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的兩個女人有着說不完的話,手挽着手,走在前頭。
賀安特別懂事地陪伴着凱文,盡地主之誼,介紹這邊的風土人情。
凱文是特別健談的人,同賀安沒有任何的代溝,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相處得很融洽。
盛夏分了心注意賀安和凱文的相處情況,杜寶琴注意到了這一幕,笑道:“夏夏,你別擔心啦,小寶長大了。”
“是啊,小寶長大了,而我也老了。”盛夏感慨道,“倒是你,幾年沒見,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杜寶琴睜着眼睛說瞎話:“瞎說什麼呢?你哪兒老了?不信你問問別人,別人保管說你二十!”
好聽的話誰都愛聽,但這麼明顯扯犢子的話,盛夏真沒法笑納,她點了點杜寶琴的額頭:“你呀你,幾年沒見,你這張嘴準備能賣人了。”
杜寶琴大倒苦水:“嘻嘻,我這是被逼出來的。你知道的,做我們翻譯這一行的,你不單是要保證翻譯的是準確的,還得顧及到文字的優美,真是愁死我啦!爲了能更好的開展工作,我只得找那些大師幫忙,一來二去的,我的臉皮和口才就練出來了。”
“你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值得的。”盛夏按了按她的手背。
杜寶琴滿含期待地問她:“對了,夏夏,我之前給你寄過來的書,收到了吧?我翻譯得怎麼樣?”
那是她籌備多年的第一本簡短的翻譯書,翻譯的是當代各大文豪的散文,她則是用外語將之翻譯成書,希望能將我國的文化傳揚出去。
盛夏早些時候收到了杜寶琴寄過來的樣書,仔仔細細地翻閱過了。
她的英文水平不差,這幾年也沒落下。
除了固定時間收聽國外的新聞資訊之外,盛夏還要教導小寶學外語,再加上賀建軍也會說一些外語。
有時候興致來了,一家三口在家就會用外語對話,外語的學習氛圍還是挺濃厚的。
盛夏說道:“你寄過來的樣書,我收到第一時間就看了。前些天才看完,在你給我打電話之前,我把我的讀後感寫成了信件寄到你家去了。”
“呀!那真是太不湊巧了!”杜寶琴頓覺懊惱不已,“早知道這樣的話,我應該提前給你打電話的。”
盛夏無奈地搖頭:“我人都在你面前了,直接跟你不就完了麼?”、
“對哦。”杜寶琴恍然大悟,追問起盛夏的讀後感,“夏夏,你快跟我說說嘛,你覺得我翻譯得怎麼樣?”
她自覺水平尚淺,沒指望着能翻譯得比原作還好,但她希望能達到最低的標準。
盛夏細細說出了她的讀後感,杜寶琴恨不得掏出筆和紙來把她說的話給記下來,在首都的時候,她找不到幾個敢於跟她說真話的人。
聽了太多真真假假的話,杜寶琴越發覺得盛夏的珍貴,她是有一說一的人,不會因爲顧忌着友情而枉顧標準。
到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盛夏領着杜寶琴和凱文上去酒店去看看,若是他們覺得不滿意的話,那就再換個地方。
盛夏預定的是本市最大最豪華的酒店,這酒店剛建好沒多久,裝修得富麗堂皇的,不中不西的,但勝在乾淨和服務好。
前不久,賀建軍有幾天的假期,領着妻兒過來這家酒店住,體驗蠻不錯的。
等進入了酒店,接受到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服務,再看乾淨整潔的房間,杜寶琴和凱文自然沒什麼不滿意的。
盛夏對杜寶琴說道:“酒店的飯菜做得挺好的。咱們也不用跑去別的地方了。”
杜寶琴膩膩歪歪地抱住盛夏的手臂,蹭蹭她的肩膀:“夏夏,你真是太貼心啦!”
盛夏早習慣了杜寶琴的撒嬌,領着她和凱文一道去餐廳,詢問他們二人的意見點餐。
杜寶琴問道:“夏夏,你在這邊過得如何?想不想回首都?”
她特別希望盛夏能回到首都,雖說這幾年她結交了新的朋友,但沒有哪個新朋友能超越盛夏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幾年的歷練,杜寶琴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又天真的少女,她逐漸明白了成年人的遊戲規則,很多時候人家同你結交併非是志同道合,僅僅是因爲利益相關。
在這種情況下,杜寶琴越發地懷念盛夏,認爲她們的友情是無價之寶,彌足珍貴。
這一次跑來西南這邊,杜寶琴是仗着家裡人的寵愛以旅行結婚的名義,任性地丟下一切跑出來玩,不然的話,她不知道下一次同盛夏見面又要到什麼時候了。
盛夏笑而不答,她知道杜寶琴希望她回首都,事實上很多親朋好友都希望她能回去。
可她捨不得賀建軍,這幾年她們夫妻倆磕磕絆絆不少,但感情的羈絆卻比之前更深了。賀建軍對她的依賴比之前都要強烈,她其實也是如此。
杜寶琴見她光顧着笑不說話,便知她的期待註定要落空了。
她悶悶不樂地說道:“我真希望我是男人,這樣我就能把你娶回家了。”省得她老得跟盛夏分開。
盛夏被她這話逗樂了:“你瞎說什麼呢?你怎麼就這麼篤定你變成男人,我會跟你在一起呢?”
杜寶琴戲精附體,叫道:“夏夏,你傷害了我!我爲了你都願意變成男人了,你居然說這麼冷血無情的話!”
盛夏笑眯眯地看着她,轉頭看了眼正跟小寶用外語對話的凱文,低聲說道:“你們的婚禮真不辦了?”
說到婚禮,杜寶琴耷拉着腦袋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辦是肯定要辦的,具體是什麼時候說不準。夏夏,我希望你能回首都喝我的喜酒,所以你放心吧,若是定了日子我會提前跟你說的。”
她倒是想偷懶不辦喜宴,但這怎麼可能呢?
不辦喜宴,她家那些親戚朋友豈不得把她家裡人給噴死啊?這一次所謂的“旅行結婚”只不過是領了證而已,婚禮還沒辦呢。
盛夏看她分得清輕重,笑道:“你心裡明白就好。這社會是人情社會,喜酒最好還是要辦的,不然光是那些閒言碎語就有你受的。就算你覺得你扛得住,想想你的父母,他們要承擔的壓力不小啊。”
杜寶琴頷首:“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