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家了,老夏坐在牀邊把玩着他的龜殼。
我現在還是有點分不清我現在到底是醒着還是依然在做着那個噩夢,我甚至懷疑我有沒有去過那個弄堂亦或是此刻依然還在那個鬧鬼的弄堂裡。
於是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夏伯伯,我們這是在家嗎?”
“咚”!
老夏一個腦門彈了過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疼!
然後就開心地哭了起來,“總算回家啦,夏伯伯!我剛剛見鬼了,好恐怖啊!嚇死我了!”
“小赤佬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叫你再偷我寶貝,叫你再離家出去,看我不揍死你個小赤佬!”
語罷便把我翻過來狠狠地打我的屁股,屁股被打開了花兒,而我的心裡也樂開花兒了。
“這麼疼,這麼真實的老夏,我一定是回家了,我終於安全了。”
我心裡暗自竊喜。
等老夏的火發完了,我揉着屁股悻悻地問他,“夏伯伯,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還說,要不是你偷了我的玉龜甲,我怎麼會浪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這麼晚才找到你。話說回來,也怪我,把你保護得實在太好了,不然你也不至於嚇得這麼屁滾尿流。”
老夏話還沒說完,樓下就傳來我爸的聲音。
“夏亦詞!我兒子怎麼樣了!”
聽到我爸的聲音,我的眼淚又止不住奔涌而出。我爸進房間是衝進來的,衝到我身邊一把又是把我翻過去,狠狠對着我那剛剛被老夏抽完還沒消腫的屁股又賞了十幾下。
只聽見老夏在旁邊哈哈大笑道,“老陳右邊我特意留給你的,給這小赤佬打得一樣腫就行了。”
就這樣兩個中年男人在我稚嫩的小屁股上發泄完了之後各自點起了煙,神色凝重。
“老陳,我感覺是機會告訴可言了,他今天也見識到了這些小東西了。”
老夏先開口對我爸說。
我爸對着老夏點了點頭,然後老夏接着說道。
“可言你起來吧,來書房我們要好好和你聊一聊。”
我被他們從房間拎到書房之後,書房裡的氣氛比原來在房間裡面更加凝重了。
“可言你知道你爲什麼從小就跟着我,而不和你爸媽住在一起嗎?”
老夏一本正經地問我。
“是因爲你們太忙了嗎?”
我看了看我爸反問道。
“你命極陰,你出生的時候天降異象,萬屍叩首。從古傳說至今,陰間至陰者,非閻王莫屬。所以通俗來說,你的命格就是閻王轉世,至陰之命。當然這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並非說你真的是閻羅王投胎而來,也就是說你原本的這樣的命格是不應該存在於陽間的。而且你小子極其克血脈至親之人,所以我只好一直收留着你個臭小子。”
老夏惆悵地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
“相信今天你也見到那些不該存於陽間的東西了,這些東西我們稱之爲鬼魅。人有三魂七魄,身死之後魄滅魂歸天,那就是遵循了天道法則進入了六道輪迴。但有些人在臨死前遇上了特殊的事導致魂不歸,魄不散,那就是你今天見到的東西。然而一般人平時是看不見這些東西的,除非是至怨之魂處於失控狀態爲禍陽間,纔會遭其迫害。而你的命格對所有的鬼魅來說就是一塊唐僧肉,所以你今天就被盯上了。所以這就是爲什麼我每天都會接你上下學,晚上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出去亂跑的原因。”
“可言啊,你夏伯伯爲了你真的是犧牲了太多太多了,你今天真的是太不懂事了。還不快跟夏伯伯道歉!”
我爸一臉凝滯地看着我,十分嚴肅地對我說道。
“你個小赤佬還是對劉姨去道歉吧,你今天嚇得尿了褲子,明天她還要給你洗褲子,多噁心。”
一轉眼老夏就又變成了這幅玩世不恭的模樣了,這句話又在我幼小的心靈上補了一刀,我心裡暗自想着明天起牀了要和保姆阿姨解釋一下,這次尿褲子純屬意外。
言歸正傳,我對我爸和老夏他們兩個一唱一和說得這番話還是保持懷疑的態度,這世上難道真的有鬼魂麼?難道是因爲張浩把我賣了,把去遊戲機廳的事情都說出去了,他們爲了不讓我去打遊戲機才編造這麼離譜的事情麼?
但我再轉念一想,感覺他們也沒必要這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吧。更何況今天看到的事情絕對是真實至極,那些直攝心魄的慘叫到現在還在我的腦海裡浮現。想着想着我又對老夏的話相信了幾分。
我看到老夏心疼地撫摸着他那副龜殼,又感覺屁股一涼,想想還是道個歉吧,不然嘴硬的話說不定還要捱打。
“夏伯伯對不起啊,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畢竟虛心接受,屢教不改也是我的強項。
“別聽你爸胡說,我有什麼好犧牲的。你要知道,你爸這麼忙不是白忙的,你平安到現在就是因爲你爸一直在爲你積福消業。你看看你手腕上的胎記原本已經變淺了不少吧,這都是你爸一點一滴積累出來的。但沒想到今晚的事情一發生,肯定又變深了。”
老夏掐掉了手裡的香菸,抓起我的手,撩起我的袖子,露出了我手腕上的胎記。
“這是個信號彈啊,現在不知道要招來多少邪魅之物了。”
我將信將疑地摸着自己的胎記,心裡想着原來我爸這麼忙全部都是因爲我的關係,可是這積福消業應該怎麼操作呢,不知道扶老奶奶過馬路或者去公園裡撿汽水罐算不算,這樣的話我自己也能簡單操作一下。
於是我悻悻地問道,“那我可以自己給你積福報來消業嗎?我們少年隊員就應該學習雷鋒做好事。這樣我爸也不用那麼忙了對不對?”
老夏瞪了我一眼說,“捉鬼你有本事麼,碰到個破紙人就尿褲子的小赤佬還嘴硬,再插嘴小心我再抽你。”
看到老夏又板起了臉,我直接捂住了屁股不敢多說什麼了。接着就聽到我爸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言你聽好了,我也是時候和你坦白了。說通俗點,其實我們都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