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陽竟想用蠻力蹦斷琉璃劍,眼看琉璃已完成月形,抗洪裡連忙隨着劍身彎曲角度的方向踏去,務必求的劍身完好無損。
如果琉璃的主人是凌揚,他十有八九棄劍撤退了,這也是最聰明的做法,但‘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武者觀念已深入抗洪流的骨髓,令他始終不肯放手。
他這個固執的觀念立即被齊天陽利用了,他放佛算準抗洪流的行走路線,魁梧的身軀猛的向右轉,單爪揮向抗洪流。
畢竟是神域強者,在緊要關頭,他還是作出了明智的決定,雖然沒有棄劍,但他身形向後一仰,可他忘記了最重要的事,他的手臂依然緊緊握住琉璃,這讓他後仰的動作傾到一定的弧度,又被帶了回來。
齊天陽那可怕的獸爪由遠至近,由小變大,狠狠的劃過抗洪流的手臂,頓時血液翻飛,抗洪流慘叫一聲,右臂硬生生的被齊天陽卸了下來。
掉落的手臂還在握着琉璃,齊天陽也鬆開了胳膊,任由劍手掉在地上,而強烈的電流透過血液直達肺腑,讓抗洪流也無力的癱坐地上。
就在這時齊天陽另一隻利爪已到,正慢慢傾向地面的抗洪流,幾乎是憑本能去閃躲這一下攻擊,微微側了一下身,避開了要害,但腰間立即被亞特拉克抓下了一大塊肉,鮮血如涌泉般噴出時,他頓時發出第二聲力竭聲嘶的哀號。
面對這樣的驚變,張琦盈看着摯愛受到重創,先是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這一刻,她已全無優雅的姿態,但長年培養出來的冷靜思考模式還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她趕緊搖晃鈴鐺,萬千光點從豎琴中飄出,圍向抗洪流,她要用輔助技能去守護抗洪流漸漸衰弱的生命氣息。
相比起來,齊宣實在冷靜太多了,就算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臉上仍面無表情,她眼中閃過冷酷的目光,在刀驚鴻的磨練中,她曾無數次面對過比自己強大數倍的敵人,爲何仍能頑強生存至今,其中一樣憑藉就是冷靜,絕對的冷靜。
凌揚看到這一幕也皺了皺眉,大爲抗洪流叫痛,放佛被切下的是自己的手臂一樣。
齊天陽從一開始佯攻凌揚,再到轉身改攻張琦盈,最後才攻殺他真正目標抗洪流,整套動作僅在瞬間完全,行雲流水之極,凌揚也不禁再次欽佩他深沉老練的心機,竟能在瞬間將每一步都算得如此精確,若不是激怒了他驕傲的心靈,令他提前出手,恐怕抗洪流現在就不是斷臂重傷這麼簡單了。
雖有輔助技能的包裹,抗洪流依然是出氣多入氣少,齊天陽的第三次攻擊也在這時發動了,但他只是擺出起手式,身後就有風聲呼嘯,這樣的呼嘯聲只有齊宣的鎖鏈能夠發出,齊天陽不敢小覷這位少女,立即閃過身形。
但他閃過的身形卻是另一條鎖鏈的攻擊方位,眼看再也無法閃躲,齊天陽重重的哼了
一聲,利爪砸向鎖鏈,可齊宣對鎖鏈運用純屬至極,又知道齊天陽身上散發強勁的電流,根本不和他相撞,在齊天陽砸鏈的瞬間,鎖鏈放佛活了一樣,立即下落,然後又巧妙的上升,繞是齊天陽出手的速度快的驚人,一時也無法摸透鎖鏈的變化技巧。
齊天陽和齊宣糾纏間,凌揚帶動擎天棍也攻了過來,無邊的棍影再次接下齊天陽的招數,齊宣復歸輔助。
眼下凌揚依然只守不攻,他已發覺齊天陽的電流對他造成的傷害越來越小,自己的實力卻越戰越高,就算沒有抗洪流和張琦盈的相輔,他也能憑藉和齊宣的配合勉強戰個平手,但那也只是暫時的,論功力四個凌揚也不夠一個齊天陽打。凌揚只是仗着精妙的‘生死道’記載的武技去硬拼。
齊天陽孰知生死道的各種變化,但惟獨沒見過完整生死道內勁催發的招數,這也讓他出手顧慮頗多,所以才造成而今僵持不下的局面。
齊天陽微微皺眉,身形晃動間出現在凌揚的身後,恐怖的爪子劈向凌揚的腰部,凌揚越打越嫺熟,擎天棍往後一戳,齊天陽的爪子便無法下揮,他們交手上百回合,齊天陽已經深知這根棍子的怪異之處,與棍子每一次對撞,他的身體都輕微的搖晃一下,讓齊天陽暗暗驚詫,更讓覺得這根棍子不是凡品。但以他的見識,卻從來沒聽過世界上有這樣沉重的棍子,看製材非金非銅亦非剛,卻重過所有金屬,粗粗估量,大約淨重十萬斤,這簡直駭人聽聞了。
齊天陽雖然吃驚棍子的重量,但讓她最吃驚的還是凌揚和齊宣的配合,他不禁暗想:“領域中,擅長合擊的高手不少,但除了抗洪流和張琦盈,再沒一個可以入自己的法眼,可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合擊的力量,更超越前一對組合,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吧,更難得是這兩人還這麼年輕……”
凌揚搶攻時,還不忘算計和抗洪流之間的距離,等他覺得距離差不多的時候,立即展開‘幽冥步’瞬間滑落到抗洪流的位置,右腿一勾,將抗洪流挑向身後的張琦盈。
正在趕來的張琦盈連忙接住摯愛,並對凌揚投去感激的目光。
凌揚不去理會張琦盈感激的目光,只是判斷了下形式,最後他得出結論,這一次出手,已經錯過了絕佳的逃走時間,與其大家摟着一塊死,不如爲神域保存力量……突然凌揚爲自己這個無私的想法感到吃驚,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了?怎麼都沒發現……
想到這裡,凌揚立即沉聲說:“喂,那位小姐,趕快把抗洪流帶回去治療,魔君交給我和同伴。”
聽到凌揚這樣的話,齊宣的眼神稍稍猶豫幾分,但立即回覆堅決,心理莫名的平靜……能和師叔死在一起,貌似感覺應該不錯吧……說到底,師叔也不像大偉說的那麼色呀,他好像一直都沒吃我豆腐……
張
琦盈一邊爲抗洪流治療,一邊急聲說:“不,張琦盈絕對不捨棄同伴,絕不。”
凌揚眼中閃過不耐,自己好容易無私一次,怎麼張琦盈就不識趣,他冷聲說:“快滾,惹惱了老子,現在就做掉抗洪流。”
凌揚突然爆了句粗話,除了齊宣,所有人都露出早該如此的摸樣,這纔是不良少年擁有的語句呀,他們已從凌揚滿頭的黃毛認定這人是領域的地痞。普通人羣中,一些地痞流氓不就是把頭髮染成另類的黃色和雜色嗎?凌揚這幅打扮不過是順着潮流而已……
說話間,三人在高速的拼搏中過了上百招,凌揚和齊宣漸漸被齊天陽壓制,要不是凌揚招數太過精微奧妙,齊宣招式太過兇悍,招招都來個與敵同亡,恐怕這兩人已經死去多時了。
張琦盈尚未答話,齊天陽冷笑插口說:“少年,你還真是重情義呀,竟肯爲不相識的男女拋去生命,不過呀,人家走了以後,沒準回頭就忘了你們的恩惠啊。”
張琦盈淡淡的說:“魔君,你不用陰陽怪氣,我也不會受你的激將。”
齊天陽冷笑說:“當然啦,徐州城的武技以‘冰心至靜’爲最高境界,你怕一走了之,從此心靈上就有了裂縫,再也無法保持這種境界。”
凌揚皺眉說:“*,再不走四個人都要掛掉,這麼簡單的加減法還要我算給你聽?走,趕快,老子當真捨身成仁,別忘了以後爲我報仇,你一定要記住這一刻,你老公被他廢掉了手臂,你的救命恩人被他弄死,這仇比天高,比海深呀……”
“啊———”因爲凌揚的分神,齊天陽也大致看破了鎖鏈的大致走向,他的利爪狠狠切在鎖鏈上,齊宣立即感到一陣電流過體,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聽到齊宣痛哼,凌揚立即收攏心神,擎天棍大開大合,儘量不讓齊天陽再和齊宣的鎖鏈相撞,而他的攻招全然被凌揚獨自接下。
齊天陽窺到機會給了齊宣一擊,但又擔心張琦盈一走了之,那自己魔族的身份肯定會得到公開,那時候世界雖大,當真再無藏身之地了,所有的神域強者必然聯合起來討伐自己。
齊天陽趕緊停下廢話,揮舞獸爪抵擋擎天棍,身形卻在不停的移動,他要在齊宣沒有緩過氣的剎那,重手斃掉她,只要將少女斃掉,那小子攻擊力大幅度減弱,自己還有何懼?
齊天陽用力舞動擎天棍,疾聲厲色的說:“你他孃的再不走,老子和同伴都要被你害死了,快滾。讓老子也當一回偉人。”
張琦盈看了看懷中的抗洪流,又看了看勉力作戰的兩個少年,眼中閃過深沉的蕭索,但作爲徐州城的守護者,常年來的大局觀將她最後的一絲猶豫也粉碎了。
張琦盈深吸一口氣,抱着抗洪流往出路奔去,同時不忘回頭:“大恩難謝,兩位的名字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