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你相信地久天長嗎?”
“嗯。”
“那你說我們會地久天長嗎?”
“嗯。”
“淡——我們一定會天長地久的!”
沒有我愛你。沒有,他沒有說。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只到了彼此“喜歡”的那種程度嗎?不!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封,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選擇我來當你們的賭注?
“小淡淡?你在裡面嗎?快下樓吃飯了。”姐姐的叫喊聲自門外傳來。
我用力吸吸鼻子,將眼淚擦掉,扯着沙啞的聲音回了句:“知道了。”
吃飯!那不是要面對他嗎?不!我不想再見到他!我怕自己一看見他便會後悔在天台上對他說的分手話。我要趁這幾天好好的休息休息,以及——忘記他。
“姐姐?”
“怎麼了?快出來啊!”
“我……我不想……吃飯,你們先……吃吧!”我努力將一句話完整地說出。
“小淡淡?喂!你幹嘛把門反鎖了,快開門,你怎麼了?!”姐姐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沒事拉!剛纔在吃麪包,你先下去吃吧,我沒事的。”我的聲音聽上去仍有些沙啞,雖然我極力掩飾。
“好吧!我會留些飯菜,你餓了就下來吃點吧。”
“嗯。”
再也控制不住了。淚,肆無忌憚地在我臉上蔓延。
我倒在牀上,抱着枕頭,嗚嗚的哭了起來。我需要發泄——
最後一次哭泣,最後一次爲他流淚。
現在每天早晨我五點鐘便出了家門。
我在躲他,在逃避他。我不想在還沒有徹底將他忘記時看見他。只要是他的一個眼神,便會將我的心攪亂。
“淡兒,你怎麼了?眼睛怎麼那麼腫?臉色那麼蒼白?”倩兒發現我的異樣,轉過頭關心地問道。
“嗚嗚嗚……”她的話讓我心裡委屈重現,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在她面前也裝出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這幾天在姐姐和左聖夜那傢伙面前裝得好累,所幸的是封這幾天都不在家,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他。
我將事情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倩兒。
“什麼?!上伊藤封竟然這麼對你?!我去找他算帳!”倩兒義憤填膺地說。
“不!不要去!已經分手了,我們現在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牽扯!
倩兒見我極力阻攔,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吧!不過以後有什麼事也要像今天這樣——告訴我!知道嗎?別一個人壓在心裡。”
“知道了。”
夜,帶着沉重而壓抑的腳步聲來臨。
繁華的夜市被街燈照得燈火通明,人們摩肩接踵,一臉急匆匆的模樣。
我走進一家名爲“念”的店。
我很好奇爲什麼這家店的店名只用了一個字,我來到吧檯,隨口叫了杯啤酒。
我不是很喜歡來這種地方,但這幾天的心情幾乎跌落到低谷,我也想到了用酒來麻痹自己。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沒有用,酒也佔據不了我對他的思念,爲什麼我會陷得那麼深?誰來告訴我!不是的!不應該這樣的!我應該恨他!恨他的欺騙,恨他的玩弄!
嘗試着……恨他,或者,忘記他。
耳邊的音樂還在響,周圍的人們在舞池中央扭動着身子,盡情地跳舞。看着他們臉上的輕鬆模樣,我也不禁被感染了。放下手中的酒,我邁着沉重的步調來到舞池中央。
正打算扭動腰軀和他們一起跳,眼神卻在瞟到角落裡喝酒的人時,停下了。
我站在舞池中央,呆立着。
心裡有說不出的痛。
我們才分手幾天,他便換女人了!
淡——我們一定會天長地久的!
淡——我們一定會天長地久的!
淡——我們一定會天長地久的!
驀地,我又想起他對我的表白,那時的他表情是溫柔而熱切的。而現在,他望見我的眼神是冰冷無情的。
心底彷彿有一層厚重的物體在我體內亂竄,猶如一頭髮怒的野獸,想衝出牢籠,極力往上竄。
他真的變了。
不——
或者這纔是他原本的樣子。
變的是我。
“淡兒,你怎麼在這裡?”耳邊傳來小七的聲音。
“小七,嘿嘿,你怎麼在這裡啊?你也是……喝酒的嗎?”我有些醉了,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我不許自己在這一刻倒下,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我要讓他知道,沒有他,我一樣活得下去!
“小七,做我男人好不好?”
“小七?你怎麼了?幹嘛不說話?答應我好嗎?”
“你快答應我啊!”
小七彷彿被電擊中般,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
“喂!你到底答不答應啊?!不願意就算了!我去找別人!”
就在我轉身想走時,小七拉住我的手,說道:“不!我願意!”
接着,我脣便被他的脣覆蓋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意識終於由模糊變爲沉睡。
下一秒,我倒在了他的懷裡。
耳邊傳來溫柔的聲音:“傻瓜,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
深夜一點,我醒了過來。
一擡頭便望見了小七。
拍打了下仍然有些昏痛的頭,望望四周,熟悉的佈置讓我知道我是被小七送回家的。望見我醒了,他高興地咧開嘴,笑道:“醒了。”
“嗯,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關係,情侶之間本來就應該這樣。”
嘎?小七說什麼?情侶?
“小七,做我男人好不好?”
“小七?你怎麼了?幹嘛不說話?答應我好嗎?”
“你快答應我啊!”
“不!我願意!”
天吶!我做了什麼?!我竟然發起酒瘋,胡言亂語了!現在怎麼辦?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也晚了。
“咿……小七?”
“嗯?怎麼了?”
“那個……你也知道,我剛纔喝醉了嘛,所以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所以你能不能……”
“停下!別說了!”小七粗魯地打斷我的話,沉聲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啊?那麼……這個嘛……”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那時候你還是不願意接受我,我會主動離開,好嗎?”小七懇求的聲音讓我的心有了一點點動搖。
突然,我又想起封和他身邊的女人。
以及他冰冷無情的眸——
“好!我答應你。”
他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女人,那我也可以找男人啊!小七,對不起,我利用了你。不過,在這期間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謝謝你。
“謝謝。”小七溫柔地摸着我的發,好看的笑容又掛在了嘴邊。
“你先休息,明天我來接你上學。”
“嗯,那你路上小心點哦。”
“知道了,再見。”
再見……
夢裡,我又看見了封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親密無間。
半夜,我被噩夢驚醒。
爲什麼已經分手了他還會在夢裡來纏我?我想忘記他,這樣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