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無心看着臉蛋紅得快跟熟透了的紅蘋果似的柳青鸞,道着謙。
“你怎麼又出現了?”柳青鸞眼神迷離地看着無心。
“我一直都在這兒啊,是你出來找的我啊!”無心說道。
“我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忘了你了,你爲什麼總要出現在我眼前?”柳青鸞憤憤地道,隨後雙手有些搞笑地捏着無心的耳朵,直直地看着他,“你就不能從我的腦袋裡出去嗎?就不能讓我忘了你嗎?”
“那你就不能好好地和我在一起嗎?”無心眼中萬般柔情地問。
柳青鸞癡癡地看着無心,身子漸漸地湊向他,無心還以爲是柳青鸞要親自己,可是到了臉前,柳青鸞一偏頭,趴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拿什麼酒啊!”無心懊惱地道,“青鸞,你醒醒啊,青鸞。”
無心把柳青鸞抱回了帳篷,放她睡下,正想幫她蓋好被子的時候,柳青鸞一下子翹起了身子,指了指自己。
“男。”
又指了指無心。
“女。”
“男女有別。”
拿起一旁的劍放在牀中間。
“過界立斬。”
“過界立斬?哦。”無心疑惑了一下,恍然大悟。
咦,這是什麼?
無心忽然看到在柳青鸞放下的包袱上,有一朵造型有些奇特的三瓣白花,從沒有見過白的這麼純粹的花朵,連枝幹都是純白一片。
無心拿在手起看了一下,隨後放回原位,打算等明天柳青鸞睡醒了之後再問問她。
無心正想躺在柳青鸞身邊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隻手抓住了自己後背,唰地一下把自己提溜了出去。
一下子便出現在高坡之上,面前正是打坐着的葉易。
“我說你想幹什麼呀你?”無心沒好氣地問道,這不誠心拆人姻緣嗎?
“男女有別,你今晚還是乖乖地在外面待着吧。”葉易擡眼看了無心一下,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管什麼事情都頭這樣一股痞裡痞氣的樣子。
“你不冷,我冷。”無心摟了摟自己的肩膀道。
葉易一擡手,在周圍佈下了一個結界,阻止着外界的寒風。
“這下不冷了吧。”
無心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葉易:“哎,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你接近青鸞到底有什麼企圖?”
“之前柳青鸞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她和我的徒弟長得很像,所以是有緣之人,既然是有緣之人,遇到事情自然要出手幫上一幫。”葉易如實地道。
“哦,你偷聽我們說話。”無心手指着葉易,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此外,我對長明老祖和溟山也有些好奇,想看看那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一個人看多沒有意思,自然是一幫人湊熱鬧的好。”葉易直接忽視了無心的指控。
“你不會是也對長生之術有什麼想法吧?”無心狐疑地看着葉易。
世人皆癡迷長生,上到萬人之上的皇帝,下到街市上的販夫走卒,哪一個談起長生不是雙眼放光,更何況是想葉易這樣,本就是爲追逐長生成仙的修士,長生之術的誘惑更大。
“我當然對長生之術有想法,不過你相信溟山真的有長生之術?”葉易反問道。
“不相信。”無心果斷地搖了搖頭。
從老莊到葛玄,道家的天縱奇才不知道多少,他們都未必研究出了長生之術,一個只知道暗中搞鬼的長明派老祖,他又怎麼可能研究出長生之術。
若是說有什麼延年益壽之術,能讓人多活個一兩百年,這他還差不多能相信。
“那就對了嘛。”葉易道,“相反之下,你這具身體我倒是覺得比長生之術更加誘人。”
聽到葉易這話,無心不由地一哆嗦,警惕地看着葉易:“你想幹嘛?”
無心倒是不怕死,但是他怕疼,怕被折磨。
“不幹嘛,只是隨口一說,你的這具身體來歷我知道,你想不想知道?”葉易故意激起無心的好奇心。
“什麼來歷?”無心立刻問。
“等到柳家的事情結束我就會告訴你了。”葉易故意賣了個關子,留下一個誘餌給無心,省得無心半途帶着人開溜。
“你……”無心感覺自己被耍了。
“行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葉易閉起雙眼道。
第二天早上,十七公子和柳金鵬巡視了一圈營地,隨後竟然帶着人進山打野味。
這都什麼關頭了,他不坐鎮大本營,反而只想着逍遙快活,滿足口腹之慾,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葉易端坐在高坡之上,營地之中一切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不過他自然沒想去阻止十七公子,正好十七公子帶人離開,或許有些人就該顯形了。
果不其然,十七公子和柳金鵬走後不久,一道身影摸進了他們的帳篷,正是體弱的柳玄鵠。
葉易早看出這個柳玄鵠不是一個易於之輩,心臟得很。
柳玄鵠在營帳之中掃了一眼,隨後目光鎖定在一口朱漆的箱子上面。
他一步步走過去,腦海中不斷閃爍着玉甬的畫面。
不過越是靠近箱子,他的身體越是難受。
他強忍着不適來到箱子邊,打開外面的大箱子,裡面是一個手臂長的錦盒,打開錦盒,裡面四尊一模一樣的玉甬擺放的整整齊齊。
柳玄鵠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關上箱子,踉蹌着身影從帳篷中走出。
一股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柳玄鵠走了幾步,再難支撐,暈倒在營地的空地之上。
恍惚間,柳玄鵠的意識來到了一處山林,他站立在溪邊,望着四周,一種強烈的不安涌現在心底。
他下意識地俯着身看向水面,在水面中的倒影竟然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白琉璃在帳篷裡面打坐修養,忽然覺得有什麼在窺探着自己,倏地睜開眼睛,結果看到無心一張大臉貼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
“你神經病啊?”白琉璃沒好氣地罵道。
“我說呢,讓你爲玄鵠吊命這麼不情願。”無心往後挪了兩步,端着雙手道。
“我早就說過,我必須時時刻刻用法力抑制體內的黑氣,稍有不慎就會被其反噬,我的法力這麼寶貴,我才捨不得用。”
“要不要我來試試?”無心指了一下自己道。
“試什麼?”
“怎麼說呢,你這身上的黑氣吧,也是因我而來,是吧,我這個人呢,不想欠人人情,不然的話,我試試幫你驅逐這黑氣。”無心解釋道。
“就你,你歇歇吧。”白琉璃相當不屑地道。
“不是,你什麼意思啊?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告訴你啊,我這身上的血可以驅除這世間的一切邪物。”說着無心咬破了自己手指頭,“來,你往外逼一逼,試試看。”
白琉璃雖然言語不屑,但是還是願意嘗試一下,一股黑氣從他的口中被逼了出來。
無心手指往上一點,黑氣瞬間蒸騰不見。
“有用吧,繼續。”無心小得意地道。
“繼續什麼呀,我要是能把體內的黑氣都逼出來,這事不早解決了嗎?”白琉璃沒好氣地道。
“也是哈。”無心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不過無心又想出了一個辦法,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放在桌案上。
“來來來。”
“嗯~”白琉璃發出了一個否定的嗯聲。
“過來,趕緊的,手都已經割開了。”無心招了招手。
白琉璃不情不願地把手伸了過來,上面也割了一道口子。
“準備好了嗎?”
“嗯。”這回是肯定的嗯聲。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兩人將割了一個口子的手腕放在一起,無心的血氣立刻傳導過去。
剎那間白琉璃身上條條青筋暴起,像是碎裂的瓷器一般,恐怖的很。
無心感覺白琉璃好像要退縮,立刻一壓手,死死地把白琉璃的手壓在自己的手下。
“滾開。”
白琉璃直接出手,一掌打得無心撤手。
“你幹嘛呀?”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神經病,你個老不死的,你害我還是幫我。”白琉璃看了眼手腕上的傷口,怒氣衝衝地罵道。
WWW¤тTk ān¤¢O
“我當然是幫你了,剛剛那是黑氣的拼死反撲,你再堅持一下,就給驅逐出去了。”無心言辭鑿鑿地道。
“拉倒吧你,在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你怎麼,我能讓你死嗎?”無心爭辯着,“我還陪你一起割了個口子呢我。”
“滾滾滾滾滾。”
“不會,你給我演示一下。”無心又耍着嘴皮子。
“法師,不好了,柳玄鵠又不行了。”門外有士兵喊道。
“他怎麼又不行了?”白琉璃一臉的欲哭無淚。
等到白琉璃和無心趕到的時候,葉易和柳青鸞已經出現在柳玄鵠的身邊,葉易正在幫他檢查。
葉易察覺到,在柳玄鵠本身的靈魂之外,他的體內還多了一道不屬於他的元神,想必這就是來自玉甬中的長明老祖的一分元神。
之前在爭搶柳家玉甬的時候,玉甬被打碎,玉甬之中長明老祖的元神便陰差陽錯地進入了柳玄鵠的體內。
葉易將手指點在柳玄鵠的額頭之上,感受着柳玄鵠腦海之中的畫面。
一片綠意盎然的山林,其間有一個白髮耄耋的老人站立着,雖然蒼老,但是精氣神看起來還挺不錯的,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長明老祖了。
葉易收回探查的意識,往柳玄鵠的天靈度入法力,幫他撐着這具身體,他這具身體已經病入膏肓了,非藥石之力可救,如果不趕緊尋個特殊法子,活不了多長的時間。
“沒事了,擡他回帳篷休息吧。”葉易起身說道。
立刻有士兵擡着柳玄鵠回他的帳篷,柳青鸞擔心弟弟,也緊跟着過去。
士兵擡着柳玄鵠離開的時候,葉易卻是注意到柳玄鵠腰間掛着一個手掌大小的鈴鐺,半截鏤空,造型很是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