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剛從學校取回的倒黴鑰匙,輕輕打開門,再小心翼翼地關上。輕手輕腳地往封的臥室走去,打算給他個驚喜。可是,當我推開臥室的門的時候,我愣住了。人呢?臥室裡竟然空無一人。難道封去找我了?或是與我一樣,幾天都沒回家?懷着一肚子的疑問掏出手機撥通封的電話,結果還是與昨天一樣——關機!我有點生氣了,封到底在搞什麼!手機關機也就算了,人也無影無蹤!啊!難道他出什麼意外了?不會的不會的……封他一定是遇到什麼急事所以耽擱久了纔沒回家的,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啊!我好像忘記一個重要的人——倩兒!或許打電話問問她會有些收穫。事不疑遲,趕緊撥通倩兒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什麼?停機?!嚎!我真是服了他們。一個關機,一個停機。扶額汗下!我說能不能有一件事讓我順心啊。還是說我趕不時代,跟不上潮流了,這年頭流行玩捉迷藏?
我無力地倒在封的大牀上,身體呈大字狀,無奈地對天花板翻翻白眼,嘆嘆氣。唉!封和倩兒都死哪去拉,該不會真的在外面找我吧?不可能!他們會找我?除非天下紅雨,太陽打西邊出來。可是,這倆人到底去哪裡了?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
夢裡,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狠狠地壓住,呼吸不順。我試圖用雙手推開,可手卻像被什麼東西鉗制住,想動卻動不了。該死!我睜開眼睛,驚奇地看見有個陌生而熟悉的人將我壓在身下——封!很快,我眼中的驚奇轉變爲不可置信和興悅。正待我開口之際,一個狠狠地吻便落了下來。我因吃驚而張大嘴脣,瞪着眼睛看着他。這時,他的舌頭乘機探進我脣內,我又不受控制的呻吟了一聲。他的吻是狂傲的;他的吻是憤怒的;他的吻是深情的。他使勁地吻着我,一遍又一遍,彷彿永遠都不會厭倦般。漸漸地,我閉上眼睛,享受着他激烈而深沉的吻。過了好久,在我看來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他放開了我。目光灼灼地瞪着我,彷彿我又做了讓他生氣的事。
“這兒幾天幾去哪了?!”封抓着我手臂,厲聲喝道。
“沒、沒去哪啊……”就是在你爺爺家住了幾日。還沒等我把後半句話說出口,封便打斷我的話,說:“沒去哪?那你難道有分身術,坐在家裡我卻看不見?!!”封扯着我的耳朵怒吼道。這傢伙,先聽我把話講完嘛!動不動就把那嚇死人不償命的火暴脾氣搬出來,以爲別人就會怕你拉!!耳朵被扯得生疼。哼!我又不是某動物,扯我耳朵幹嘛?不過,這些話我也只有跟肚子抱怨抱怨拉,誰叫我沒那膽量大聲說出來。
“纔不是咧!不要胡說八道。拜託你聽我把話講完好不?”我無可奈何地望着他,勇敢地反駁道。
“好!那你到是說說看啊,你這幾天究竟去哪鬼混了!你最好是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咿?扶額汗下!敢問這位仁兄,什麼才叫做“合理的答案”?我望着封那嚇死人的眼神,不禁咽咽口水,拍拍胸脯。鎮定!鎮定!接下來,我便把這幾天來的遭遇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封。只見封的神情先是由青到紫,再是由紫到白,最後還原爲本色。扶額汗下!這傢伙的棉布真夠豐富的。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去噹噹演員,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發展哦。
“你說的是真的?”封的語氣比剛纔柔順多了。哈!這傢伙果然有當演員的潛,星探沒發現他真是演義界的一大虧損啊!
“絕對當真!”我肯定地點點頭,那動作比小雞啄米還認真。
“你是豬啊!爲什麼不打個電話給我?害我擔心得快發瘋!”封突然對我大吼。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愣了,心裡不禁再一次感嘆!不過,他說什麼?我沒給他打電話?哼!我敢捫心自問,我絕對有打電話!而且不止一次!不信的話讀者可以見證。
“打不通!”我懊惱地迴應道。忽略了他那張千變萬化的臉。
“少騙我!我的手機會打不通?!!!”封再一次提高分貝地朝我吼道。
“誰騙你拉!爲什麼你不相信我?!好!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看!”或許是因爲受不了封三翻四次的怒吼,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氣把心裡的憤怒、不滿和這幾天來受到的委屈發泄出來,對封怒吼道。這是我第一次對他發這麼大的脾氣,沒有考慮到後果的對他大吼。這王八蛋!不是人!剛剛我給他講完這幾天的遭遇後,他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還對我的話產生質疑!天!我對他真的好失望,我好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難道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看着他從包裡拿出手機的那瞬間,我彷彿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我猜對了!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感情並不是靠單方面維持就可以地久天長的。竟然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已不復存在,那但靠我一個人守護也是無濟於事。忽地,一個念頭在我腦海裡萌生。
我止住封打開手機的手,面無表情地說道:“分手吧!我討厭這樣的生活!”說完,不顧封的一臉呆愕,穿過他身邊,跑了出去。
秋日的風,帶着許些淒涼掠過我身邊。楓葉跳躍着,旋轉着,輕舞飛揚着,最後華麗地飄落在地上,一片又一片……我倚靠在樹下,盡情的宣泄內心的憤怒、難過和委屈……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流個不停。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連晚飯都省了,直接回到臥室倒在牀上,埋頭大哭。不理會門外急促地敲門聲。因爲昨晚睡眠不足,到了第二天早上頂着個熊貓眼起牀。剛打開門,一個人就倒在我腳前,驚嚇之餘又氣又恨又傷心。這個每晚都會出現在我夢中的人兒,請告訴我,我該拿什麼拯救自己墜入深淵的心。
“淡!原諒我!別丟下我,好嗎?”也許是我在開門時驚醒了他,他見到我時,眼裡閃着耀眼的光。但沒過多久,卻黯淡了。一副懇求的模樣讓我看了心又不由自主的疼痛。見我遲遲不開口,封又些急了,幾乎是壓低嗓子顫抖地說:“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你隨意給你起綽號,不該不顧你的意願而逼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不該對你莫不關心,不該不信任你,不該總是擺出一副……”
“夠了!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下去了!”淚,再一次奪眶而出。望着他滿臉愧疚卻又飽含深情的眼眸,我在一次迷失了:“我原諒你!我原諒你了!求你別再說了!”我緊緊擁住封,任淚水滴落在他肩膀上。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抱他,這種感覺,真好!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輕易說分手了,好嗎?”封輕柔地撫摸着我的臉,爲我拾去臉上的淚水。
“嗯。不會了!”是的,再也不會了!那你以後也不可以不相信我。最後這幾句話,到了喉嚨,但我最終卻沒勇氣說出口。
就這樣,我和封又在一起了。現在,封的態度如他所承諾的那樣改變了許多。對我的稱呼也由“豬頭”轉變爲叫我的名字——淡。此時,我和他正肩靠肩地坐在樓頂看星星。
“封,你相信地久天長嗎?”我望着浩瀚的星宇,問道。
“嗯。”封點點頭。
“那你說我們會地久天長嗎?”我又問。
“嗯。”封依舊點點頭。扶額汗下!封啥時變得這麼惜字如金了?多吐幾個字難道會少你幾塊肉不成!說來也是哦,封這幾天的態度雖然比以前好很多了,但唯一令我不滿的是他的話有時有令我想撞牆得衝動。就比如現在,他還真是把“惜字如金”這個詞的意思發揮得淋漓盡致啊!
“淡——我們一定會地久天長的!。”我被封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扶額汗下!剛纔發問時不回答,現在卻回答,並且還在後面加了一句話。這深情的表白,執著的眼神,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在這美麗的星宇下,我點點頭,幸福地笑了。
清晨,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把金色的光輝灑落在大地上,萬物也隨着第一縷眼光照耀在身上而復甦了。一串紅楓,一串**……好象披上了一身透亮的金裝,半隨着風姑娘那甜美的歌聲而跳起迷人的舞蹈。
“封,你會去看你爺爺嗎?”我倚靠在窗臺前,目光望向前方,問道。
“嗯。有時間就去。”封吃着麪包,喝着牛奶,不緊不慢地說。
啥?有時間就去?那你到底多久纔有時間啊?鬱悶!給個明確的時間會死啊!說真的,我現在還真的是很懷念爺爺家那香噴噴的飯菜啊!以後一定要經常去躥門兒蹭飯。
待封吃完早餐後,我們便一起去學校了。一進教室,便看見倩兒坐在座位上發呆。這死妮子,手機停機了都不知道充花費,害我在關鍵時刻找不到她人,現在大清早的又發呆,搞什麼東東。我放下書包,目不轉睛地望着她,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用手在她面前晃晃,沒反應。拍一下,也沒反應。叫一聲兒,還是沒反應!媽媽咪呀!她不會中邪了吧?怎麼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也不見她有絲毫反應。最主要的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這一小小的舉動,更加讓我確定這丫頭中邪了!不、不會吧!我想我的感官應該是錯誤的吧?咦?怎麼倩兒的眼睛又紅又腫的?難道她哭過不成?打死我都不信!她跟我在一起這麼久,我從來沒見過她哭過。即便是再大的困難!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哭呢?莫名其妙!
“倩兒?”我推推倩兒,小心翼翼地喊着。
“……”沒反應。
“倩兒!”
“……”還是沒反應。看來,只能使出最後一招了:“倩兒——”我雙手掐住倩兒的脖子,使勁搖晃。哼!我就不信她還沒反應!
“啊?怎麼了淡兒?火星撞地球了?雞會飛了?還是狗會說話了?”倩兒終於在我的刑法下清醒過來,可她吐出的話卻讓我有跳母親河的衝動,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你沒事吧?”我摸摸倩兒的額頭,詢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兒!”倩兒登我一眼,拍掉我放在她額上的手。
“那爲什麼我無論是拍你還是叫,你都沒任何放映?還有,爲什麼你的眼睛又紅又腫?你哭過?”我對倩兒的話提出一系列的質疑。
“那可能是我想事情想出神了嘛!所以才忘乎所以了。”倩兒無精打采地迴應我。目光卻轉向別處,似乎是在有意躲避我。
“好了!倩兒你就別騙我了。快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可是你的死黨耶!有義務知道你的事,快說!別想騙我!我從你的眼神中就看出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搬過倩兒的腦袋,讓她的目光迎上我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神,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倩兒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我出事的同時,我的朋友也不得安寧?
“我……我向凌雨軒告白了!”倩兒好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你說……你向凌雨軒告白了?!!”我登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倩兒。如果不是因爲這地方太小,佔位置,我想我早驚訝得一蹦三尺高了。倩兒竟然喜歡凌雨軒!這、這消息未免太驚暴了吧!爲什麼從來沒聽她提起過?
“嗯!”倩兒點點頭,緊接着把頭埋得很低。
“那……結果呢?”我急迫的問道。同時,心裡的不安也漸漸爬遍全身。
“他說他愛的是你!還叫我……叫我以後別……別去糾纏他!”倩兒幾乎是含着沙啞的嗓音說完這句話的。此時,我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肩膀抖得很厲害,她擡起頭,吸吸鼻子,臉上早已淚如雨下。我的心像是被繩子緊緊勒般,疼得無法呼吸。這樣的結果是不是暗示着我和倩兒之間的緣分到此結束?不!不要!我不想再像五年前那樣了,我不想讓情景重演。那痛苦不堪的回憶,我不想再雪上加霜。這種痛苦一次就讓我筋疲力竭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對不起!倩兒,你聽我解釋!其實……”我急於道歉和解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倩兒一口回絕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聽到這句話後,我立即乖乖的閉緊嘴巴,不冒出一點雜音。
現在,我的心好亂!我好怕倩兒會像貝那樣離開我。當初,都是因爲貝恨我,衝出門跑了出去,因爲情緒激動再加上滂沱大雨使街道變得模糊不清而出了車禍,從此遠離塵世,我的罪惡感從那一刻起便住落在我內心的某個角落,拔不掉,抽不走,彷彿早已根深蒂固。現在,我的罪惡感越來越深了。望望身旁的倩兒,依舊在小聲哭泣。我真的真的好想上前去安慰安慰她,卻發現自己好象已經沒有這個權利了,只好坐在座位上乾着急。
中午,凌雨軒約我在學校外面的一家酒吧見面,說是有事問我。那家酒吧是以前封叫我去的那家,好象叫星夜酒吧。一進酒吧,便看見凌雨軒坐在吧檯旁,一個人喝着酒,臉色看上去不怎麼好。因爲倩兒的緣故,我對他的好感降低到百分之五十!我悶悶不樂地走到他身旁,拿起臺上的一杯酒,嚐嚐。嗯~味道不錯。
“爲什麼騙我?!”凌雨軒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過頭,問我。
“什麼?”我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一時半會兒沒明白他的意思。
“米貝貝!她在五年前就出車禍身亡了!你爲什麼要撒謊騙我!”凌雨軒怒氣衝衝地朝我吼道。
原來是這件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我也煩躁地回覆他。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騙了你,那我當初也是爲你着想才扯下幌子的,你以爲我願意撒謊?!現在,我關心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你和倩兒的事!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騙我?”凌雨軒猛拍一下吧檯,隨即放在吧檯上的酒也因爲晃動而溢了出來。對於他這舉動,更加大了我心裡的火焰。於是,我理直氣壯地朝他吼道:“那是因爲我怕打擊到你!所以才騙你的!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啊?!!因爲生氣的緣故,我的臉也漲得通紅。
或許是凌雨軒沒有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火,先是愣了愣,最後又恢復爲鎮定自若的神情,慢悠悠地吐出這幾個字:“謝謝你。”
蝦米?這是道謝?不好意思,我承受不起!
“你爲什麼拒絕倩兒?!”不理會他的道謝語,直接問問關於倩兒的事。
“你知道的。因爲我愛……”沒等凌雨軒把話說完,我便厭惡地打斷他的話,說:“好了!不要再講下去了!不管怎樣,你也不能這樣傷害倩兒!爲什麼你總是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有什麼好的!”是的,我也想問自己,我到底哪裡讓人着迷?
“你是叫我放棄你?”
“是!”
“不可能!我不會放棄你的!”
“啪——”一個巴掌落在凌雨軒的臉上,我火冒三丈地對凌雨軒吼道:“我要說幾遍你才懂!我不愛你!就算你和封競爭又有什麼用。告訴你,你再怎麼努力再怎麼鬥都不會贏過封的!因爲——我的心在他那裡!這樣做只是在浪費你的青春。請你轉身看看你身後的人,不要一味的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們根本不合適!我只不過是你在遇到意中人前的一個美麗的邂逅,真的愛你的人早已出現,只有你這笨蛋不懂得珍惜而已!”說完,不顧呆坐在位子上的凌雨軒,衝出門,向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