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揚面帶笑容地看了看憐雲飛的方向,他應該也有神域邊緣的實力了吧!但對比起其餘三個,他僅僅只能算是個可有可無的配角!
神域中老一輩倖存的強者,差不多都到齊了,而且全部都來到我面前,都甘當配角,只爲烘托我的存在!
“哈哈……”凌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本來輕輕的笑意演變成了張狂的笑聲,響徹雲霄,震動刑罰一角,甚至令張琪盈的鈴聲也戛然片刻。
刑罰總部裡的衛兵早已得到命令,沒得到新的指令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正殿範圍的區域。所以儘管笑聲張狂得無以復加,但沒有一個衛兵敢靠前張望一二。
抗洪流等強者自重身分,要不是柳暮雪將休斯的實力描述得如此恐怖,又將他存在的威脅清晰指出,恐怕也難以令他們以圍殲者一員的身分出現,但要他們在對方仰天狂笑時,偷襲出手,這可是萬萬辦不到的。
這份笑聲裡既沒有包含悲傷,也沒有憤怒,反倒像是一種驕傲,一份高貴的矜持,一股常人所無法理解的灑脫和狂妄。
凌揚狂笑了好一陣,才漸漸平靜下來,只見周圍四人已漸漸走近,看向自己的眼神裡,都添加上了一份憐憫和嘆息,他忍不住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冷然道:“呸,別以注視死人的目光看着我!老子說不定會找你們其中一兩個來墊背的呢!哈哈……”
刑罰正殿光潔無塵的長階上,竟然有人敢隨處吐痰,這大概是暴風要塞修建好以來的第一回了。
張琪盈輕撥鈴音,悅耳的音符再次高昂起來,環環光點隨着樂聲漸漸飄向其餘三人,凌揚知道動手在即,她開始使用輔助手法了。
但在張琪盈手上第六個音符響起時,凌揚的身體終於動了,斜斜往正殿大門折返而回。
直接攻擊柳暮雪,這本是衆強者意料中事,也是最合理的出手方式,最靠近正殿大門的抗洪流和憐雲飛趕緊飛身而近,直接取大門方位,眼看就要短兵相接時,凌揚的身體竟然一個不可思議的折射,就這樣在疾速中轉身,以同樣的速度射向了猶在撫琴的張琪盈。
這不單單避開了正面夾攻的抗洪流和憐雲飛,還巧妙地躲過在身後追趕的羅斯福。
衆強者暗叫不好,沒想到他竟然舍近取遠,具有祝福和治療力量的張琪盈,成爲了他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這如同本是平靜的深藍海洋忽然猛的驚起波瀾,滔天巨浪平地而起,鋪天蓋地的往張琪盈拍去。
張琪盈的神色頓時凝重,知道自己心神被震懾剎那,令視覺產生了幻象,腳步趕緊輕盈地往後退去,手中鈴聲的樂聲再變,停止了猶在施展的輔助技能,換成了一曲撫平心魔的“清心咒”。
眼前的滔天巨浪頓時爲之凝固,接着煙消雲散,張琪盈發覺怒浪翻滾的世界已經消失,心中才稍稍安穩,一道藍色的光帶已迅速飛近
,由淺至深,眨眼已至眼前。
當張琪盈辨別出這道光帶竟是凌揚的身影時,手中鈴鐺的音調已變得曲不成聲,凌揚的手竟然已經彈在了手腕的鈴鐺上,刺耳的破音完全將清心咒衝得支離破碎。
凌揚英俊的臉龐此時變得有點詭異,蒙上了一層淡藍色的光芒,邪邪的微笑在張琪盈看來只覺猙獰和神秘,這張臉孔已隨着那個破音的出現,迅速模糊、淡化,很快,那片怒海翻騰的世界再現眼前,一浪接一浪地朝張琪盈拍去。
張琪盈的神色仍是一片恬靜優雅,但腳下的步伐卻是越退越快,腦海深處更是傳來了一把充滿磁性的男聲,“聖女閣下,你不介意我第一個就找你墊背吧?在死亡的旅途上,我決定將你一起拉進地獄,哈哈……”
狂妄中充滿暴戾氣息的笑聲,令張琪盈的心神再次爲之一震,腳步在這個瞬間終於現出了狼狽之狀,那根被凌揚裹玩多時的鈴鐺終於“叮”一下化成粉末,不過張琪盈也正好藉着這個強烈的破音,遠遠往後飆射出幾丈之外,避開了面前這股一往無前的死亡氣息。
凌揚目睹過齊天陽對張琪盈和抗洪流的一戰,現在活學活用,將齊天陽的手法變化一下,果然大見成效,此時他面前出現了一個可以逃亡的選擇,就是藉機將張琪盈擊倒,拼着受重傷的可能,從她這個缺口突圍而去,但凌揚清楚的知道,外面肯定有千千萬萬個刑罰士兵等待着他,假如選擇這樣的逃亡途徑,最後只能是血戰至死的結局。
所以就在鈴鐺碎裂,張琪盈退開的剎那,他的身形再一次不可思議地折射,以同樣不可思議的高速轉回頭,迎上了身後左側的羅斯福。
羅斯福選擇追擊的方位偏西北,這樣一個選擇雖然離同伴稍遠,但只要張琪盈能抵擋住第一輪攻擊,擋住凌揚,那麼他這樣的追擊方式就可以完全將凌揚*進包圍圈裡。
他見凌揚竟然可以在*退張琪盈的剎那,就立即轉身射向自己,方位絲毫不差,就像事先演習過一般,口中不由得讚了一句,“好!”
羅斯福也不願直櫻其鋒,側身退去,企圖十分明顯,拖住凌揚,讓抗洪流和憐雲飛能夠趕上。
凌揚又豈能讓他如願,腳下再次加速,臉色隨之泛過一片黯淡的蒼白,身形已*到羅斯福面前。
儘管在華大待了不少時日,但與這位華大守護者卻少有接觸,對他武技的深淺更是瞭解不多,不過人在心理上總有一些共點,那就是佔盡優勢的一方,總想將自己可能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所以凌揚一出手就擊打出同歸於盡的招數,拳風獵獵而響,氣勢瘋狂暴戾至極點,就像一頭窮途末路的猛虎,只想和獵物同歸於盡,空氣也像飄過一陣血腥之氣。
羅斯福眼眉微微一揚,顯然是看出了凌揚的意圖,他再一次側身讓過,雙手化刀,朝拳風的薄弱處切去,企圖能減弱凌揚的氣勢,但凌
揚雙拳也立即跟着化作刀氣,就這麼硬碰硬撞上去。
對於這種自損一千,傷敵五百的戰法,羅斯福雖然明明看出了凌揚的意圖,但還是無可奈何地往後疾退,避開這個惡魔層出不窮的同歸於盡招數。
終於*退左翼的羅斯福,凌揚壓力大減,儘管銳氣不減,但身體裡的力量卻因瞬間的連續爆發,有一半已經消逝在激鬥之中,但他深知已無退路,再次提氣,臉上又一次泛過灰白,身形一晃,又再向追得最近的抗洪流迎去。
天龍劍已遺失在四川的四姑娘山腹中,此時抗洪流的手中換上一把尋常的利器,但因自身實力大增,對凌揚一往無前的氣勢絲毫不懼,就這麼從正面迎了上去,兩人尚未交手,劍網已經織出,牢牢將凌揚籠罩其中。
凌揚知道抗洪流是四人當中最硬朗的,並非因他武技最強,而是他本身刑罰守護者的身份和他堅定的意志,都會令他在生死邊緣作出令凌揚不想面對的抉擇。
在這個剎那,凌揚不由得有點暗恨這個有頗有淵源師侄,刀驚鴻曾教導過抗洪流武技,而凌揚和抗洪流同輩,論輩分,他確實要高出抗洪流一籌,凌揚冷笑道:“丟了天龍,隨便換上把破劍,還能有以前不敗的氣概嗎?”
抗洪流明顯怔了一怔,像是回憶了某些往事,面前這張似曾相識的臉孔,再一次令他憶起了當日並肩作戰的樑大偉,還有眼前這既熟悉又不太一樣的招式,比老師抗洪流更利索的幽冥步法。
他心中終於一動,正要說句“且慢”,凌揚已從正面撞了上來,高手間的對決,剎那的猶豫就可以決定其中一方失敗,更何況是凌揚這一類擅長捕捉戰機的強者,他就是趁着抗洪流若有所思的瞬間,破去了劍網,避開了劍鋒,又順便在抗洪流肩膀上撞了一撞,將他撞飛向一邊。
凌揚一股作氣地衝過抗洪流的堵截,腳下不作絲毫停留,行雲流水地射向東南方位的憐雲飛。
憐雲飛心中一陣震驚,因爲前一剎那還親眼目睹這個怪物竟然輕創張琪盈,*退羅斯福,撞飛抗洪流,這一剎那就要自己親身面對了,他雖然自視極高,但自問比起羅斯福和抗洪流、張琪盈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要把休斯這怪物擋住,豈不是蛙螂擋車嗎?沒想到他左衝右突,最後還是選擇我這個最弱點來作爲突破口……
心中被種下了必敗的種子,再加上長期養尊處優,缺乏真正的實戰,令憐雲飛在關鍵時刻的表現遠不如其餘三人,他踉蹌後退兩步,雙掌往前傾力推出,企盼自己的全力一擊能將這片深藍色的巨浪打回到包圍圈中去。
凌揚哈哈一笑,不避不讓,就這麼被這股強烈的掌風拍上,然後借力再次斜飆,化作一道直線,以驚世駭俗的速度衝向一開始的目標,也是他最終的目標,刑罰正殿大門——只有將柳慕雪挾持在手,他纔有可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刑罰總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