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駱駝上一臉懵然。怎麼了這是?有打劫的?趕緊回頭望去,除了那羣駱駝,再也沒看見別的人和動物。
哦,倒是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老遠地騎着只駱駝,停在遠遠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異動。
直到跑出老遠,也沒見後面有什麼追來,嚮導才放慢了速度,心有餘悸地停了下來。
蘇哲趕緊問道:“怎麼了這是?”
“遇見公駱駝了!”嚮導擦了把汗:“我的真主,都六月份了怎麼還有公駱駝發情?這不應該啊!”
旁邊的嚮導說:“去年冬天氣候反常,駱駝發情都晚了半個月,這隻延長了一個多月,也有可能吧。”
蘇哲一臉懵然地聽着,他們說的是漢語吧?怎麼沒聽懂?
“記住。”嚮導嚴肅地看着他們:“以後看見掛着鏡子,插着旗子的駱駝,一定要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跑!”
“掛着鏡子?插着旗子?”蘇哲問道。
“是的。”嚮導說道:“這就代表着這是一隻發情的公駱駝,跑慢了,沒準會被它咬死,踢死。”
之後嚮導像他們講解了發情公駱駝的可怕。
脾氣非常暴躁!凡是接近它警戒範圍內的任何生物,任何生物!都要攻擊,兔子來了都要一腳蹬死!人來了更是不會放過!
最可怕的是發情的公駱駝速度非常快!極其塊!
駱駝的正常速度只有15公里每小時,比賽用的駱駝衝刺速度也才40公里每小時,但是任何一隻發了情的公駱駝速度能飆到80公里每小時!
就現在這些交通工具,什麼它攆不上?也就飛機它攆不上吧!
所以不管是騎馬的,騎驢的,還是騎駱駝的,(除非他騎的也是一頭髮情的公駱駝,)老遠見了插旗帶鏡子的公駱駝那是掉頭就跑,那還不一定跑得了呢!
不過目前爲止,還沒有人能騎上一頭髮情的公駱駝。
嚮導也沒敢原路返回,而是繞了個大圈,繼續往目的地走。起碼耽誤了半天時間,這也屬於不可抗力.....
後面幾天的行程都比較太平,雖然也遇見了幾羣駱駝,但是都沒看見插旗帶鏡子的,現在已經6月了,一般駱駝的發情期到3-4月就結束了。
不發情的公駱駝,還是比較溫順的。
晃了七天,目的地終於到了。
三人跟嚮導告別,直奔部隊。方遠和蘇哲辦好手續,也陪着封華找到了管事的領導。
聽說封華的來意,上面很重視,立刻查了檔案,安排了人親自帶封華去了一處烈士陵園。
知道方遠跟她是同村,還特批方遠陪同。蘇哲就不行了,老實歸隊訓練去了。
看到上面這麼重視,封華靈機一動,對上面的一個負責人道:“蔡奶奶想讓我照幾張照片帶回去,爲此特意找我們那的組織借了照相機,就是沒申請到膠捲,不知道咱們這有沒有膠捲?”
負責人沉吟了一下,親自領着封華去了後勤處。偌大的軍區,膠捲還是有的,只不過不多,只有3卷,忍痛分給了封華一卷,看在蔡老太太三個兒子都犧牲了的份上......
封華心滿意足地拿着膠捲,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照相機裡,來到了烈士陵園。
說是烈士陵園,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山坡,連圍牆都沒有,只在入口處立着一塊高高的石碑,上面刻着“烈士陵園”四個字。
而裡面絕大部分墳墓都沒有墓碑,只有一個小小的土包,看來連犧牲者的姓名都不知道。
封華的心情有些沉重,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來“烈士陵園”這種地方。
恭恭敬敬地向石碑鞠了三個躬,封華被帶到了“蔡勇”的墓前。還好,蔡勇生前是個高級軍官,所以犧牲的時候是有墓碑的。
不然封華都不確定能不能真正找到蔡勇的墓,也許只能把所有無主墳墓都祭拜一遍了。
她倒是無所謂,蔡奶奶知道了是一定會傷心的。
封華站在墓碑前,恭敬地鞠了幾個躬,算是祭拜,想上香燒紙是不行的,連放供品都不行。
封華覺得實在不夠鄭重,最後想了想,從身上的小包裡拿出一個本子,撕下白紙開始摺紙花。
一個本子撕完,一束逼真的白菊花也成形了。花朵,花葉,花枝,活靈活現,如果不是葉子都是白色的,光看花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方遠眼裡帶笑地看着封華,這個小丫頭,總是給他驚喜。
其他人也是眼神讚歎,但是礙於沉重的氣氛,暫時沒有問什麼。
封華把一束菊花擺在墓碑前,然後拿出照相機仔細選角,拍了幾張照片。遠景,近景,整個陵園都拍了。力求讓蔡奶奶知道她的大兒子沉睡在什麼地方。
出了陵園,立刻有人讚道:“小夥子手真巧啊!”
封華謙虛了幾句。
她來軍區的時候並沒有介紹自己是男是女,全憑別人自己看.....而她的介紹信上也沒寫男女,只有名字,封華。
這名字實在是太中性了,所以這些人都以爲她是男孩。
一行人騎着馬,回了軍區。封華的邊疆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方遠也沒有理由陪着她了,得歸隊了。
但是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找到了領導。
他現在是越想越不放心,特別是經歷了7天的駱駝之行之後。這一路上**煩沒有,小麻煩不斷,幾個大男人齊心協力倒也平安度過來了,但是現在回去可就小丫頭一個人了!
他怎麼放心!更不要說之後還有將近一個月的火車之旅,坐一個月硬座,他現在想想都覺得渾身疼,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怎麼挺過來的。
回去,他得給爭取個臥鋪!
領導很好說話,再說方遠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人家一個小孩子,代表光榮軍屬,萬里迢迢地就來了,他們這是不知道,知道了來的時候就給安排臥鋪了!
當地的部門是怎麼安排的?實在是太不貼心了!
於是封華得到了一張下鋪。
至於這500多公里的駱駝之行也改成了卡車,一個星期之後跟着旁邊“生產建設兵團”的人一塊走。
一切安排好,方遠跟封華告別:“照顧好自己,給我寫信。”擡手想摸摸小丫頭的頭髮,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手又無奈地放下了。
畢竟是個女孩子,萬一紙包不住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