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名白色襯衫的男人,下意識的抱住了果果的身體。
果果一擡頭,就見男人清冷的目光。
他鬆開抓着她手臂的手,去隔壁的消毒室換衣服。
“馬上進行手術,不能再等了……”
急救室裡的護士焦急的催促着。
“可今天的醫生有限,還有好幾個外科醫生都去外地開會沒有回來啊。”
果果聽着護士們的談話,看到了旁邊門上的消毒室,毫不猶豫的跑了進去。
消毒室沒有關門,一次性防護服衣櫃前,高大的男人手中正拿着天藍色的防護服,身上完全是一絲不掛。
他聽到門口的聲音,迅速用手中的衣物,擋着自己的下身。
“誰讓你進來的?”他不悅的呵斥。
“不……不好意思。”果果有點尷尬的道歉。
男人快速的把褲子穿好,口罩之上的目光,深沉且又相當的不悅。
“醫者面前不分男女性別,這種情況也無需再有什麼失禮不失禮了。”果果很是尷尬,滿臉都是羞澀的紅暈。
這應該看的,不應該看的,那也都看到了。
她顧不了那麼多,先救人要緊,她跑過去把衣櫃打開,從中取了一套防護服出來。
她直接當作那個男人的面,將天藍色的防護服褲子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再把外面的短裙脫下來。
擡起雙手正要去解身上的襯衫釦子,又感覺有點怪怪的。
她拿着衣服到裡面的隔間脫下襯衫,再把防護衣穿上。
雖然說醫者面前不分男女,可她現在又不是病人,讓她被一個陌生男人看去了,還是怪怪的。
等果果出來的時候,那個男人也已經穿好了防護服,正往外面的急救室去。
“發生的車禍是連環性的,還有四名傷員陸續送進醫院,其他的醫生都分別抽不開身了。”
剛纔那名跑出去請別的醫生的護士回來,焦急的說道。
“不用再請別的醫生了,開始手術吧,我來幫忙。”果果戴上口罩提醒着護士。
“你……你是誰?哪個科室的?”護士一臉茫然,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果果。
“……”果果沒有理會護士,已經專心的進入了手術的狀態。
那名男醫生做爲主刀醫生,站在手術檯的最前面,處理着傷員後腦勺的鐵片。
“三號鉗子……”
男醫生示意道。
果果精準的將三號鉗子交給他。
兩人配合得相當融洽。
手術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眼看着腦後面鐵片成功的取出,可突然病人又發生了意外。
“病人血壓下降,心率也不穩……”護士提醒。
按理說病人腦後的鐵片已經取出,目前情況應該穩定的,可卻比剛纔還要嚴重。
“心率快平了,不行了。”
“病人鼻翼流血……”
急救室裡迴盪着嘀嘀噠噠醫用儀器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好似閻王的催命符,隨時都能要了手術檯上病人的命。
男醫生把護士推開,開始進行胸部按壓,心肺復甦。
“還是不行呀,傅醫生怎麼辦?”護士驚慌得不行。
果果見此情況,將覆蓋在病人身上的白布拿開,查看病人的腹部。
腹部明顯有微凸的情,這一定是內臟出血了。導致心率嚴重下降不穩。
“銀針,有銀針嗎?”果果詢問着護士。
“有的。”
護士連忙去抱專門的銀針盒。
果果取出其中一根銀針,紮在病人腹部左側的一個穴位。連續使用了好幾根銀針,將腹部血出點壓制到最低。
果果施針了之後,看向對面的檢測生命的儀器,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她又繞過病牀,到前面在病人脖子下面的兩個穴位紮了兩針。
‘嘟嘟’的聲音,很快就緩和了一些。
“病人需要開腹手術,處理內臟受損的情況。”果果說道。
“不行,病人的家屬目前還沒有到,如果直接開腹手術的話,發生什麼意外,誰來承擔那個責任?需要有家屬的簽字同意纔可以……”
護士不知道果果是誰,如果真的出事了,還得他們來頂着。
“再等的話,他就只有死了。”果果焦急的說。
“責任太大,我們擔不起,我去看看病人家屬來了沒有,然後讓他們簽字再手術吧……”
“出了事,我來負責。”男醫生霸氣的回覆。
聞言,果果下意識的看向他,兩人四目相對。從男人的眸子裡,她看到了強大的責任感。
“還愣着幹什麼?你不是要做手術嗎?”男醫生對果果說道。
“我?”她指向自己,她可沒有說要做這臺手術。
“那是要眼睜睜的看着他死?”男人磁性的嗓音,說出了懟死人不償命的口吻。
他見果果還沒有反應,直接拿着手術刀,切開了病人的肚子。隨即把那把手術刀,強行塞到了果果的手中。
這種實踐的手術,果果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了。做的都只是實驗而已。
要知道他們時家的人,幾乎都是以中醫爲主,媽咪也不希望她一個女孩子,做外科醫生那麼的辛苦。
用時曦悅和盛烯宸的話來說,他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學醫就表面上的學,不用辛苦的真的執行下去。
生命至上,果果也不在猶豫,拿着手術刀進行手術。
經過檢查之後,確實發現男人的腎受損,而且還流了好多的血。
手術再次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等結束後,護士將病人送去了病房。
果果累得幾乎要虛脫,她來到洗手檯,取下一次性醫用手套。十指交叉連續清洗着自己的手。
洗手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與她一起做手術的那個男人走了進來,他站在她的身邊,男人高大的身影,剎那間令她生出了一股壓迫感。
“剛纔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執意要做手術的話,病人肯定沒命了。”果果代替那名病人感激他。
在生命面前,永遠都是生命至上。哪怕身爲一名醫務人員,明知後果很嚴重,但爲了病人的生命,還是忍不住想要冒險一試。
要是一味的堅持原則,結果很有可能,讓病人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個家庭將失去一個父親,或者是兒子,丈夫。
男人沒有說話,一味的清洗着自己的手。結束後,他轉身一個字都沒有理會果果。
果果只覺得很無語,這是什麼人呀?又不是啞巴,何必如此清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