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看着纖細高挑,皮膚白皙瑩潤的封華,心裡也特別開心。小丫頭再也不見初識那天的狼狽樣,而是活成了他期望中的樣子,甚至比他期望中的還要好一百倍,方遠由衷地開心。
他希望那雙美麗的眼裡能永遠盛滿笑容,而不是淚水。
看方遠笑了,氣氛更熱烈了。
剛纔方遠冷着臉的樣子,不但嚇住了蘇哲,把他們也嚇壞了。好傢伙,現在想起方遠剛纔冰冷的眼神,小心臟還撲騰撲騰亂跳呢!
高壯已經收拾好之前那隻雞,並且把雞的頭、腳、內臟都放到鍋裡燉湯,剩下的雞骨架也已經架在火上開始烤了。
看見方遠又拎了一隻雞回來,高壯把手裡的烤雞交給另一個農村兵,起身收拾這隻新的去了。不是他瞧不起城市兵,但是他們見活雞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就不要指望他們知道怎麼收拾了。
隨着火越來越旺,雞肉的香氣慢慢彌散開來。空間出品,絕對極品。那香味說不出來的誘人,衆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都陶醉了。
“老大,我們把這樹林子趟一遍再走吧。”蘇哲記吃不記打,已經忘了方遠剛纔的冷臉,又湊了過來,隔着封華對方遠說道。
也不是全忘,還是記得一點點的,所以還是呆遠一些安全點。
“趟一遍,野雞倒是抓住了,你沒了。”方遠說道。
“哈哈哈哈~”難得見方遠講笑話,衆人都笑了起來。
“怎麼會沒呢~”蘇哲不服氣。
“這是哪?”夏辰東一手指着東邊,問道他。
蘇哲立刻擡頭看了看天,很不巧,今天正是陰天,看不見太陽,蘇哲又低頭看了看影子,地上倒是有影子。他站在當地,喃喃自語了一陣,才推算出那到底是東南西北。
“你快一邊去吧。”夏辰東道:“進樹林裡得時時刻刻測算着方位,就你這速度,一天也走不出100米,沒準還走錯了方向。”
蘇哲也知道自己這個不認東南西北的毛病是短板,還是致命的短板,他也來氣了,反正中午沒肉吃,蘇哲自己躲到一邊,就站在那裡“東南西北、東南西北”地仔細辨認着。
封華好奇道:“他是路癡啊?”
“路癡?”方遠問道,不過他一下子就理解了這個詞,笑看了封華一眼:“對,他是路癡。”
封華有些同情地看着蘇哲道:“真慘。”路癡不可怕,但是一個路癡的軍人就可怕了,一個搞不好命都沒了。撤退回大本營,結果撤到敵營去了,對路癡來說都不是意外。
然而路癡是一種治不好的天生疾病——DTD,發展性地形迷失。就是大腦中的“位置細胞”不靈敏。不要對這種人說東南西北,要說前後左右。
不嚴重的路癡像蘇哲這樣,自己擺楞半天也能擺楞明白,嚴重的就是出門遛狗,回家靠狗了。
在路癡眼裡,一條路正着走和反着走是不一樣的,白天走和晚上走是不一樣的,夏天走和冬天走也是不一樣的。反正在路癡眼裡,馬路永遠是陌生的。
而女性路癡患者要比男性多5倍。
多虧蘇哲這病還不嚴重,他的“內置定位系統”還沒壞死。不然封華就要勸他別當兵了,趕緊回家呆着去吧,戰場對他來說,比別人危險十倍不止。
......
空氣中的香味已經越來越濃郁,衆人已經沒心思說話了,也不敢說話,就怕一開口哈喇子流一地,那就尷尬了。
方遠看這些人眼睛都冒綠光了,對高壯說道:“開飯。”
氣氛一下子就熱烈了,封華只覺得一眨眼,剛纔圍在四周的人就變成了一條整齊的隊伍。
高壯拿出了他們隊伍裡唯一的勺子,一人分了一勺湯,湯鍋就見底了,高壯又把之前打好的溪水倒到鍋裡,繼續熬。
他們這一路上偶爾做飯熬湯,都是高壯負責,別看他又高又壯,糙漢子形象,人家實際上是個廚房小能手,據說什麼菜都會做。(僅限於他吃過的。)可惜他們沒條件驗證,唯一驗證過的就是野菜湯。
還別說,不難吃。而今天這個雞湯,絕對是他們人生中喝過的最鮮美的了!高壯大廚的地位徹底坐穩了。
而衆人喝湯的碗,就是他們喝水的大茶缸。封華沒有,她用的是方遠的。
封華美滋滋地拿着小勺子,喝着鮮美的雞湯。反正她的“大少爺”也洗不清了,那就不要洗了,乾脆做得徹底一些。所以隨身自帶餐具也沒什麼奇怪。她不但帶了一套,她還帶了兩套呢!
方遠也分到了一個勺子和一雙紅木筷子。而勺子就厲害了,還是個官窯呢。不過底蘊到底低的方遠不識貨,他的那些戰友也沒識貨的,包括蘇哲。他這個年紀的小年輕,基本不會接受古董薰陶。能被書法薰陶一下,都是高雅的了。
封華只喝了幾口,體會一下跟方遠共喝一碗湯的樂趣,就強硬地把碗推到方遠面前,讓他吃掉。
封華看着茶缸,無聲地做了一個太油膩吃不下的表情,說是不敢說的,這話說出來太拉仇恨了。
方遠看着碗裡飄的厚厚一層油花,接受了這個解釋。有些人就是受不了油膩,哪怕一年不吃肉饞得受不了,也吃不了肥肉,比如方芳,吃了就吐。
想到方芳吃吐時候的難受樣,方遠一下子擔心起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難受嗎?”
封華愣了一下搖搖頭。
方遠再三確定她的表情不是裝的,才放心下來。
“老大,您先請!”蘇哲拎着第一隻烤好的野雞走了過來,狗腿道。衆人都有肉吃,他沒有,不過好在方遠網開一面,讓他喝了頓雞湯......
蘇哲已經很滿足了,仔細喝完湯就成了伺候局的,幫着烤野雞去了。現在顛顛地拿着野雞過來,讓抓雞大功臣先吃。
方遠用刀割下一條雞大腿放到了封華面前就打發走了蘇哲。2只雞四條大腿,他們一共11個人,他和封華佔一個正好。多了怕是有是非......他不想因爲這些小事弄得隊伍不和諧。
封華有些心疼,她不心疼別人吃了多少,她只心疼方遠沒吃到。
“不吃,我突然又難受了。”封華說道:“我還是吃我的牛肉乾去吧。”封華說完從箱子裡拿出一包牛肉乾就着饅頭吃了起來,看都沒看那雞腿一眼。
方遠卻盯着那雞腿,心裡的感動氾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