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陸懷瑾慣有的淡漠疏離,毫無溫度的聲音。
安歌擡頭看向駕駛座上的陸懷瑾,男子並沒有看她,只是平視前方,安歌心下有一瞬間的疼痛,只是很快便恢復了模樣。
狹小的車廂內,安歌變得有些忐忑,儘管現在還是夏季,可坐在陸懷瑾旁邊安歌早已手腳冰涼。8年了,陸懷瑾變化很大,光是這樣坐着,安歌便覺得透不過氣,也許自己來找他是個錯誤的決定。不容安歌多想,車子很快便在別墅門口停下。
陸懷瑾從頭至尾沒有看過安歌一眼,下車便往別墅走去,安歌調整好呼吸,緊緊跟着陸懷瑾的步伐。
“你想喝什麼自己去冰箱拿,我先去洗個澡。”說完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安歌在陸懷瑾上樓後,深深的呼了口氣,她怕陸懷瑾,沒有理由。她多麼希望能從他身上看到年少時的影子,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年少時的陸懷瑾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淡漠涼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陸懷瑾。
“讓我猜一猜,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陸懷瑾一下樓就看見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的安歌,雖是疑問句,可說出來的語氣卻是無比的篤定。。
正在神遊的安歌忽然感到耳邊有一陣熱氣,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成熟的男性氣息和淡淡的薄荷香。安歌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便轉過頭看向陸懷瑾,只可惜掩飾的再好也沒能逃過陸懷瑾的眼睛。
陸懷瑾看着安歌的眼神太過深邃,使得安歌不敢直視他:“陸懷瑾,我···”
“噓,”陸懷瑾打斷安歌的話,繞過她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我不想看你對我虛僞的那一套,那樣讓我噁心。”說完目不轉睛的看着安歌,生怕漏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心臟窒息的疼,他說自己讓他噁心。呵呵,他怎麼可以如此淡漠,如此輕而易舉的便抹去昔日的情誼,抹去她心裡那唯一的溫暖。
“怎麼,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陸懷瑾明知故問。
安歌垂下腦袋不看陸懷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有求於他,所以隨便他怎麼侮辱自己,只要他高興,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不是那麼難堪。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對坐着,陸懷瑾根本不打算開口,無奈安歌只好打破沉默:“陸懷瑾,你能不能放過其琛和祈奧集團?”
過了良久,安歌擡頭看着毫無反應的陸懷瑾,暗暗揣測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話。自己是爲了其琛的事情來的,這樣說本沒有錯,可是又不敢得罪陸懷瑾,只得小心斟酌着用詞:“我知道我沒有權利要求你這樣做,可是請你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能不能······”
陸懷瑾表情一直淡淡的,哪怕聽到她親密的叫那個男人其琛的時候,陸懷瑾也只是安靜的注視着她。可是此刻,她竟然對自己說昔日的情分,呵呵,看來把自己陷在過去的只有自己,而她該死的竟然滿不在乎。陸懷瑾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聲音冰冷:“安歌,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昔日的情分?最沒有資格談情分的人就是你。”
雖然安歌對現在的陸懷瑾不甚瞭解,可是直覺告訴她,此刻的陸懷瑾很危險。她不敢賭,甚至不敢再說話激怒他。
陸懷瑾起身,爲自己倒了杯酒:“要我幫你也可以,但我有三個條件。”說完一口喝下杯裡的酒,轉頭看了一眼安歌。
“什麼條件?”儘管和陸懷瑾分開了那麼多年,可是隻要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安歌仍然能清楚的感知他此刻的情緒,就像現在他越是生氣越是壓抑下的平靜。
陸懷瑾看着眼前的安歌,專注的看着,彷彿要看進她的心裡去。良久,陸懷瑾緩緩開口:“第一,馬上和傅其琛分手,從此以後不要再聯繫。第二,了結你在國外的一切,從此以後安心留在這裡生活。”說着慢慢走向安歌,伸出手臂撐在安歌背後的沙發靠背上,將安歌禁錮在自己圈起來的狹小空間裡,淡淡地再次開口:“第三,回到我的身邊,做我的情 人。”
此時的安歌,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淡定從容,她緊緊的抓住身下的沙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越想冷靜越是不能冷靜,心臟有那麼一瞬間感覺不到跳動,大腦空白一片。
陸懷瑾將安歌的動作納入眼底,他看見她握住沙發的手在顫抖,看見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可是他不能對她心軟,也不想對她心軟,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有多薄情,一旦放開她的手,便再也看不見她。
陸懷瑾放開圈住安歌的手,慢慢踱步至窗前。背對着安歌,默默點燃一支菸,他有多久沒有吸過煙了,早就忘記了尼古丁的味道,可是今晚,卻煩躁的無法平靜。嘴角彎起一抹自嘲的笑:“你好好考慮考慮,想通了就來找我,想不通就別怪我翻臉無情。”說着掐滅手裡的煙,轉頭看向安歌:“我的耐心有限,只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傅其琛和他的祈奧集團破不破產由你決定。”說完不再看安歌一眼,獨自上樓:“我困了,走的時候記得把門給我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