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婦一臺我媽一臺。”趙老二道。
“有錢啊！”周圍人說道，一下子1100多塊錢出去了，他們都替他心疼，關鍵是一家人有一個不就夠用了嗎，何必買兩個？
有人就問了出來。
趙老二苦笑了一下，他是家裡的老大，分家之後父母跟他過，但是媳婦跟娘不對付，當初在村裡領縫口袋的活，兩個人就說好了，誰縫的錢就是誰的。
他現在要是隻買一臺回去，給誰？給誰他都得捱揍！還是買兩個，破財免災吧.....
再說他家房子是新蓋的，家裡也留了餘錢，不花留着幹啥！
衆人都過去登記，最後樑青山統計一下，跟他預計的差不多，有63戶人家想要。多出3個，對封華來說，應該不是事吧？不過樑青山還是跑了一趟蔡家，說一聲，順便把錢交給封華。
拿着3萬5000多塊錢，封華有些無語，這兩年是真賺錢啊，等下次村民們每家能攢幾百塊一千塊的時候，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後了。
封華也沒用他等兩天，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樑青山家。
“縫紉機我找人拉過來了，就放到大隊的院子裡了，你趕緊找人分了，別在外面凍壞了。”封華說道。
樑青山瞪大眼：“有人看着嗎？”
封華搖搖頭，就怕人看見，她才這麼早趁沒人的時候放出來的呢。
樑青山一拍大腿，一步沒敢停留，一路小跑地就去了大隊院子。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省心呢！大隊的院子是敞門的，根本就沒有大門，誰想進誰就進，那麼老些值錢的縫紉機放在那裡沒人看，丟了咋整？
好在現在是真的夠早，只有幾戶最勤快的人家已經出來掃院子，其他人家都沒動靜。
樑青山一口氣跑到大隊院子裡，果然看見了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縫紉機，仔細數了數，63臺一臺不少，這纔有些腿軟地靠在牆上。
村民們都有錢了，但是一樣沒糧，發的那些返銷糧，那可是要吃到秋收的，誰都沒敢敞開吃，現在一樣餓得有氣無力，包括他在內。
封華看見，倒是起了補貼他的心思。樑青山當初那30斤的返銷糧之恩，怎麼也得多報答幾次。
樑青山歇了口氣，就去敲響了院子裡的大鐘，洪亮的鐘聲傳遍了整個村子，沒幾分鐘村民們就聚了過來。
看見一院子的縫紉機，都激動了。
“都不許動！”樑青山趕緊喊道：“排隊排隊！”
衆人也聽話，乖乖排好。
“你們也看見了，這些縫紉機基本都是新的，雖然牌子不一樣，但是560的價錢，買哪個牌子都值了，我也是千辛萬苦才幫你們爭取到的，都不許挑三揀四，按順序領吧！”這些話全是樑青山自由發揮的。
“誰要是不同意，我現在就退錢！”樑青山道。
衆人仔細看了看這些縫紉機，果然如樑青山所說，都很新，如果不是他說有些是用過的，他們都看不出來。
沒有人有異議，隊伍很快前進，一會兒的功夫院子裡就空空蕩蕩了，所有人都歡天喜地回家看自己的縫紉機去了。
那些沒買的幾十戶人家又有些後悔了，他們有的是沒錢，有的是拿錢比較緊，不管幹什麼花，就是捨不得花，攥長毛了也不花！
也有一些兩者之間的人，走過來問道樑青山：“大隊長，還有縫紉機嗎？我也想要一臺。”
“再看吧，我問問。”樑青山沒敢說準話，他也不知道封華那個裁縫鋪到底多餘多少臺縫紉機。
又有幾個人走過來，都是一個意思，也想買一臺回去。之前樑青山說有新有舊，精明的他們沒敢下手，怕是個舊的不能用的買回去吃虧，結果今天看到貨了，放心了。
最關鍵的是，那麼多人家都有了，他們家沒有，檔次一下就分出高低來了！他們以後出門都不好意思了。
樑青山統計了一下數字，又有10多個人想要。他打算再等等，給這些沒買到的人家一天的考慮時間，看看還有幾家想買的。
果然，等到下午晚飯之前，又來了幾家要買。剩下的沒來的，樑青山算了算，都是實在沒錢的人家了。冬天沒衣服沒耐心沒體力出去釣魚，家裡湊不出來560塊錢。
樑青山穿上衣服要走。
“要吃飯了，你這是上哪去啊？”吳雙花問道他。
“我出去溜達溜達。”樑青山道。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這些縫紉機到底哪聯繫的？”吳雙花昨天回孃家去了，沒在家，錯過了這場大事，今天中午一回來，就看到家裡一臺嶄新的縫紉機，可把她高興壞了。
結果聽兒子媳婦一說，村裡一大半的人家都有了！還是他爸聯繫來的，她更吃驚了。
說實話，這一年下來，她都有些不認識自己的老頭子了，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還搞得神神秘秘的，她既歡喜又擔心。
“當然是上面分的配額，還能是哪聯繫的。”樑青山道。一句上面就解釋了一切。
這含糊又內涵豐富的說辭，竟然讓吳雙花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質疑好。
“你具體跟我說說，上面怎麼就那麼好，分給你了呢？”
“抽籤分的。”樑青山道：“行了，做你的飯去吧，我一會就回來，老孃們家家的，管男人的事幹什麼？”
吳雙花嘆口氣，到底沒再問，反正不管怎麼來的，肯定不是自己男人偷來的，他沒這本事....這就行。
樑青山往蔡家走去，路過大隊的時候正看到院子裡走出幾個人，這些人他並不認識。
“你們哪來的？來這裡幹什麼？”樑青山沉聲問道。
“哎呀，這不是樑大隊長嗎？我們就是來找你的！”來人卻認識樑青山。
樑青山皺着眉：“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隔壁村的人啊，我是劉喜，我閨女就嫁到你們村王大剛家了！”來人扒拉下臉上的圍脖說道。
“哦。”樑青山應了一聲，這也不算是陌生人了，那就問題不大。
“有事?”樑青山問道。
“有事！我閨女說你們村賣縫紉機？我也要買一臺！”劉喜道。
樑青山更是皺眉，這個“賣”字怎麼這麼刺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