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丹的臉色青紅交替,嘴都哆嗦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傷心的。
方遠就是她心裡的白月光,她以爲自己在方遠心裡就算不是白月光,好歹也留下點光:這是個喜歡他的女孩~
結果人家根本就不記得她了!這比方遠討厭她故意無視她都讓她難受。
方遠到底精明,看出她的不正常,又仔細端詳了她幾眼,就想起了她是誰。
這是個讓小丫頭吃醋的存在,當初因爲發現小丫頭的醋勁,他還竊喜了一陣,所以他還是有點印象的。
既然是她,那更沒什麼話好說了。
方遠又指了一下大隊的方向:“快去吧。”說完繼續裝作不認識她,冷漠地走了。
“哎呦!我肚子好疼~”白小丹突然哎呦一聲,雙手捂着肚子蹲了下來。
生氣傷心加焦急,反正腎上腺激素飆升,讓白小丹的智商瞬間提高了,藉着方遠的話,想到一個好主意。
她可以裝病,這樣既可以暫時逃避王展鵬的追問,又可以靠近方遠。
“方遠大哥,你能把我送過去嗎?我疼得走不動路了。”白小丹哀聲求道。
她的演技還是可以的,裝疼裝得挺像,這是天賦技能。
但是方遠已經認出了她,她的那點心思就藏不住了。
而且方遠已經感覺到遠處似有似無看過來的好多視線。
雖然春耕忙不許請假,但是總有一些人根本不需要上地幹活,比如說10歲左右或者以下的小孩子。
特別是10歲左右的,他們已經可以看懂一點男女之情,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但是又不是太懂,這樣最壞事。
往往說出去的跟看見的根本不一樣。
他和白小丹現在往這一站說兩句話明天都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他再送她去大隊院子裡?
呵,那得傳出10個版本來。小丫頭知道了得氣瘋了,萬一讓他睡地板就不好了。
方遠當做沒聽見,一點風度都沒有地直接走了。
曾經他是個很有風度的人,但是任務出多了,生死看多了就會發現,風度什麼的,根本不重要,他現在只想在親人面前表現風度,其他人就算了。
白小丹錯愕地看着方遠的背影,一時不敢接受她的白月光是這麼絕情的人。
解放軍同志不應該是活雷鋒嗎?就是不認識她也得來幫忙啊!
沒人給她解惑,方遠已經走遠了。
最後白小丹自己一步一挪地去了大隊院子裡看病。
吃不好喝不好,還要幹那麼多活,她相信自己肯定是有病的!起碼營養不良跑不了,來看看露不了餡兒。
給她看病的是周楚彬的母親孫醫生。白小丹好手好腳地走進來,不是看外傷的,那最大可能就是看婦科了。
屋裡正好沒有其他病人,周醫生和周楚彬都自覺迴避到院子裡去了。
“哪裡不舒服?”孫醫生問道。
“哪都不舒服,心慌,胸悶,心口疼!”白小丹有氣無力道。而且越想起方遠的背影,心口越疼。
孫醫生看她精神萎靡的樣子,認真檢查了一下,但是心臟病,除非嚴重的,不然以現在的醫療條件是檢查不出來的。
既然不是婦科病,孫醫生就把周楚彬叫了進來,給她把把脈看看。
中醫有時候比最先進的醫療設備都好使。
但是她和老伴都是西醫,不會把脈。
周楚彬診脈一分鐘,說道:“恭喜你,你懷孕了。”
“什麼?”白小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驚喜地看着周楚彬:“是真的嗎?我真的有了?”
“是的,已經2個多月了。”周楚彬說道。他的西醫雖然不如師父和封華厲害,但是判斷個懷孕還是沒問題的,十拿九穩。
白小丹臉上都放光了,激動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有了!有了王展鵬的孩子,這下他不會嫌棄她了吧?也不會因爲她借不到錢對她失望了吧?
王展鵬雖然對她很溫柔,也很好,但是敏感的她還是感覺到了那一點點嫌棄。這讓她很傷心,很不自信。
而且她雖然喜歡王展鵬,但是這不耽誤她心裡惦記着方遠。一個是得不到的白月光,一個是心頭的硃砂痣,可以兼得。
沒人規定只許喜歡一個人啊?她就喜歡兩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看着眼前一身書卷氣的周楚彬,白小丹的心裡生出一絲後悔,爲什麼沒有早點遇見他?
周楚彬的條件可比王展鵬好多了,父母都是醫生不說,人也長得帥氣,還是未婚的。
呃,這個條件對她來說是高了點,有點高攀不上。
而且聽說他已經準備蓋磚房結婚了。
她和王展鵬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爬出那座破房子。
周楚彬看着她歡喜到發呆的樣子有些理解,他認識她,一個二婚女人,又有了孩子自然是相當激動的。
“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加強營養。”周楚彬說完纔想起這不是故家屯其他人,這可能是村裡唯一一戶沒條件加強營養的人。
他沒有再說話,示意白小丹沒事可以離開了。
見到兒子這麼冷漠的行爲,孫醫生有些奇怪。
白小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這屋裡暖和,她想多呆會。
陽曆3月的天氣也是很冷的,冷到家家屋裡還在燒爐子燒炕。而她家的柴禾卻是有數的,除了晚上白天燒不起。
孫醫生拉過白小丹,熱情真誠地給她講起了孕婦注意事宜。
白小丹眼睛一亮,打蛇隨棍上,也熱情地迴應孫醫生,不一會兩人就聊得跟親人似的了。
周楚彬瞪了好幾眼都不好使。他認識白小丹,自然知道她的過往,馬大炮的前妻,磋磨死了太婆婆,不管那老太太爲人如何,用封華的話說,這也不是什麼好鳥。
這種人還是少接觸地好。但是他還是抹不開面子,當面攆人,只能忍了。
等到了中午,一些需要回家做飯的女人已經提前下工了,白小丹纔不得不站起來,回家給王展鵬做飯。
既然王展鵬都娶了白小丹搬了出來了,也就沒必要把他圈在牛棚裡了,可以讓他嘗試不同的勞動了....
所以他跟其他人一樣開始乾地裡的活,而且是最苦最累的那種。這對他一個城裡人來說,真是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