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很瞭解父母,知道怎麼說才能吸引住他們的興趣。果不其然,剛開了頭,李大力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齊齊移到她身上。
“杏兒,你又夢到啦?”田雙的聲音中帶着不可抑制的興奮。
說又是有原因的,杏兒還沒懷上十六的時候,就說做夢夢到菩薩,菩薩告訴她得來年才能懷上。
後來全對上,還一舉得男,生了健康又聰明伶俐的小十六。有點調皮,可是很懂禮貌。有點愛吃糖,可是不懶惰。有點喜歡玩,可是成績棒棒。
聽到姑娘說再一次夢到菩薩,田雙怎能不激動。
這肯定是菩薩排憂解難來了。
銀杏在心底默默唸叨一個“南無觀世音菩薩,借你的名頭一樣,見諒見諒。”
“杏兒,你夢到了啥?”李大力迫切的想曉得結果。
銀杏看着李大力,信口胡扯,“爸,說來還要感謝你。”
李大力滿頭霧水,“謝我啥子?”
“你以前做好事,藏下菩薩的像,讓她免受打砸,她這回入夢是爲報答咱們家而來。豈不正是託你的福。”
“杏兒,菩薩真這麼說的?”崔紅有點不相信,又有點相信。
“對。她說我本來在三十歲有場車禍,鑑於你之前的傾心相助,幫我化解了。不過……”
“不過啥子?”
崔紅李大力田雙三人異口同聲,齊齊追問。
“不過她說我本來有個大財運,禍事沒了,財運也抵消了,花錢消災。”
許揚在一旁看着媳婦表演,覺得有必要也表現一番。
“難怪我剛纔睡夢中問到一股紛香,還納悶都冬天了,哪裡開的花,原來是菩薩來找媳婦。岳父大人,好人有好報啊。”
銀杏可勁白了許揚兩眼,比她還能吹,還紛香,鼻子出問題了吧。
許揚朝銀杏眨眨眼睛,媳婦,我都是配合你。
李大力滿臉紅光,比驕傲還驕傲。
田雙鬆了好大一口氣,“沒了就好,沒了就好。”
“雙兒的意思是,禍沒了禍沒了。健康比什麼都重要,錢財以後還能賺。”崔紅忙不迭的解釋,害怕許揚多想。
經過銀杏的“科普”,李大力他們的心情明顯好很多。
但田雙還是堅持,必須讓銀杏把店鋪換到李大力名下。
非常有理由,菩薩感激李大力,那放在李大力名下,不但不會出啥大事,還能客似雲來,就算換地方也不用擔心。
銀杏,“……”竟無言以對,老媽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的實在是高。
許揚在一旁暗笑,岳母精明起來非一般人能及。看看,媳婦已經啞口無言。
除此之外,之前給銀杏規定的,不能騎車,走路要小心,田雙覺得還是有必要遵守。
就像老師教導學生,學生還是要自學要努力。同理而言,菩薩幫助姑娘化解危難,姑娘自己也得注意,也得小心纔是。不能什麼都依靠別人,靠誰都不能靠己。
銀杏再一次震驚.jpg,她的求人不如求己的口頭禪,老媽何時學會了融會貫通。
田雙這回相當霸道,決定的事不可能更改。只不過有銀杏之前的夢,心口不再沉甸甸的。
待姑娘就跟待十六似的,每天上班出門前都囑咐一句,“要小心車子,小心走路。”
等到銀杏回母校走的時候,更是唐僧附體,叮囑一遍又一遍,“要小心車子,小心走路。”
銀杏哭笑不得,“媽,我二十多了,快奔三……”
話剛出口,就曉得要壞事。
果真,田雙那根敏感的神經被挑動,又足足絮叨了大半個小時,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要小心車子,小心走路。”
銀杏去了北京,她也是隔個兩天打一次電話,仍是那句老話。
“要小心車子,小心走路。”
許父許母也曉得老陳頭對銀杏的“三句箴言”。
可許父壓根不信,直斥胡扯。
不信鬼神,要真有,以前被鬼子欺負的人,死了咋不去找人報仇。還不是靠着他們這些活着的人拼命,才把鬼子趕走。
至於預測吉凶,更不靠譜。要真那麼靈,隨隨便便幫人看看,就曉得以後幹啥能發財,不全都脫貧致富奔小康了,還用得着一點一點的奮鬥。
那個老陳頭還大言不慚的說人生坎,一聽就是個大神棍,騙子常用的手法。
越想越來氣,直接給許揚打電話,聲色俱厲的罵了一頓。
“你岳父岳母年紀大,跟着摻和說得過去,你跟你媳婦倆信這個,那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許揚不敢跟他爸磕,老老實實的聽人罵完,纔開口解釋。
“爸,我跟杏兒不信這個,老人家也是愛女心切。其實也沒啥,就是讓杏兒平時走路小心點。不求神不拜佛的,算不上迷信。”
許父臉色稍霽,本來準備給李大力打電話再嘮嘮的,許揚這麼一說,他也不好意思了。是啊,人家就是嘴上讓小心點,除此之外啥都沒做。
許母很生氣,對着許父就吼。
“你看不慣就不看,罵兒子幹啥。信則有,不信不則無。你不信,那就沒有。親家公親家母一沒犯法,二沒找你幫忙,你少拿着雞毛當令箭。”
許父面色訕訕,“我這不是怕他們被有心人利用。”
“就你聰明,就你厲害,就你分得清是非黑白。”
許母雖說是個老師,可接觸的人多,多多少少聽過一些算命看相的事,私心裡還是有點信的。
很瞭解田雙的心情,如果有人給她說,許珍她們三姐妹中誰可能要出事,她保準急得睡不着覺。
老母親的心,老父親理解不了。
銀杏壓根不知道,因爲自己,公公和婆婆還吵架了。
她正在李主任的辦公室,等着她的評語。大論文初稿已經差不多完成,先拿去給她過個目。
李主任一個錯誤都沒指出來,但是告訴銀杏,錯誤多的兩隻手數不過來,讓她自己找。年後帶着改好的大論文再來學校。
銀杏又跟公公婆婆揮揮手,坐火車離開京市。許母不放心,特地喊許父的司機,把人送到火車站。又給許揚打電話,讓他去火車站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