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堃心疼地撫摸着發黑的翎毛,我突然想起來在香格里拉的時候我師父教我淨化手錶的那一幕。所以我感覺說不定相同的操作也能作用於這根翎毛上,於是我故作神秘地對他說,“我師父倒是教過我一招,應該可以救你的毛,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才能教給你。”
“大哥你別賣關子了,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趕緊教我啊!好心人,快救救這根可憐毛毛吧!”
沈堃眼裡充滿了希望,水汪汪地看着我。
“那你發誓千萬不能怪我。”
“好好好!我發誓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怪你,就算你給我戴了綠帽子我也不怪你!”
“你丫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倒是想給你戴綠帽子,前提就是你首先要有個女朋友。不開玩笑了,我要說得是關於那副墨鏡的事情。”
“這幅墨鏡咋了,你要拿回去嗎?不是說送給我了嗎?”
沈堃掏出口袋裡的眼鏡盒,拿出了那副寶貝墨鏡,表現出了一副非常捨不得的樣子。
“別打岔,都說送給你了,我怎麼還會好意思要回來。其實這幅墨鏡是我在洛杉磯機場買的,加上消費稅一共四百多刀。”
“你想拿回去你就直說唄,搞那麼多套路幹嘛?還是你丫缺四百刀?”
“誰有空和你玩套路了,當時我那是出於無奈才騙你的。因爲人在脆弱的時候特別容易被鬼迷,我當時也不是爲了給你找回點自信才那麼說的嘛。”
“你確定你現在沒有騙我?”
我鄭重地沈堃點了點頭說,“沒錯,這只是一副法拉利聯名的雷朋而已,眼鏡店裡多的是。”
“陳可言!你丫王八蛋!”
沈堃直接解開了安全帶就朝我撲了過來,掐住我了我的脖子怒吼道,“老子爲了這幅墨鏡差點在養豬場就把小命給搭進去了!你丫現在告訴我都是假的!虧老子這麼信任你!大晚上都捨不得摘,還被可兒當成瞎子!老子要殺了你!”
“放手放手,你剛剛答應我不會怪我的,現在關鍵是你的毛!你的毛!”
我推開沈堃,喘着粗氣,沒想到這傢伙來真的,下手那麼重,把我的脖子掐得生疼。
“要是這根毛弄不好的話,你丫肯定完了!”
沈堃恢復了理智,坐回了副駕駛上恨恨地說。
“我現在把淨魂咒教給你,以後你每天對這根翎毛施一遍。但是具體需要多久才能讓毛恢復我也不知道,反正慢慢來吧。而且你學會之後,萬一一個人的時候碰到髒東西了,也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硬剛一波。何況美國的鬼都這麼菜,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說完之後便把咒決和手決都慢慢教給了他,想不到他也算蠻有天分,用了沒多久就統統記下了。
“這次就饒過你了,以後不許騙我!”
沈堃說完就開始閉上眼睛獨自嘗試剛學會的淨魂咒,我也沒打擾他,看着窗外回想着剛纔黎明時分那些莫名其妙的腳印。照理來說,十二金佛是回到香格里拉,經過李沐斯之手被淨化的,效果肯定是更甚從前的,爲什麼還會被路上的小野鬼纏上?而且我的鎮魂咒竟然毫無作用,難道還是我太小看美國的小野鬼了嗎?
開了一整夜的車,陣陣倦意在我精神放鬆之後徹底將我侵蝕,還沒等我沈堃回過神來,我便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堃端着兩碗泡麪把我叫醒了。
“你哪裡買的泡麪?”
我吃着這個超難吃的泡麪問他。
“我剛纔下車找地方上廁所,發現前面沒幾百米就有家Chevron加油站,我在那兒買的,一會兒正好把車開過去把油加滿。你可別說,我在美國就沒吃到過好吃的泡麪,你看咱哥兒倆搞點泡麪生意怎麼樣。”
“一會兒加完油你來開車,買點麪包直接堅持到達拉斯吧。”
我們吃完泡麪之後,我就把車開到了前面的加油站。我把車停在了一號油槍前,因爲國內的信用卡一般在油槍的機器上都沒辦法用,所以我和沈堃就去便利店裡面付錢。
便利店裡的收銀員是一個墨西哥小夥兒,可能因爲剛剛沈堃在店裡買泡麪的緣故,所以那個墨西哥小夥操着一口非常蹩腳的英語就和沈堃打起了招呼。
我打開手機看了看導航,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得克薩斯州西部邊陲的一個小城市埃爾帕索,南邊和墨西哥的華瑞茲城接壤。
沈堃到哪裡都是自來熟,和誰都能聊得來。我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所以就自顧自買了二十加侖的91號汽油之後,就出去插油槍加油了。德州的汽油比我們學校所在的亞利桑那州還便宜,二十加侖汽油接近八十升,加上消費稅一共才50刀不到。
加完油鎖上車之後我又走回到了便利店,我感覺我不過去叫沈堃的話,他能跟那個墨西哥小夥兒聊到天黑。但是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他和那個墨西哥小哥搬着一個不到半米高的鐵桶也準備出門。
“可言,你快來幫忙搬一下,這小哥讓我們順路捎一下這桶不知道啥機油。”
聽到沈堃這麼說,估計他肯定是已經答應人家了,所以我也沒辦法阻止了,只能過去幫他們一起搬,然後三個人合力把這個鐵桶搬上了後備箱。
“這哥兒們說讓咱們幫忙把這桶不知道啥玩意兒的油送到達靠近拉斯郊區的一個小鎮上的親戚家,也是在二十號公路邊上。我想着咱倆順路就答應他了。”
沈堃邊按着尾門開關邊對我解釋道。
反正也是順路,那幫個小忙問題也不大,我也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墨西哥小哥就熱情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再回去便利店買麪包的時候,我簡單對小哥說了我們遇到小腳印的事情,然後他就開始用他那摻雜着西班牙語的蹩腳英語開始侃侃而談。
我大致整理了一下,收穫了這樣的一個故事:
美國雖然緊挨着墨西哥,但是在經濟上卻是天囊之別。就拿這個小小的加油站來說,在美國時薪就達到十五美元,而且三百六十五天都會營業,節假日還有一點五倍工資。本分的墨西哥人在這裡每年都可以賺到四到五萬美元的工資,所以每年都有很多很多的墨西哥人想要偷渡來美國打工。
而那些不本分的墨西哥人就會爲了綠卡而找很多的歪路子,所以有很多的女性希望得到綠卡而偷渡過來找美國人結婚。但很多時候,有些可惡的美國佬也只會玩弄那些爲了得到綠卡的可憐女人,在懷孕之後便把她們拋棄。
雖然說美國法律規定,只要是在美國境內出生的小孩都能得到美國國籍,但那些可憐的墨西哥女人根本無力撫養自己的小孩。所以,在這個德州邊陲的小城市的郊外會有非常非常多的棄嬰事件。
剛出生就被遺棄而死在沙漠中的小嬰兒就會被魔鬼召喚,變成惡魔的使者,然後在這個充滿罪惡的地方報復所有的美國人。
小哥作爲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說我們只是意外遇到了一些靈異的事件,但只要相信基督的話,我們就可以安然無恙了。
我思考着小哥的這些話,當然讓我們信耶穌是不可能的,但這些事情的確也是兩國的現實差距帶來的無奈,憑我的力量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但我還是想不通爲什麼我們遇到的這個小鬼會這麼厲害,強大到需要用到李沐斯給的那根翎毛才能讓我們見到太陽,所以想超度這些小鬼也是完全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外。
除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於是我們買完了水和麪包,和墨西哥小哥告別之後,我們就把車又一次開上了十號公路,離開了這個邊陲小鎮。
“可言你說美國有什麼好?爲什麼這麼多人擠破腦袋都想來這裡生活,拿綠卡真的那麼重要嗎?”
沈堃看着墨西哥小哥給他的那張寫着地址和電話號碼的紙條對我說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們沒有經歷過那些落後國家的苦日子所以我們根本想象不到吧。”
我搖了搖回答他。
“我還是喜歡我們的大華夏,要什麼有什麼。國力強大,經濟發達,壞人又少,治安又好。就算有個辣妹硬要送我綠卡讓我在美國做上門女婿我也不願意。”
“你倒是想得挺美,還有人會送你綠卡麼,讓你來拉低美國GDP,然後拖垮老美嗎?不和你扯淡了,看着導航好好開車,我累死了我先睡一會兒。”
“就你丫累死想睡覺,爲了泡個妞竟然願意開車橫跨美國也就只有你了!你說我老爹辛辛苦苦供我來美國好好讀個書,結果知識沒學到,淨給你丫當司機了。”
“你丫別八婆了,我睡了。”
我想這大白天肯定不會再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意外情況發生了,所以就閉上了眼漸漸睡去。只希望一覺醒來我們就能太太平平抵達達拉斯。