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保持隊伍的純潔性,將那些消極怠工,蓄意搞破壞的人調離現在的工作崗位。”張愛華直接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遞給他道,“這是我來之前就將他們的檔案資料一個個都看過的。你自己看看有幾個是我們自己人,哪一個不是問題人物。”微微搖頭道,“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
戰常勝聞言黑眸輕閃,果然是級別夠高,一般人可拿不到他們的資料,他們這些人的資料可都是高度機密的。
原本想要簡單的以地方還沒資格干涉這裡,可是現在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恐怕之前的軍政分屬不同,簡單粗暴肯定不行了。
到達一定的高度,軍政就不分家了。
戰常勝看着他給出的名單,腦子一下子都懵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扎進自己的視線,都是老專家,技術骨幹!
這特麼的要幹什麼?都將他們調離工作崗位,那項目擱淺好了。
戰常勝食指輕點着名單,深邃的黑眸看着他道,“家庭出身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組織上一再教育他們重在個人表現,他們現在不就在竭力的表現自己。”
“那結果證明,他們不行。”張愛華立刻說道,看着戰常勝道,“你也是根正苗紅的老同志了,怎麼能如此糊塗呢!事實勝於雄辯,怎麼能如此的就喪失了自己的立場與原則呢!”從兜裡掏出紅書放在自己的胸口道,“他老人家說:千萬要時時刻刻的繃緊了那根兒弦。”
戰常勝漆黑如墨的眼底閃着危險地幽光,看着他沉聲說道,“既然拿着它。”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中的書,“那麼就請你背一下,第102頁,第2段,是一段什麼話!”
張愛華被他滲人的視線給嚇的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高聲道,“他老人家教導我們說:人民的工作是……是……”被他的目光給盯的腦中一片空白,啥都忘了,話說的有些結結巴巴的,拖延着時間,可是就想不起來了。
戰常勝看他慌了神,乘勝追擊,不疾不徐地又問道,“第52頁,第1段,又是一段什麼話。”突然拔高嗓門道,“背。”
張愛華徹底的慌了,哆嗦着嘴脣,“他……他……他老人家……”緊皺着眉頭。
“怎麼作爲他老人家的又紅又專的好戰士,怎麼連這個都背不下來。”戰常勝看着他陰冷地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明明語氣溫和,卻讓他如墜冰窖一般,刺骨般的寒冷。
戰常勝薄脣輕啓,不緊不慢地說道,“他老人家教導我們說:我們的責任是向人民負責,每句話,每個行動,每項政策,都要適合人民利益,如果有了錯誤定要改正,這叫向人民負責……”聲音抑揚頓挫,“……注意團結那些和自己意見不同的同志一道工作,不論是在地方上或者部隊裡,都應該注意這一條。”說着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對黨外人士也是一樣。我們都是從五湖四海彙集攏來的,我們不僅要善於團結和自己意見相同的同志。”加重語氣道,“而且要善於團結那些和自己意見不同的同志一道工作。”食指重重地點着辦公桌,厲聲道,“如果他們要打,就把他們徹底的消滅,事情就是這樣,他來進攻,我們就把他消滅了,他就舒服了,消滅一點、舒服一點,消滅的多,舒服的多,徹底消滅,徹底舒服。問題是複雜的,我們的腦子也要複雜一點,人家打來了,我們就打,打是爲了爭取和平,這是……”
張愛華低下頭,哆嗦着手翻開書,迫不及待地看看他到底背錯了沒有。
“我背的一個字都不差。不相信你可以查。”戰常勝眸光深沉地看着他道,“論起背這個,我可以從第一頁背到最後一頁,甚至標點符號都不會錯。”手指輕輕地在辦公桌上敲響,“我還要告訴你,這些背下來很簡單,關鍵是你理解意思了嗎?要團結、團結和自己意見相左的人。”
“你這是公然的違抗……”張愛華氣的滿臉通紅地看着他道。
“錯,我這是照章辦事!”戰常勝說着從兜裡掏出自己的紅皮書道,“按他老人家的說的辦!”
張愛華氣臉漲的通紅,騰的一下子站起來,輕顫着嘴脣,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事情……”
“我想告訴你一個事實。”戰常勝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目光犀利地看着他道,“如果照你這麼做,那麼我將會把官司打到天聽,上級的任務我完成不了,請您來好。我們任憑處置。”
“你威脅我?”張愛華雙眸猩紅地瞪着撂挑子的他道。
“威脅?”戰常勝豎起食指搖搖,努着嘴嘖嘖……“我只是說的事實。”
“我就不相信離了他張屠戶,還能吃帶毛豬。”張愛華冷哼一聲道。
“那麼先把這些圖紙看懂了再說。”戰常勝指着架子上的擺滿的圖紙道,“請吧!”
氣的張愛華拂袖而去,戰常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雖然小勝一番,但是這事情還沒完,得防止他更爲激烈的報復。
不過他們也不怕,早有準備,對付他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老戰,怎麼樣?”景海林匆匆跑進來道。
“我把人給氣跑了。”戰常勝看着他微微一笑輕鬆地說道。
景海林聞言一下子給氣懵了,疾步走到辦公桌前拍着桌子,瞪着他低聲道,“不是告訴你別硬碰硬,你怎麼就不聽,你就不能夾着尾巴,平常說我道理一堆一堆,怎麼輪到自己,這暴脾氣怎麼就改不改。”眼底盡是擔心。
“改不了。”戰常勝挺直脊背,一本正經地說道,“做夢都是這個味兒。”語氣卻是吊兒郎當。
“彆氣,彆氣。”戰常勝看着氣的腮幫子鼓的像青蛙似的他道,“你先看看他放下的名單,就知道老子沒斃了他,算是仁慈了。這要是在戰爭年代,他這就是動搖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