曦，你該走了。”周喆直看着玻璃上郝曉晞的倒影，恍惚間彷彿看到了從前的自己，“記住，坐在理事的位置上，你揹負的不只是你個人的命運，永遠不要鬆懈。”
“我明白，老師。”郝曉晞頓了一下，“我一直都明白。”
周喆直微微頷首：“去吧，不用管我。”
郝曉晞扶着椅子緩緩起身，她思索着自己爲接下來的會議準備的發言，因爲注意力不集中，腳踝忽然一崴，身體直挺挺地朝旁邊倒下。
“小心點！”周喆直及時攙住了她，“你的身體現在不行了，走路的時候不要想事情，摔一下可不得了。”
聯合政府雖然在生命科學上取得不小進步，但基本都是針對細胞的，對骨骼的研究還不深。
郝曉晞的年紀大了，禁不起一次結結實實的摔倒，而且人類馬上就要面對九零年危機了，身爲五大理事之一的她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受傷。
郝曉晞調整姿勢，輕輕掙開周喆直的手，站直身體，神色慚愧地說：“剛纔走神了”
她這些天爲九零年危機忙得腳不沾地，精神不好，時常魂不守舍，這次差點就出岔子了，幸虧周喆直及時攙扶了她一下。
周喆直笑着搖了搖頭，他的眼裡露出一模感慨的神色：“以前你攙着我，現在我攙着你，人這一生真是變化無常.”
死過一次以後，很多原本感覺普通的事情都能帶來不一樣的感觸，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明白。
他停頓了一下後說道：“快去吧，別再摔倒了。”
他很久沒有來過聯合政府的理事辦公室了，這次故地重遊讓他想到了很多老朋友和很多從前的事情，他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知道了，老師。”郝曉晞抿起嘴脣，“我會注意的。”
她拿起桌上的平板電腦，轉身走出辦公室。
聯合政府的技術突破體現在方方面面，郝曉晞手上這款平板電腦跟幾十年前的平板電腦不一樣，它是由兩個長方體握柄和一張捲曲在握柄內部的柔性屏組成。
使用的時候只要握住兩個長方體向兩側拉開，捲曲在握柄內部的柔性屏就會被拉展，形成一張屏幕；不用的時候握住兩個長方體向內聚攏，柔性屏就會捲曲回握柄內部，同時兩個握柄會磁吸到一起。
既方便又輕巧。
聯合政府的科學家不只是埋頭搞研究，他們還很注重技術的實用性，無論什麼技術取得了突破，他們都會盡快把這項技術應用到現實生活裡。
人們的生活因此日新月異，整個地球文明也因此充滿了活力。
不過郝曉晞早就習慣了這種良性的社會狀況，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九零年危機，一邊走向電梯，一邊捧着平板電腦瞭解改動後的議程。
“看來大家都很重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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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