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隱月,我等待他的解釋,可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他依舊如一尊雕像般不言不語,翩然在旁邊不停地對我使眼色,希望我不要把他逼得太緊,可是我不能,我不想再一個沈逸寒出現。終於,翩然受不住這樣的氣氛,嘆息一聲走出馬車,隱月依然沒有動作。
看着這樣的他,我不由得有些心疼,自己也懷疑是否把他逼得太緊了,起身將他攬入懷中,慢慢的撫着他的僵直的脊背。
“隱月,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青言究竟在賭什麼,還有你和他什麼時候認識的?”
溫和的語氣讓隱月擡起頭,面帶愧疚的看着我“公子,隱月不想說,”
“隱月,四年前,我和沈逸寒是怎樣分開的你還記得嗎?”隱月點點頭,還是不肯說“如果那時,我能多關心一下他心裡想什麼,他有什麼心事,我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沈逸寒已經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所以隱月,我不想再重複四年前的歷史,不想再看着你變成沈逸寒第二。”
聽了我的話,隱月慢慢的擡起頭,他的眼眶微紅,眼中滿是說不出的傷痛。
“認識青言是隨公子落崖的那一年,如果不是他在崖底救下隱月,恐怕那時隱月就已經葬身崖底了,後來在他那裡住了一年,養好身體後就回到了公子身邊。”
“那你們的賭約是什麼?”
隱月聽完我的話臉驀地紅了,好半天才說出來事實“就是看看公子心裡有沒有我,如果沒有,我就要回到他身邊,此生再也不能見公子。”
聽了答案我笑着颳了刮他小巧的鼻子,“那你怎麼知道我到底心裡有沒有你?”隱月從我懷中退出來,看着我說道“所以我才賭,我賭公子心裡有我。”
這下,我的笑容更大了,伸手摸摸他的頭頂,“是的,我心裡有你,從在樹林裡救下你這是小貓的那一刻,我心裡就已經有你的位置了。不過,青言說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正沉浸在驚喜中的隱月聽到我後面的問題,甜蜜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臉上,眼神也不禁有些黯然。
“公子,關於孩子的事,你不要問了好嗎?”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孩子,是你的嗎?”隱月點點頭,面露愧疚“那孩子的母親呢?”
這時,隱月的身體一顫,片刻說道“死了,孩子的母親,死了。”
看着隱月的樣子,我也不禁有些難過,怪不得他會看着童兒出神,原來他是在想念自己的孩子。
“隱月,我們把孩子接回來好嗎?莊裡太過冷清了,多個小孩子熱鬧些。”
還沒等隱月回答,翩然走進馬車說已經到了投宿的客棧,我點點頭走出了馬車,楚亦揚看見我哼一聲把頭轉到一邊,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倒真把他給惹急了。
“好了,不要生氣了,回頭我把清泠許配給你好了,垂涎人家那麼久了,到現在也不敢出手,我就爲你們當一回月老好了。”
正在生悶氣的楚亦揚聽了我的話,立刻轉過頭,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兄弟呀,只要你去幫我說,回頭我請你喝酒。”
“喝酒啊,你什麼時候勝過清泠了我什麼時候再去。”
聽到我又提他的傷疤,楚亦揚蹭的一下就跳起來了,撒丫子跑到客棧裡拎了兩大壇酒出來,拉着我陪他一起喝,我看了看翩然,他聳了聳肩給我一個無能爲力的表情進了客棧收拾房間去了,我苦笑一下,只得陪楚亦揚喝起酒來。
等把醉得像只猴子一樣的楚亦揚弄回房間已經快要三更了,翩然服侍我睡下後,就去了隔壁的房間,今天隱月好像有些不舒服,本來想去看看隱月,但是喝的有些多了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正當我睡的正香,翩然急匆匆的跑到我的房間,然後遞給我一張紙,上面是隱月的筆跡,全篇只有五個字,‘公子,我走了’
我去了隱月的房間,發現他的房間很整潔,不像是被人劫持的樣子,那麼,昨晚那個青言一定來過,可能對隱月說了什麼,隱月纔會出走。想追是不可能的,因爲隱月是暗衛出身,既然他決定離開,那麼他絕對不可能讓我們找得到他。
看着空曠的房間,我不由得在心裡罵着隱月這個小笨蛋,有什麼事不可以和我商量,竟然給我玩離家出走這一套,不過以隱月的性格讓牽動他情緒的除了我,就是他的孩子了。
將沉睡中的楚亦揚弄醒,讓他趕回影剎,動用影剎全部的力量找出青言,帶回隱月和他的孩子。而我和翩然也快馬加鞭的趕回了逸雲山莊,讓南大哥召集一下兄弟幫忙尋找。
剛進山莊,小白馱着小雪朝我們飛奔過來,一臉嬌憨的在我胸前蹭了又蹭,我將小雪從它身上抱下來,伸手摸了摸他長長地鬍鬚,笑道“小白,該減肥了哦,”
肩膀上的小雪幸災樂禍的對着小白一陣齜牙,小白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別過它那顆碩大的腦袋,扭着肥肥的屁股走開了。
衆人站在旁邊看着我的表情想笑也不敢笑,都紛紛低下頭,我撇了撇嘴,看了看衆人,“想笑就笑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大家聽我的語氣也知道我沒有生氣,都哈哈大笑起來,我笑着看了他們一眼,將眼中的憂慮斂去,向後院走去。
浩傑坐在桌邊一臉沉思,我在他旁邊坐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浩傑對我笑了笑,倒了杯水遞給我“我在想父皇。”浩傑說罷,看了看我的臉色,見我沒有阻止接着說道“浩雲傳信來,說是父皇病了,”我漫不經心的聽着,隨口應了一聲。
“但是,父皇不肯宣太醫,已經好幾天了,不知道現在嚴重不嚴重?”
“他自己想死,管他那麼多幹嗎,想要是想回去看看就去吧,過幾天回來就成。”
“五弟,父皇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他是想你回去看看他,原諒他。”
“住口。”我將茶盞扔在桌上,看着欲言的南宮浩傑“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如果你再提起關於他的話,我一併將你趕出山莊。”南宮浩傑看着我欲言又止,片刻,從懷中拿出一本札記放到桌子上,起身離開了。
我看了看那本札記,認出是南宮御天拼死也不願意我打開的那本,我本想將它扔出門外,但是又好奇裡面究竟寫了什麼,竟然讓南宮御天這麼失態,終於,敵不過滿腹的好奇,我拿起札記慢慢翻閱了起來。
打開第一頁我才知道,這是一本日記,我無意知道別人的隱私,就將札記合上放在桌上,突然從札記中掉出一張紙,我從地上撿起來,拿在手中看了看,這張摺疊的紙好像是一副畫,我在桌上慢慢的展開,看到上面的人物時愣住了。
這個一身白衫,迎風立於屋頂的人居然是自己,看了看下面的時間,已是七年之前,那時我好像才十一歲吧。
十一歲時我曾跟着沈逸寒出過谷,難不成這幅畫就是畫於那時,仔細的將那次出谷遇到的人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赫然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名,雲天——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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